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升職記(21)
安心拉著青黛跪在天圣帝面前,再抬頭時已淚流滿面。
“請陛下開恩,不要再打了,太子哥哥向來金尊玉貴,再打下去太子哥哥恐怕就要被打壞了,說太子哥哥有私情,不光陛下不信,臣女也是不信的,興許是喝醉了跟大家開個玩笑罷了,臣女不要任何賞賜,只愿陛下能消氣饒了太子哥哥這一回。”她一開口求情,陳鎮(zhèn)縱然心中不悅,但不能當眾下女兒的面子,便馬上也站起來為太子求情,有他帶頭,他手下的一眾武將也紛紛開口求情。隨后成國公和渝老丞相一派的文臣也站起來為太子求情。
天圣帝看著烏鴉鴉站起大半的文臣武將,心中長嘆,更堅定了要為太子迎娶安心的決心。
五皇子看到安心竟然出面為太子求情,不由氣得攥緊身前的玉佩,這是安心第一次送他的禮物,雖然兩人交往以來的大部分東西他都還給安心了,但這塊玉佩他一直留著。
他此時終于看清了,前世父皇為何會這么怨恨自己娶了安心,這站起的文臣武將都是父皇要留給太子哥哥的人脈助力,而前世安心瞎了眼跟了自己,這步好棋就廢了,讓他如何不恨。
這時一個宮人偷偷過來塞了一個紙團在他手里,他深吸一口氣,趁眾人不注意時打開一看,頓時氣得差點掀翻了桌子,這個毒婦,竟然如此大膽。
自那天與安心見過面后,他細查了派去監(jiān)視紀瑤的幾個暗衛(wèi),發(fā)現(xiàn)有三人已被她給收服了,一氣之下他處置了這三人,并加強了對紀瑤的監(jiān)控力度,隨時掌握她的動態(tài),這才知道隱藏在她美麗溫柔外表下的是一張魔鬼心肝,聰明倒不見得如何聰明,可狠毒卻是真的狠毒,就看她調(diào)教折磨下人的手段便可見一斑,今天她竟然膽大包天想害安心,直接被安心扒了個底兒掉,恐怕自身難保。
但他還要保下她,因為火藥的配方還掌握在她手里,這個東西用過后便知威力如何強大,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
見眾大臣都站起來求情,天圣帝順坡下驢饒了顧景瑜剩下的板子,命人把他抬回東宮,這時一個長相儒雅的中年文臣突然沖過來跪下大喊道:“請陛下為臣女做主!”
“不知臣女紀瑤那里得罪了陳家小姐,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竟然被她打破了相,還把臣女一頭烏發(fā)薅了個七七八八,最終暈死過去,出手如此狠毒,讓小女今后如何嫁人。還請陛下明查。”
“是呀,我也不知道你家女兒倒底做錯了什么,竟然能讓平時溫順守禮的小女如此憤怒,不惜親手教訓!”陳鎮(zhèn)冷笑一聲,上下打量沖出來的禮部尚書紀常禮。
禮部尚書.........
天圣帝臉色一沉盯著禮部尚書道:“紀常禮,你好大的膽子,朕還沒找你,你倒惡人先告狀,你養(yǎng)出來的好女兒攜帶毒藥、毒蜂進宮欲行不軌,還是多虧安心及時發(fā)現(xiàn),才免去一場宮難,你身為禮部尚書治家不嚴,縱女行兇,你可知罪?!”
紀常禮一聽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只得到消息寶貝女兒被安心打了,具體的經(jīng)過并不知情,敢上前告狀也不過仗著女兒與五皇子的婚約,誰知事情竟跟他想得出入極大。他用求助的眼光望向五皇子,卻見他只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天圣帝換了一副溫柔的面孔對安心說:“安心莫怕,且先下去休息,今日你受的委屈,朕定為你主持公道!”
紀常禮.......打人的竟還受委屈,這狀沒法兒告了??窗残淖吡耍寤首映烈饕幌?,終于還是走出來跪倒在紀常禮身邊。
東宮內(nèi)室,顧景瑜趴在床上,臀部血肉模糊,三寶小心翼翼地給他的傷口上藥。
“主子,您看您身上的傷,奴才看了都心疼,別說是陛下了,打在兒身痛在父心,您還是別再鬧了,別辜負陛下對您的一片苦心?!?p> 這時他眼角余光一掃,發(fā)現(xiàn)安心和青黛走了進來,青黛手里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一碗藥,安心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看了太子一眼,終究還是默默退到一邊。
顧景瑜不加思索地說道:”父皇要是真疼我便不要讓我娶陳安心,我寧愿不要這份助力,也不娶那個花癡女!”
“你倒是挺有志氣。”安心坐在他床邊的繡蹲上緩聲道:“上一個我見過如此有志氣的人,墳頭的草都有一丈高了?!?p> “你----”顧景瑜這才看到安心,差點沒被她的話噎死,“你來做什么?你自去嫁五弟或嫁父皇,亦或是那個皇兄、皇弟,我們相看兩相厭,結(jié)婚又不是結(jié)仇,何苦湊到一起?!?p> 安心打量著這十七八歲的少年,是她來這個世界后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孩子,就算是五皇子長相也不如他,更難得的是他眼睛里的干凈純真,在皇家這樣的眼睛倒真是少見。
看來從小被保護得太好了,不然才不會為這么一點兒小事鬧這個別扭。
“這話怎么聽起來一股子酸味?你莫不是喜歡我?”安心鄒眉看著顧景瑜,立時讓他炸了毛。
“我呸,你倒想得美,就算大魏國只剩你一個女子,我也不會與你成婚?!鳖櫨拌獾靡饋?,可惜牽動傷口,又頹然地倒在床上。
“可這事兒你和我誰能做主呢?你也知道我父親執(zhí)掌重兵,駐守邊關(guān),我也算是出身渝家,再加上我姨丈成國公,這樣的我除了嫁入皇家,成為身份尊貴的太子妃,還有第二條路嗎?”安心嘆了一口氣,渝家自開國之來,出過六任皇后,包括現(xiàn)今的太后,也是渝家的嫡支血脈,不然那里來的毫無理由的榮寵。
“我父王便未娶渝家女兒,不也夫妻恩愛過得挺好?!鳖櫨拌すV弊酉肓税胩?,硬是找出一個理由出來。
恩愛卻不長命,這份恩愛又能維持多久!安心同情地看了一眼這個中二少年一眼。天圣帝把他養(yǎng)成這樣還一門心思地要把江山傳給他,讓他跟朝堂上那些大小狐貍們斗智斗勇,是幫他還是害他。
“殿下,把藥喝了吧?!卑残哪眠^托盤上藥送到顧景瑜近前,他一揮手差點將藥碗打翻。
“不喝,如果要與你成親,還不如疼死我算了!”
那就疼死你算了,安心覺得手癢癢,有種教訓熊孩子的沖動。
莫沖動莫沖動,我愛工作!我愛工作!
“那就先不喝,一會兒再說?!卑残陌阉幫敕畔?,從懷中取出一個金餅出來。
“明天就是殿下的生辰了,我做一個禮物給你如何?如果禮物合心意的話殿下就把藥喝了?!卑残男χ呀痫炘陬櫨拌ぱ矍盎瘟嘶危髦霸鴣韰⒓舆^太子的生辰宴,知道太子和天圣帝的生日只隔一天。
“不稀罕,我講讀殿里的地磚都是金子做的,還少你這塊破金子?!鳖櫨拌げ恍颊f道。
安心一點不生氣,“我怎么會只送一只平平無奇的金餅做生辰禮,現(xiàn)在還有時間,不防在這里現(xiàn)給殿下做一份禮物,聊表心意。”安心把金餅放到地上,用拳頭崩崩捶了兩下,金餅變金箔,把三人看傻了眼。
“殿下知我父陳鎮(zhèn)素有”神力將軍“的美稱,而我是父親的女兒,力氣可也不小,不信殿下看看我給您表演一下?!眻杂矡o比的金子在安心手里就像塊泥巴似的棉軟,任她搓扁捏圓,七捏八捏地便捏出一朵金色的玉蘭花來。
安心這一手把顧景瑜和三寶都驚呆了,這手勁兒要是用在人身上........
安心把捏好的金色玉蘭放到顧景瑜的床頭,再拿過藥碗遞給顧景瑜:“既然殿下收了我的生辰禮,就把藥喝了吧?!?p> 這次顧景瑜有心不接,看著那玉蘭花終于還是別扭地接過藥碗,把藥一飲而盡,隨后狠狠瞪了安心一眼,自己根本不是屈服于武力,自己是不跟女人一般見識。
“既然我已經(jīng)喝了藥,你就趕緊走吧?!?p> “嗯,這個倒不急,我總得等著看看藥效,要是不對癥還要請?zhí)t(yī)重新開方子?!卑残淖诶C敦上,笑嘻嘻地看著顧景瑜,兩雙眼睛互瞪著對方,眼神交鋒,竟是誰都不肯讓步,時間長了,顧景瑜只覺得眼睛酸澀,終于忍不住把眼光移開,這讓他心情更不爽了,索興拽過一床被子過來把頭蒙住,再也不理安心。
真沒想到這么幼稚的事能是太子殿下做出的,不過想想他也不過十七歲,剛上高中的年紀,說不定正在經(jīng)歷人生第N個叛逆期,安心決定不跟他計較。
顧景瑜本就很累,加上喝的藥里有助眠的藥物,被子一蒙竟然就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已是天光大亮,一睜眼竟然看到安心依舊坐在床前的繡敦上。
“你竟然還未走?”顧景瑜失聲叫道,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太好了,殿下終于醒了,我確實該走了,不過因為過于擔心殿下的傷勢,我在東宮呆了整整一晚,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瓜田梨下的說不清了,唉!恐怕這個親,殿下您不想結(jié)也要結(jié)了?!卑残目粗櫨拌ぢ冻鲆粋€羞澀的微笑,又趕快用袖子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