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璟來時看到林思墨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圣宸宮,上次見他這樣失魂落魄還是當(dāng)時得知心上人被喪命之時。
“給墨將軍請安?!遍T口的小太監(jiān)向他行禮,“您請進(jìn),皇上正在里頭等著您呢!”
墨修璟點點頭,便進(jìn)去了??吹降厣仙⒙涞拿苷郏餐钜碚吭邶堃紊夏笾夹?。
他跪下向其請安:“微臣給皇上請安。”
安皖翼聽到他的聲音,嘆了口氣坐直了身子,抬手示意他起來:“平身吧?!?p> “謝皇上?!蹦蕲Z低著頭不敢逾矩,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那里。
“朕派你去搜查秦相的蹤跡,有眉目了嗎?”距離皇帝那日打傷他們救回秦問白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年,怎會沒有任何動靜。
“回皇上,臣派了幾路人馬對全國各地進(jìn)行搜查,只是依然沒有秦相等人的蹤跡?!蹦蕲Z對于此事也覺奇怪,不應(yīng)該是如此,過于平靜,表明后面會波瀾不斷,“如此下去怕是不妙啊……”
安皖翼沉思了片刻,拿起桌案上秦問白留下的一張信箋,上面寫著秦相可能藏匿的地點,他派了墨修璟去調(diào)查:“朕同你說的這些地點也沒有嗎?”
“微臣無能,微臣去時,已經(jīng)人去樓空……”
安皖翼閉了閉眼:“也不能怪你,能在外逃逸這么多年不被抓到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只是還是要快……”
此時殿外,莫塵和洛齊忙趕了回來。
小德子見到他們要進(jìn)去,趕忙上前攔了下來:“兩位大人留步,皇上正在召見墨將軍,怕是要等一會兒才能進(jìn)去!”
兩人對視一眼,莫塵沉下臉冷眼看著他:“進(jìn)去通報一聲,就說我們有要事稟告!”
“若是誤了陛下的大事,你怕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你可想清楚。”洛齊不同于平日的淡漠,眼神中的狠厲無處遁形。
“這……奴才這就去。”
小德子推開門,看到兩人在沉默。
安皖翼看見他這樣隨意就進(jìn)來,有些不滿:“不是吩咐了,不準(zhǔn)進(jìn)來打擾嗎?”
小德子趕緊跪下:“皇上恕罪,莫塵大人和洛齊大人在殿外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告!”
安皖翼放下手中的信紙,怕是有消息了:“傳他們進(jìn)來?!?p> 莫塵和洛齊趕忙進(jìn)來,執(zhí)劍彎腰行禮:“屬下參見皇上!”
“何事?”
“回稟皇上,鈺王府近日有一黑衣男子常于夜晚出現(xiàn)在鈺王書房。與皇上所給的畫像中的一名極為相似!”莫塵將鈺王府線人的密信上前交于他。
“黑衣男子?”安皖翼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是那日被皇帝刺傷的那個嗎,“讓線人繼續(xù)盯著,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及時稟告?!?p> “是!”
洛齊從懷中拿出一枚箭羽呈了上去:“皇上,慶安公府昨夜遭刺客襲擊,這是爭斗時被府衛(wèi)擊落的箭上的箭羽?!?p> 安皖翼接過那箭羽,上面的圖騰不是安朝勢力的圖騰:“是誰?”
墨修璟也瞟到那箭羽上的圖案,與甫國的戰(zhàn)爭中,他曾見過那個圖案,是甫國太子獨用的圖騰:“這是甫國太子百里寒騫專用的圖騰!”
安皖翼聞言注意力到了他身上,冷笑道:“百里寒騫?看來這是養(yǎng)好精神了……”
“聽說他得了一神秘的國師,如今甫國皇帝病危,不日就將繼承大統(tǒng)?!?p> 安皖翼將手中的箭羽扔在桌案上,這古代戰(zhàn)亂頻繁,真是表面風(fēng)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內(nèi)憂外患,兩者有一方放大,都會危害到國家的安危。
“會不會是秦氏余孽從中作祟?”
墨修璟這樣說著,其實在場的人心中的懷疑不一定不在一處,剛打了敗仗若不是有了好軍師恢復(fù)力量,誰敢輕易再來挑釁。
安皖翼也是有幾分成算的,總覺得這一招不僅僅是挑釁,更像是聲東擊西:“若是不及時了結(jié)此事,只怕是不用多久,大安即將內(nèi)憂外患嚴(yán)重?!?p> “皇上登基之后,鈺王雖被禁足于王府,但只怕也在暗中部署了不少,只等著奪位呢!”
“他當(dāng)日敗給朕,今日也別想贏朕?!卑餐钜砝湫χ?,“那玄衣男子日日都去鈺王府嗎?”
“回皇上,幾乎日日都會去?!?p> 安皖翼嘴唇微勾,仿佛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盯緊鈺王府的動靜,鈺王這盤棋也該散場了。”
“遵旨。”
他們都知道太后有意保安皖鈺,但是謀逆之事,只要做了,便是死罪,誰都無法再保下他。
墨修璟低頭將腳邊的折子收起來,上前兩步放回他面前的桌案上:“只是太后那邊……”
“太后也保不了他?!卑餐钜沓雎暣驍嗔怂溲缘?。
依照皇帝的性格,安皖鈺想必不會有好下場,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勾結(jié)逆黨,危害國家之事。無論哪個時空,古代還是現(xiàn)代,都不會有好下場。
……
在用完午膳之后,林晚竹乘著轎輦穿過御花園,看到內(nèi)務(wù)府的人拿著一波波上次忙慌慌的,往殷歌苓所居的雅風(fēng)宮去。方才在建章宮,聽到張公公來傳旨,說是晉了美人。
茉莉看著那些賞賜,又見這幾日殷歌苓的行為,自是滿宮都知道她想惹皇上注意,也算是得心所愿了:“奴婢方才聽張公公說,皇上在御花園預(yù)見殷美人唱歌,又有意提了她父親處理了水患之事,這才封了美人?!?p> “雖說后宮不得干政,但是也不能說毫不關(guān)聯(lián)。聽皇上說,殷大人近日上的請安折子中,總要提到殷歌苓安不安……這不是有意提醒嗎?”林晚竹不知殷歌苓的父親對她究竟是真的父女情深,還是想讓她得寵后,鞏固提高他的地位,這些都不重要。
前朝就像一盤棋,只是他輸?shù)脦茁侍?,她無需擔(dān)心。
“娘娘不必傷心,皇上從來都是站在您這邊的。那些賞賜咱們雪陽宮從來不缺,隨便挑一件都價值連城。”
茉莉怕她同之前那般傷心,便出言安慰她。
林晚竹見她這般小心翼翼,忍俊不禁道:“名位什么的都無妨,你也不必?fù)?dān)心我會為殷美人之事傷心難過。”
“娘娘開心便好,看看時辰想必夫人也進(jìn)宮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宮才是?!?p> 林晚竹點點頭。
剛回雪陽宮不久,她正坐在同心殿的榻上飲茶,外頭小路子進(jìn)來傳話:“娘娘,林夫人到。”
林晚竹聽到母親來了,眼前一亮,忙起身往正殿走去:“快請!”
林夫人上前下跪請安:“妾身藍(lán)氏給宸妃娘娘請安?!?p> 林晚竹心中酸澀,讓母親給她下跪著實是不孝了,她趕忙上前扶起她:“母親快快請起,若不是宮中有規(guī)矩拘著,怎會讓母親向女兒行禮,當(dāng)真是女兒不孝?!?p> 林夫人欣慰地點點頭,她沒有白疼這個女兒,見她如今在后宮好,她也安心了。
說著,林晚竹笑著扶著她到榻上坐下:“母親一路顛簸,定是累壞了。茉莉,快去拿母親愛喝的西山白露,還有云片糕!”
“是!”
“娘娘有心了。”說著便要起身謝恩,被林晚竹阻攔扶著坐下。
林晚竹提起裙擺到桌案的另一邊坐下:“父親母親身子可好,在府里可還順心?”
林夫人笑著應(yīng)她:“都好,娘娘不必掛心家中。如今你父親升了官,母親也沾了你們父女的光,封了誥命夫人。日子不知道多好呢!”
“都好,女兒也安心了?!绷滞碇穹畔滦模闹械乃寄?,在母親來了也化解不少。
茉莉端著茶點上來放在她們面前:“夫人請用茶?!?p> 林夫人笑著打量了一番茉莉,打趣道:“茉莉出落的越發(fā)好了,想來也到了該出嫁的年齡,娘娘有無打算給她指一門好親事???”
茉莉聽到此話有些紅了臉:“夫人莫要取笑奴婢,奴婢只要陪著娘娘便好。”
林晚竹掩嘴偷笑:“母親說的是,這茉莉和玉蘭都是陪著女兒長大的,哪能讓她們一輩子做奴才?!?p> 站在一旁侍候的玉蘭聽到此話也不禁紅了臉:“娘娘……”
“等那日她們有了中意之人,若是好,女兒便求了皇上為她們指婚讓她們風(fēng)光出嫁。”
林晚竹知道她們都是忠仆,雖舍不得她們,但也不愿讓她們伺候人一輩子。
林夫人從來也是對下人很好,聽到她這么說自然也是同意的:“娘娘說得極是?!?p> 玉蘭想岔開話題:“夫人,方才娘娘在建章宮時,太后和皇后娘娘賞了不少東西,奴婢已經(jīng)幫您送到偏殿了。”
“嗯?!绷址蛉它c點頭,“來的路上,我都聽說了,皇上待你極好。后宮嬪妃眾多,她們不曾為難你吧?”
林晚竹正想說什么,茉莉聽到林夫人詢問,憤憤不平道:“夫人還說呢。娘娘剛進(jìn)宮時,那趙氏常日為難娘娘,還罰跪娘娘于大雨中……”
林晚竹不想讓母親擔(dān)心,趕緊打斷了她:“不許胡說。”
林夫人未曾聽說此事,心中不免擔(dān)心:“為何不讓她說下去,在母親面前不必隱瞞?!?p> “母親不必?fù)?dān)心,女兒已經(jīng)無事了,這不是好好的嗎?”
“倒是聽你父親說趙氏一族被誅,一向得寵的嘉淑妃也被一貶再貶,最后被皇上下旨賜死了?!?p> 林夫人只是對后宮事略有耳聞,不甚清楚,想必其中也有為難她的緣故。
林晚竹點點頭,默認(rèn)了她的話:“母親不必憂心,女兒如今好好的在這雪陽宮。在宮里小住這幾日,還得讓女兒好好孝順您才是。”
“哎!”
林夫人應(yīng)著,端起手邊的茶杯淺嘗了一口。舉手投足間難掩藍(lán)氏家門風(fēng)范:“真是好茶,果然宮里的東西都是極好的?!?p> “母親喜歡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