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扯著嗓子,哀痛大于心死。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超出了他的想象。
另一邊。
母馬吧嗒兩下嘴兒,大眼睛上翻,耳朵抖動,腦袋一歪,咧嘴:“唏律律~~嘔嘔~~”
表情生動,一副舔了難吃的東西一樣,十分嫌棄。
林皓看著這一幕,一股怒火蹭蹭直冒。
啥意思?
本世子的臉,難不成有毒,就這么讓你嫌棄?
被一匹馬羞辱,根本讓他無法忍受,大喝道:“你吐什么吐,本世子還沒吐,你住嘴!”
母馬斜視一眼:“唏律律~~= ̄ω ̄=”
“呸呸呸~~從來只有人嫌棄馬,哪有馬嫌棄人這么一說,難不成你這匹馬還想成精?”
“唏律律~~???”
“噗噗噗~~本世子豈能輸給你!”
“唏律律~~?。?!”
母馬默默的轉(zhuǎn)身,打著響鼻,留給林皓一個馬屁股。
這人腦子有病。
跟老娘一匹馬說什么廢話?
沒勁,不和他玩了,哼哼哼~~
林皓被氣的七竅生煙,大吼道:“你轉(zhuǎn)過來,本世子的話還沒完呢!”
母馬:......
吳能:......
武玄司之人:......
這要鬧哪出?
跟一匹馬,有什么好計較的?
不丟人嗎?
母馬已經(jīng)懶得理會,噠噠的繞著院子溜達。
吳能磨豆?jié){的手,稍微停頓了片刻,然后繼續(xù),這世子腦子有問題,與他無關(guān)。
韓計等人,則是干咳一聲,眼觀鼻、鼻觀心,只當看不見。
見沒人搭理自己,林皓又生了一會兒悶氣,理智逐漸回歸大腦。
在想起剛剛的所作所為,臉漸漸拉了下來,腦子有些犯暈。
似乎......自己丟人現(xiàn)眼了。
而且,跟一匹馬置氣,是自己能聽懂它的話,還是它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幼稚!
尷尬!
他扭頭快速瞄了其他人一眼,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
還好,他們不知道~~
嗯!
就當不知道!
只要自己臉皮厚,就無所謂!
林皓在心里安慰自己一番,重新拉回自己的躺椅,躺了下去。
當然,他拉動木桌,放在自己的身后,以免那匹馬在來偷襲!
......
......
與此同時。
在距離小院外不遠處,南成候、陽啟候兩位老頭子帶領(lǐng)下,身后跟著七八個穿著不凡的勛貴。
南成候在前面領(lǐng)路道:“諸位,先說好,人可以給你們引薦,但是能不能得到好處,本候可不負責!”
“南成候放心,我等知曉怎么辦!”
“對對對,我們不貪,能得幾個方子傳家足矣”
“嗯,最好是那制鹽的法子”
“......”
一眾人七嘴八舌,顯然是聽了消息,來討要林皓的秘方。
當然,這個消息是倆老頭子主動散出去的。
畢竟,一個人吃獨食,容易遭嫉妒,而且不利于勛貴間的團結(jié)。
再加上他們和諸多武將勛貴家關(guān)系不錯,自己得了好處,那么其他必定會上門拜訪,然后趁機合作,最后撈到秘方就跑。
這都是常態(tài)了。
為了保住制鹽的秘方,為了給自己家留條財路,南成候和陽啟候大費苦心,與其讓自己為難,不如讓其他頂缸。轉(zhuǎn)手間就將林皓給賣了。
而且?guī)状谓涣飨聛恚獣粤逐┮膊皇且粋€簡單的小家伙。
彼此爭吵起來,他們正好作壁上觀,說不定還能免費得幾個生財?shù)姆阶印?p> 而且這群人,還送了禮到府上。
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在這時候,小院內(nèi)傳來一聲凄厲慘叫:“啊啊啊~~本世子不干凈了!”
林皓的聲音,極其悲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南成候、陽啟候一眾人聞到這個聲音,先是一怔,而后加快腳步,朝小院方向跑去。
這可是一個下蛋的金雞。
他們豈能不關(guān)心?
隨著一行人趕到門口,就見到林皓已經(jīng)側(cè)躺在躺椅上。
正面是粗壯的杏樹,背面是一張小桌,瞇著眼、呼吸均勻,顯然沒甚大礙。
“二狗子,咋個回事,剛剛我外甥孫怎么了?”
南成候瞪眼,扯過眼皮狂跳的韓計。
韓計下意識的躲避,嚷道:“沒咋,就是世子在和御賜之馬玩耍,很正經(jīng)!”
“哦?我外甥孫童心未泯,直率單純,這是好事,好事”
南成候昂著腦袋,夸贊了一句,然后一腳踹出,大罵道:“韓二狗子,能耐了你,敢跟你三舅姥爺打馬虎眼,我看你是皮癢了!”
陽啟候在一旁冷哼:“沒錯,削他一頓!”
韓計:......
他瑟瑟發(fā)抖的退后幾步,滿眼悲哀道:“三舅姥爺,四表太爺,你們不能這樣,咱們可是一家人??!”
南成候理直氣壯裝道:“打是親,罵是愛,不痛不癢拿腳踹!”
陽啟候猛點頭贊同:“對頭!”
“......”
韓計心若死灰,這兩個老潑皮,怎么就跟自己杠上了呢?
不打自己一頓,難道不就不痛快?
“不過,二狗子怎么說,也是自家村子里的人,咱們做長輩的要多多照顧一下他,這頓打,先欠著!”
南成候仿佛良心回歸一樣開口道。
韓計有些感動,還是三舅姥爺心疼人。
不對。
為何還要打自己?
陽啟候撇嘴,冷哼:“老三,說什么胡話,正因為是自己人,打起來才沒顧忌!
否則,外人一旦還手,一拳下去,咱們兩個老胳膊老腿兒,還不廢了?”
“說什么大實話!老四,你閉嘴!”
韓計:......
他雙眼逐漸變得灰暗。
不!
是他的人生都蒙上一層烏云!
見他一臉心若死灰的模樣,南成候狠狠瞪了陽啟候一眼。
陽啟候訕笑一下,抬頭望天,一副不管自己事的模樣。
“二狗子?韓小子?韓計?韓紫衛(wèi)?”
南成候輕輕呼喚,聲音悠長,拉著尾音,仿若叫魂兒一般。
只可惜,韓計根本不為所動,耷拉著臉,一副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已然認命的麻木。
“三舅姥爺只是逗逗你,那頓打,就是個笑話,放寬心,絕不會有!”
韓計聞言,麻木抬了下鼻青臉腫的臉。
灰暗的眼神瞪著南成候,仿佛在說,你看著我這張被你們飽受摧殘的臉,再說這句話。
“呵~~呵~~”
南成候撇過腦袋,有些心虛,語重心長道:“韓計,這是三舅姥爺在打磨你的身體,你想想看,都是自家人。
我從小看你長大,還能真把你怎么了不成?
更不要說,你這人太過老實,憨厚,我這是對你的考驗。
乖,來跟三舅姥爺說說,世子林皓到底跟那匹馬怎么了?”
韓計本來聽到南成候前面的話,心中涌出一絲希望。
可隨著最后一句,他罕見的智商在線,算是徹底明白。
這老家伙還是在蒙騙自己,說那么多,都是鋪墊,還不是要問林皓的事情?
同樣是長輩。
怎么差距就這么大?
他決定了,以后遇見這兩個貨,能躲就躲,絕不給他們欺負自己的機會。
至于還手?
別鬧了,砂鍋一樣大的拳頭下去,不得要了他們倆的老命?
自己可是孝順的人,絕不干這等喪良心的事兒!
當然,他也是怕這倆老家伙身邊的親衛(wèi),宰了自己給他們陪葬!
想明白這些,韓計板著臉,面無表情的道:“剛剛世子林皓與御賜之馬,互相吐口水,玩的很開心!很快樂,也很正經(jīng)!”
鴻臚寺,小院內(nèi)躺在躺椅上,看熱鬧的林皓,聞言,一張臉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