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鍋燉大鵝。
顧名思義。
鍋要大、要厚,鵝要肥、要潤。
倆老頭子的家將不錯,買來一只個頭差不多半米高的大鵝,當即就要宰殺。
“慢著!”
林皓大喊一聲。
當然不是他良心發(fā)現(xiàn),而是指著不遠處還在遛遛噠噠的母馬道:“你們將那匹馬牽過來,當著它的面宰!”
眾人:......
聽說過殺雞駭猴,還沒聽過殺鵝駭馬。
在倆老頭子的默許下,讓家將抓著撲騰騰的大鵝,拽到母馬面前。
母馬瞪著大眼,看著那只忽閃著大翅膀,拼命掙扎的大鵝,不由歪了歪腦袋。
“唏律律~~???”
‘咋地了?這插倆翅膀的憨憨叫什么呢?
咬他呀,咬他丫的~~’
“砰!”
一聲悶響,家將一棒子將鵝頭敲碎。
突如其來的襲擊,母馬瞬間呆住,大眼瞪圓,后頸的鬃毛根兒根兒豎起,尾巴僵直。
“唏律律~~?。?!”
‘啊啊啊,好兇殘。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要離開這個地方呀!
啊啊??!’
母馬拼命的掙扎,蹬蹬蹬的扒著腿后退,腦袋狂甩,大叫不已。
“哼,收拾不了你!”
林皓瀟灑的扭頭,任憑那匹馬扯著嗓子叫。
本世子的臉能隨便舔嗎?
這就是代價!
眾人:......
他們一個個仿佛看怪物一樣,看著林皓。
這人。
太兇殘了。
連馬都不放過!
額~~貌似話有些不對勁。
尤其親手敲碎鵝腦袋的家將,臉皮抽動,訥訥道:“這馬應該不會嚇出好歹來吧”
旁邊的人安慰道:“別怕,大不了賠一命,十八年后還是一條好漢”
“你滾癟犢子,這是安慰人嗎?聽我的,兄弟,你放心去吧,汝妻、汝子,吾養(yǎng)之!”
“......”
......
......
殺鵝放血,燒水燙毛。
一個時辰后,林皓三人小睡一覺后,起鍋裝盆。
望著小桌上,偌大的大瓷盆內(nèi)的硬茬菜,噴香、誘人,口舌生津,南成候、陽啟候兩個老頭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南成候嘖嘖贊嘆:“外甥孫,你這手藝不錯,不做廚子可惜了”
“老三,說什么胡話,君子遠庖廚,咱乖孫可是未來的駙馬,勛貴豪門,不會說話就別閉嘴”
陽啟候瞪了他一眼,同時轉(zhuǎn)身吩咐道:“來人,去把府中的廚子叫過來,好好跟乖孫學做菜!
乖孫放心,四太爺不是貪圖你做菜的方子,我這是怕你累著了,給你找兩個幫手!
嗯!
就是這樣,沒錯!”
話說的格外硬氣。
擺出一副為后輩著想,拳拳關心之情。
林皓撇了他一眼,偷師還能說的這么冠冕堂皇,臉皮果真是厚!
一旁的南成候嗤笑一聲,道:“老四,你真虛偽!”
“老三,你不虛偽?有能耐別叫廚子來!”
“憑啥子”
“呵~~TUI”
“直娘賊”
“龜兒子”
“......”
看著這倆老頭子瞎幾扯,都能吵起來,林皓挑挑眉。
看戲,吃大鵝。
絕配!
他率先用筷子夾了一塊大鵝腿,一口下去,肉嫩肥美,湯汁鮮滑,一重重香味在口中散開,格外的令人滿足。
而且隨著回味,略咸微酸的口感襲來,不膩不柴,剛剛好。
然后再是炸的金黃外皮的蘿卜,嫩綠的菘菜、綠韭、小蔥......等,一一品嘗之后,忍不住嘆了聲:
“呼~~爽!”
“......”x2
隨著他這句話,倆老頭子面無表情的扭過頭。
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吵架有什么意思?
難道吃飯不香嗎?
叫了兩壇子酒,三人繼續(xù)大吃大喝。
門外的武玄司,和附近的家將門,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大罵林皓三人不厚道,咽著口水,一個個捂著肚子哀嚎。
另一邊。
吳能已經(jīng)磨好豆?jié){,擱在一邊放涼。
而他則是拿著棕毛刷,一邊刷著母馬的毛發(fā),一邊安慰,大罵林皓不是東西,連匹馬都欺負的這么慘!
午飯過后。
林皓跟兩位老頭子,背著手,搖搖晃晃的在小院溜達消食兒。
同時閑聊得出兩位老侯爺?shù)牧硪幻妫m然他們降了爵位,但是封地并未降。
他們共同分封著一個縣,南陽縣。
而這個南陽縣,是以韓家村朝外擴散,來的人有流民、有囚徒,但更多是軍中退下來無家無業(yè),無處依靠的老卒。
正因為此,才沒人打他們削封地的主意。
不然,那群老卒鬧起來,沒幾個人吃得消。
這么大一家子,基本上都靠兩位老侯爺支撐,所以他們才對錢財這么上心!
韓計就是這樣,理論上算是老卒遺孤,有這層關系,才能進入武玄司。
一番摸爬滾打,爬上紫衛(wèi)的位置,不算高,但養(yǎng)家足矣。
而且忠心、可靠,背景清白,才站得穩(wěn)腳跟。
這也是韓計被兩個老頭子欺負成那樣,都沒怨言,一副認命的苦兮兮模樣。
兩位老侯爺說這么多,林皓明白他們的意思,無非是幫一把,不是為了他們自家,而是為了縣中的其他人。
但他沒有立即答應。
畢竟,分不清他們是不是在糊弄自己。
林皓湊到吳能面前,拿眼瞪著他。
吳能護住埋著腦袋,躲在身后的母馬,面色不善道:“咋?”
林皓指指不遠處沒跟過來的兩個老頭子,道:“剛剛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說什么了?”
“我們的聲音不小,你沒聽見?”
“我為什么要聽見?你們有馬好玩嗎?”
“......”
林皓撓了撓腦袋,十分無語。
這家伙腦子就是病。
而且病的不輕!
但還是壓住爭吵的沖動,將兩位老侯爺剛剛的交談說了一遍。
吳能靜靜聽完,仰著腦袋思索了一下。
道:“假的!”
林皓冷笑一聲:“呵~~我就知道哪兩個老頭子在糊弄人!”
“誰說他們糊弄人了”
“不是你說......”
“我還沒說完呢,南陽縣,甚至南陽縣周邊三十里,全都是兩位老爺?shù)姆獾亍?p> 其中老軍卒占六成,尋常農(nóng)戶兩成,囚徒、孤寡、難民共占兩成,兩位老侯爺心底很不錯,很令人尊敬和佩服!
就是有個缺點,老不正經(jīng)!”
林皓:......
南成候:......
陽啟候:......
吳能說完,就趕林皓離開。
他在這里,嚇到那匹馬了。
林皓撇嘴后退,忍不住道:“你到底是誰,能知道這么多事兒,而且那倆老頭子還不對你動手,我真是奇了!”
吳能木著臉:“保密,我還不想離開這匹馬”
“......算了,你不說,我也能猜到”
“你不說,我就當沒聽見”
“虛偽!”
“彼此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