第三百七十八章：錯位時空
這天晚上，常容沿著這條路走了一夜，在段小舞家小區(qū)樓下一共走了67圈。
清早太陽的光暈照射到地上，常容終于拖著疲憊的身子，離去了。
他躺在常家老宅的床上，段小舞就坐在床邊，看著他憔悴的臉。
常容幾次嘗試睡覺，但在四個小時入睡無果后，他放棄了。
他知道，自己出問題了。
段小舞眼前突然變成了一眾走馬燈一般的畫面，看著常容在國內(nèi)煎熬，睡不著覺，去德國沒日沒夜地做實驗，調(diào)試。
常容最難熬的那兩年，段小舞在這個夢里，像看電影一樣，都看完了。
在常容技術(shù)線調(diào)試成功的那一天，他打開電腦，第一次搜索了T市的財經(jīng)新聞。
打開頁面，出現(xiàn)的就是段小舞的臉。
他停在首頁遲遲未動，過了很久，才點進了段氏集團。
段氏集團官博的置頂，就是段小舞和程九嘉即將結(jié)婚的發(fā)文。
常容的拳頭緊了又松，最后無力地垂了下去。
這時助理慌慌張張跑進辦公室，告訴他，他的技術(shù)線，被抄襲了。
段小舞看著眼前這一切，不知道為什么，只覺得頭痛欲裂。
她倒在床上，眼皮越來越沉，最后意識也終于混沌。
“小舞，小舞？”
誰？誰在叫她？
段小舞努力想睜開眼，眼皮卻像黏住了一樣，怎么都睜不開。
“醫(yī)生，你不是說我愛人沒事嗎？怎么她還沒醒？”
“病人醒來的時間，我們也只能推測一個大概，并不能完全準(zhǔn)確。常先生你別著急，再等一晚看看?！?p> 什么醒來？怎么回事？為什么要等一晚？
段小舞越想腦子越沉，最后還是不可抵抗地再次昏了過去。
徹底清醒時，是在半夜。
段小舞緩緩睜開眼睛，動了動手指，四處環(huán)視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醫(yī)院。
常容就趴在她床邊，一感覺到她手指微動，立馬就醒了。
他抬起頭，就看見段小舞半睜著眼睛與自己對視。
“小舞，你醒了?！?p> “我這是……怎么了？”
常容趕緊站起身，緊緊握住她的手。
“沒事，沒事，出了個小車禍?！?p> “車禍？”
段小舞疑惑，她不是在德國嗎？
一時分不清夢境現(xiàn)實，段小舞看見常容跟自己對話，眼淚突然一下就下來了。
“你……能看見我了？”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常容輕撫著她的臉龐。
“說什么傻話？我怎么可能看不見你?！?p> 段小舞這才確定，現(xiàn)在不是在夢境里，而是真真切切地回到了常容身邊。
她猛地起身，抱住常容。
“太好了，太好了，我終于回來了?！?p> 想著之前的經(jīng)歷，實在太后怕，段小舞根本不敢松開抱著常容的手，生怕自己一松手，又回到那個絕望的地方。
常容有些意外，但也沒問，只是安撫似的拍著段小舞的背。
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眼下人剛醒，若是自己問得太多，反而不好。
段成雄和徐柔來的時候，就剛好看到這一幕，段成雄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看著段小舞不悅道。
“都多大人了，人常容自己也受傷了，你還吊著人脖子做什么？”
他話音剛落，段小舞猛地放開常容。
“你受傷了？”
她左右看著，在常容身上找傷口，最后被常容按著手停下來。
“我的傷不重，倒是你，昏迷了兩天一夜，現(xiàn)在很虛弱，需要休息。”
段小舞見常容不肯說，又轉(zhuǎn)頭望向徐柔和段成雄。
段成雄指了指自己腰的地方。
“后腰傷了，把你抱懷里，自己被車窗玻璃劃了一大條口子。”
段小舞又看向常容。
“給我看看。”
常容往后退了半步。
“我沒事，你就老實躺著吧。”
段小舞哪里會聽他的，她剛從常容痛苦的過去中回來，眼下看見常容，怎么還能保持平靜？
“你給我看看，不然我不睡?！?p> 常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牽起毛衣下擺，露出了后腰上纏著的紗布，中間還又隱隱的紅色，蔓延了很長一條。
“這么大的口子，怎么會這樣？”
常容把段小舞按著躺下，又為她蓋好被子。
“就是普通的交通事故，我只是皮外傷，沒什么大礙，只是你需要好好休息?！?p> 段成雄也起身走到床邊來，寵溺一般拍拍自己女兒的臉。
“醫(yī)生說沒什么大事，過幾天就能出院，回家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體，公司的事，我讓小馮先看著呢。”
段小舞此時已經(jīng)漸漸冷靜了下來，對段成雄點點頭。
“爸，我沒事，您和徐姨先回去吧，外面天都黑了。”
段成雄嗯了一聲。
“就知道你們小兩口有話要說，我也困了，就回去了。你們也都早點休息，特別是小常，這兩天都沒怎么睡覺?！?p> 說完，兩人就離開了病房。
出了住院大樓之后，段成雄和徐柔坐進車?yán)铩?p> “您明明這么擔(dān)心小舞，怎么她一醒您才跟她說兩句話就要走？”
段成雄嗐了一聲。
“人家有自己的丈夫，現(xiàn)在自然有丈夫疼她，我們倆在哪兒杵著，能干什么？”
徐柔笑了一下。
“您啊，總是這樣，明明很擔(dān)心孩子，在孩子面前又非要一副不怎么擔(dān)心的樣子。”
段成雄擺擺手。
“她有人擔(dān)心呢，用不著我再多擔(dān)心了。我不擔(dān)心，哈哈?！?p> ……
病房里，段小舞坐在病床上，仔細(xì)觀察著常容的傷口。
“好了，別看了，過幾天就好了。”
段小舞小心翼翼地幫常容整理好衣服，常容就轉(zhuǎn)過身來。
下一秒，他的脖子又被段小舞緊緊抱住。
“我做了一個夢，很長很長。”
常容輕笑了一下。
“什么夢？是美夢嗎？”
段小舞搖搖頭。
“不，是噩夢，是你的噩夢。”
常容微愣，但隨即又放松下來。
“夢都是反的，噩夢在現(xiàn)實中都是順利的，別想這么多。”
段小舞指著常容的腰。
“可你確實受傷了?！?p> 她捧著常容的臉，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輕聲道。
“常容，我永遠(yuǎn)愛你。”
“我也是?！?p> 常容毫不猶豫地回答。
兩人靠在床邊，段小舞被常容摟在懷里。
“常容。”
“嗯？”
“你小時候過得很難，是嗎？”
常容想了一下。
“嗯，很難，很煎熬。不過現(xiàn)在都好了?！?p> 有了段小舞就不煎熬了。
段小舞頓了一下，又問道。
“那……你為什么能撐這么久？”
她抬起頭，看向常容的眼睛，常容思考了一陣，回道。
“我小時候，有一個陌生人闖進我家，說她會魔法。她還說，我喜歡的女孩兒會喜歡我，我想報復(fù)的人，也能得到惡果?！?p> 聽到這句話，段小舞驚訝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