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嬪笑得嫵媚:“又不是本宮做的,本宮當(dāng)然對得起自己的良心?!?p> 林晚竹冷笑一聲:“但愿和你沒關(guān)系……”
“行了!都少說兩句。”安皖翼聽她們吵得頭疼,以前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現(xiàn)在他可算是深刻體會到了。
張公公帶著御膳房今日做八寶膳粥的小廚子進(jìn)來了:“奴才給皇上請安,給眾位主子請安!”
林晚竹看到后面的小廚子,又觀察著周圍的各個嬪妃宮人,其他人倒是沒什么,只是嘉嬪身后站著的菱蘿不知向她說了些什么。
“查得如何了?”安皖翼瞧他進(jìn)來,許是有些眉目了。
“啟稟皇上,奴才查到御膳房今日膳粥是由御膳房的小福子做的,六宮今日均送的是八寶膳粥。一共做了兩鍋,奴才也找太醫(yī)驗(yàn)過了其中有一份是摻有紅花的,另一份是未摻有紅花的。奴才也帶了小福子來,還請皇上發(fā)落!”
小福子本來在后面低頭跪著,聽到張公公說到他整個身子都顫了一下,慌忙往前爬去:“皇上!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奴才實(shí)在不知為何膳粥里會摻有紅花?。 ?p> “這紅花不像是之后才加進(jìn)去的,這膳粥也是只經(jīng)由你一人之手,你怎會不知呢?”周夕嵐見他百般推脫責(zé)任的樣子,不禁有些生氣。
“主子明鑒!奴才只是一個小廚子,哪有這個本事拿到紅花這樣名貴的藥材?。 ?p> 林晚竹覺得這事兒這小福子脫不了關(guān)系,但是不可能是他一個人做的:“皇上,依臣妾看,就算這事小福子脫不了干系,可一個小廚子能和慧嬪有什么過節(jié),害慧嬪不能生育對他又有什么好處?”
“你說的是?!卑餐钜砻靼姿囊馑迹瑑扇艘蚕朐谝惶幹噶艘幌孪旅婀蛑男「W樱骸澳愫煤孟胂肽阍谧錾胖嗟臅r候有無第二人插手,若是漏了什么沒說的,最后替別人死了,倒是朕錯殺了。”
小福子聽到事情有轉(zhuǎn)圜,趕緊回想當(dāng)時的事情:“小何!皇上,小何!”
聽到“小何”這個名字,菱蘿顯然有些慌張了,眾嬪妃嘴上不說,都盯著對方,高位嬪妃就那么幾個,能拉下來一個自己便有上位的可能,菱蘿和嘉嬪在這位子上的小動作自然被盡收眼底。
“小何是誰?”安皖翼皺眉,果然,又是個新人物,見嘉嬪和侍女的樣子心下也確定了,這事情和嘉嬪脫不了干系。
“皇上!奴才今日做膳粥時,突然肚子不舒服,想著還要熬些時候邊去方便去了!回來的時候看見小何在灶前看著,說是熬起來怕糊了!當(dāng)時奴才沒覺得有什么,想來這小何也有嫌疑??!”小福子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向皇上磕著頭。
“張良勝?!卑餐钜沓脸恋貒@了口氣。
“奴才在。”
“去帶小何來緋煙宮?!?p> “嗻?!?p> 林晚竹見嘉嬪在那喝著茶:“怎的今日嘉嬪帶了菱蘿來,平日里不是菱心陪著嗎?”
嘉嬪放下手中的茶盞,顯然是覺得她多管閑事,也沒個好語氣:“菱心今日身子不適,本宮便帶了菱蘿過來,怎么了?”
林晚竹笑了一下沒想說什么,只是皇后插了一句:“宸妹妹不過是關(guān)心兩句,嘉嬪不必如此氣惱?!?p> “臣妾哪敢氣惱,皇后娘娘怎的這樣護(hù)著宸嬪啊?!奔螊謇砹死硪滦?,連看都不看她。
安皖翼瞧著她,心里真服氣這人,看著她就煩:“放肆,不許對皇后無禮?!?p> 嘉嬪見皇上有些生氣,起身行禮:“皇上莫要生氣,臣妾不過與娘娘開個玩笑罷了,皇上可別怪罪臣妾?!?p> “行了,坐下安分些吧!”安皖翼當(dāng)真見不得她,看見那幾個時常鬧事的女的,又不得不敷衍著。當(dāng)真是有些同情皇帝,難為他與她那樣相處近十年了。
“是。”
平日與她交惡的嬪妃們聽到她被訓(xùn)斥心里暗自高興著,不說也能看得出來。
“皇上,沈太醫(yī)有事稟告!”小德子進(jìn)來傳話。
“傳。”
沈太醫(yī)快步進(jìn)來跪下:“啟稟皇上,微臣已經(jīng)查驗(yàn)過,御膳房送到雪陽宮的膳粥里也同樣被摻了紅花,幸虧娘娘未曾食用,娘娘身子尚未大好,否則定會傷及皇嗣的!”
安皖翼和林晚竹聽到這話,雖然有所懷疑,但是聽到這話還是震驚和怒火中燒。
“大膽!”安皖翼怒拍了一下手邊的炕桌。
“皇上息怒!”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惶恐不已。
安皖翼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從榻上下來走到林晚竹身邊將她扶起來,摟在懷里安撫著:“我不會放過害你和孩子的人的,別擔(dān)心?!?p> 林晚竹點(diǎn)點(diǎn)頭,礙于這里凈是人,只能說:“臣妾謝皇上恩?!?p> 安皖翼扶著她坐下。
張公公帶著人進(jìn)來:“皇上,奴才查明御藥房和太醫(yī)院均沒有小福子和小何二人的出入記錄。”
“沒有?既不是出自御藥房,也不是出自太醫(yī)院,那只能出自宮外了……”
小何看著便心虛惶恐,一味低著頭不敢抬起來:“奴…奴才御膳房小何給…給皇上請安!”
安皖翼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說話便說話,朕還沒問什么你心虛個什么勁兒?”
“奴才…奴才身份卑微,初次面圣,有些緊張罷了……”
見小何這樣心虛,婉妃說話了:“皇上還未問話便這般心虛,可見不是無辜的?!?p> “皇上,要不要將小福子和小何送到掖庭嚴(yán)刑拷問,還請皇上做主?!蹦饺蒹阍瓶戳艘谎奂螊宓姆较颍螊宓椭^,后面的菱蘿心虛不已。
安皖翼是受過現(xiàn)代教育的人,自然覺得古代這種只要有所懷疑就要刑訊逼供的方法不可取:“不必。”
剛要松口氣,只聽皇上走回榻上坐下:“朕親自審?!?p> 四個字讓在場的人倒吸一口涼氣,除去林晚竹還不知為何。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奴才家中還有年邁的母親,年幼的妹妹,奴才不能死?。 ?p> 林晚竹見兩人小福子惶恐不已,那小何卻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完全沒有求饒,便開始嚇唬他:“皇上手段相必你們也有所耳聞,掖庭那流水的刑具過去不過也是一條命?;噬嫌H自審,定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安皖翼見她裝模作樣的樣子倒有模有樣,便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洛齊!”
從房屋暗處傳來聲音,一個面如冠玉,儀表堂堂一身玄衣站了出來:“屬下在?!?p> 沒等反應(yīng)過來洛齊上前抓著他們的衣領(lǐng)強(qiáng)行將什么東西塞進(jìn)他們嘴里服下,想吐出來卻也是不能了。
洛齊退到一邊,默默等候著,安皖翼不慌不忙笑著看著他們。
沒過多久,兩人腹痛難忍蜷縮在地,痛苦不堪。
“皇上,奴才不敢??!皇上饒了奴才吧!”
“皇上!實(shí)在不必如此折磨奴才啊!”
這時御前侍衛(wèi)來報:“啟稟皇上?!?p> “說?!卑餐钜砻嫔?zhèn)靜,只是有些疲憊。
“微臣快馬去小福子和小何的家鄉(xiāng)查過了,小福子家中貧瘠,尚有一年邁的母親,一年幼的妹妹,可是去了小何的家鄉(xiāng)卻未見其親人,是微臣無能……”
張公公開口道:“奴才查過了,小何的父母早逝,只剩下了小何和生病的幼妹。”
安皖翼示意洛齊將解藥喂給了小福子,肉眼可見過了一會兒便好了不少。又瞥了一眼旁邊還在痛得打滾的小何,嘴唇微勾,眼神狠厲地看著他:“怎么,還不打算招嗎?”
小何掙扎著起身跪好,冷汗直冒:“皇上,您還是…還是給我奴才個痛快吧!只是皇上您沒有證據(jù),怎能隨意殺害奴才的命??!”
安皖翼冷笑一聲:“嘴硬!”
他拍了拍手,門外一個男子手里拉著一個大約十歲的小姑娘進(jìn)來了:“屬下莫塵參見皇上。屬下帶小何之妹何悅來?!?p> 聽到妹妹的名字,小何整個人便開始慌了,抬起頭看了一眼悠閑坐在榻上的安皖翼,絲毫沒有慌亂,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皇上,都是奴才的錯!求您放過我妹妹!放過我妹妹!”
嘉嬪這下慌了起來,正義凜然地說道:“皇上,謀害皇嗣和妃嬪,這般惡毒的奴才就該立刻拉下去打死!”
“嘉嬪,皇上親自審理,哪有你說話的份?怕不是你指使的小何給慧嬪和宸嬪下了紅花?”婉妃聽她這樣激動,懷疑她的心終于確定了。
“婉妃,你可別亂說話!”
“都住嘴!”安皖翼嫌心煩直接命令她們住口。
安皖翼溫柔地笑著,雖然笑著,但是眼底的寒涼讓人感受不到溫度,全場的人汗毛都快豎起來了:“來,過來朕這里?!?p> 莫塵推了推身旁的小姑娘:“快去?!?p> 小何悅低著頭走過去在安皖翼面前跪下叩頭:“民女參見皇上?!?p> 安皖翼彎下腰伸出手將她扶起來:“小姑娘,告訴朕都發(fā)生了什么事?”
小何悅在小何身側(cè)跪下和小何一起跪著:“皇上,哥哥都是因?yàn)槲也鸥沙鲞@種傻事,還請皇上寬恕,留下兄長一條命吧!”
小何情緒激動,將她抱在懷里,不由得眼淚直流,不知是害怕還是因?yàn)槎舅帋Ыo他的折磨:“悅兒,別亂說話,你乖乖回家,回家等哥哥好不好?”
安皖翼看了一眼洛齊和莫塵,兩人上前將他拉到一邊,只是他一直哭喊著“不要”。
小何悅見狀不禁紅了眼睛,從袖管中拿出幾張銀票:“我自幼身患心疾,家中貧寒沒有多少錢治病,之后兄長進(jìn)了宮,家中才有了收入,前幾日兄長回家突然拿了這五千兩銀票,又有一個姑姑到家中帶我到安城找了郎中。”
“悅兒,悅兒!那是救命錢??!別說了!”
安皖翼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小何,你可知謀害皇嗣,加害嬪妃。別說指使你的人有株連九族之罪,你和你妹妹也活不下來,這銀票也無法用來給你妹妹治?。 ?p> 林晚竹起身走到小何面前蹲下,好言相勸:“如今都這樣了,你若說出背后主使,皇上或許還能留你和你妹妹一條命,若是你不說,你們兄妹二人只能與他們一起在黃泉路上相遇了……”
小何像是認(rèn)命一般:“我說,我說。”
“是誰?”
在場有人的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兒,慌張不已。嘉嬪和菱蘿自然兩人相望,想不出辦法。
“是…是嘉嬪娘娘,指使奴才在慧主子和宸主子的膳粥里下藥,想讓慧主子不孕,讓宸主子皇嗣不?!闭f話間他已經(jīng)開始覺得疼痛蔓延全身,如同千萬只蟲蟻在他身上啃咬。
嘉嬪心虛地看向他:“放肆!你竟敢誹謗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