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輦在建章宮宮門口停下,茉莉躬身伺候她下轎,林晚竹真是坐一次轎子感嘆一次,在現(xiàn)代待人禮貌就好,但是在古代,尤其這皇宮里還得有上下尊卑,數(shù)不清的禮儀。
林晚竹做出一副端莊得體的樣子,正巧遇到到小廚房給太后端茶點的桂韻姑姑。桂韻看到迎面而來的林晚竹,上前福身道:“見過貴妃娘娘?!?p> 林晚竹虛扶了她一下,客氣道:“桂韻姑姑請起,本宮來給太后娘娘請安,順便接小皇子回去?!?p> 桂韻微笑退到一邊,為她讓開前路:“貴妃娘娘請,太后正和皇后在里頭說話呢!來人,帶貴妃娘娘進去!”
“是?!?p> “奴婢去再準備多一份茶點?!?p> 林晚竹微微點頭,隨著下人進去了。才進門轉(zhuǎn)角便看到太后和皇后正坐在榻上逗著小皇子。
她屏退了下人,提起裙擺走進去向她們請安:“臣妾參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p> “貴妃來了,快起來,賜座!”
太后抱著襁褓中哭鬧的小皇子,抬頭看了一眼行禮的她。
林晚竹進來看到那孩子,便喜愛的不行,她走上前去俯身撐著膝蓋低下頭輕撫他的臉頰:“來皇祖母這兒也這般耍賴嗎?”
小承楓哭鬧中小小的手拽住她的衣衫,似乎看到她在對他溫柔地笑著,愣了幾秒之后,竟奇跡般地笑了起來不再哭鬧。
太后和皇后兩人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她:“哀家和皇后逗了他許久,法子都想遍了也沒哄好??磥磉€是得母妃來哄才是,可見貴妃平日對小承楓多上心?!?p> 林晚竹其實也是第一次見他,這般可愛,白白嫩嫩的樣子。倒是晚竹小姐操了不少心:“太后莫要取笑臣妾了,第一次做母親,還請?zhí)蠖嘀附坛兼攀?。?p> “貴妃甚是懂事,”太后見她這般懂事,也點點頭表示稱贊。她看向旁邊的皇后:“你伺候皇帝時間也不短了,何時也生下一位皇子承歡哀家膝下才是。”
皇后心中一梗,皇帝召她侍寢的時候不算太少,只是依舊沒什么動靜:“母后說得是,臣妾謹記。”
林晚竹倒也能理解古代的三妻四妾,畢竟思想不同,只是總會為這些女人感到悲哀,無論是婉妃還是皇后,又或者皇宮里的每一個人。她看著皇后有些為難的樣子,愣了一瞬,溫柔地開口道:“皇后娘娘福澤深厚,定會誕下皇子承歡膝下的!”
皇后微微一笑,眼神里滿是溫柔:“多謝妹妹吉言?!?p> 太后將小皇子抱給林晚竹:“時辰不早了,你們且都退下吧。哀家要歇息了……”
兩人起身行禮告退,一前一后離開了建章宮。
太后見她們離去,看向旁邊的桂韻:“這皇帝太過于偏愛林氏了……”
桂韻見她憂心的樣子,心中自然也明白:“貴妃也算安分,未曾恃寵生嬌……”
太后搖搖頭,覺得皇帝甚是不懂事:“這皇宮最忌諱一人專寵,多少雙眼睛看著呢!皇后雖表面不說什么,心里終歸還是介意的,還有那婉妃,那幾個不安分的美人常在……”
“奴婢聽說最近婉妃總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不知是不是因為林氏封貴妃的緣故?”
太后端起旁邊的茶杯抿了一口,放回了一邊的桌子上:“在這后宮之中,哪有什么與世無爭,在王府東宮有當年的嘉淑妃壓制她,皇帝登基后,貴妃盛寵不斷,又有皇子傍身,慧嬪有家世皇帝給的榮寵,即便是表面,看起來都比她風光。她十五歲便入了王府伺候皇帝十余年,權(quán)位和榮寵一樣沒有占,哀家就不信她能不恨?!?p> 桂韻扶起她往寢殿走去,只是還是有些擔憂:“太后心里明鏡似的,只是太后為何不出手干涉一下這后宮?”
“后宮有皇后管,哀家出什么手……后宮之事有皇后做主,再大有皇帝做主,哀家這般年紀了,斗了半輩子,往后只安心含飴弄孫便是?!?p> “是。”
……
馬車上,林思墨坐在中間,海瑤坐在一邊,一路上竟不知該說什么。
?,庨]目養(yǎng)神,究竟也是不能專心,睜開眼睛隔著斗笠上的白紗看到林思墨一直在盯著她看:“將軍為何這般看我?”
終于聽到她開口,林思墨心中歡喜得很:“瑤兒容貌清麗可人,倒真是讓我沉迷……”
海瑤雙頰微紅,卻不減傲氣:“將軍此言當真羞煞在下了,想必將軍的夫人們更顯絕代風華?!?p> 林思墨微笑著向她身邊湊了湊,伸手掀開她面前的紗,淡粉色的瞳孔無神又似有神,撥開因馬車晃動擋在她視線前的額發(fā)。
?,幱焓謸跸滤膭幼?,林思墨已將她的雙手扣在身體兩側(cè)的座椅上,眼看著她的臉越來越紅。她倔強地別開臉:“將軍想趁人之危嗎?”
林思墨太過貪戀她,怕她從身邊逃走,竟一時疏忽了她受傷在身。他松開她的手:“是我疏忽了,身上受的傷還痛嗎……”
?,幪鹧垌粗髅骺酥谱约翰荒茉賹λ麆有?,可是他滿眼是她的眼神卻讓她貪戀不已。
他一個大將軍,不容人欺騙背叛,他知曉了一切,竟依然對她這般柔聲細語,眼睛酸酸的,有什么東西從眼角滑落:“為何這般對我好,我明明之前騙了你???”
林思墨見她落淚心疼不已,他摘下她的斗笠,將她攬入懷中,柔聲道:“不是說日久也會生情嗎?我們在一起那樣久,我雖沒有那般聰明,也可以感受到你的真心。是秦相的錯,不是你的錯……”
“將軍你……”?,幝牭剿脑掋对谠兀蹨I流得更厲害了,仿佛要將這些年來的委屈都沖刷掉。
林思墨不知不覺眼眶紅了起來,聲音都在發(fā)顫:“如從前一般喚我名字便好,我許你……”
海瑤心中最后一道防線終于崩壞,她不想顧及什么了,她環(huán)住他的腰,靠在他懷里,細細尋找著從前一樣的溫暖,那種感覺無法忘卻:“思墨……”
“我一直在啊?!绷炙寄粗鴳阎械娜耍闹邪捕ú灰?,心痛不已,“你還未回答我,到底還痛嗎?”
海瑤躲在他的懷中抽泣起來:“痛,好痛……”
此時,馬車停了下來。車夫?qū)⒑熥酉崎_之后,他牽著她的手先下來,不等她踏出一步便將她橫抱下來:“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p> 林思墨哪里依她,門口還有幾位值夜的下人,時不時向他們這里瞟來:“天黑了,你眼睛不好,我抱著你便不會摔著了?!?p> 坐在正廳與夫人喝茶的林驍見到他抱著女人過去,出聲叫住他:“站?。 ?p> 林思墨聽到聲音,停下將她放下來護在身后:“父親大人有何事?”
林驍起身向他走去:“這府院內(nèi)來來往往都是人,怎能抱著女人招搖過市?實在是不成體統(tǒng)……”
林思墨不想與他多言,只是冷冷回道:“知曉了。”
林驍見她帶回來的女人是多年不見的?,帲骸拔疫€想誰能這般入得了你的眼,原是找到?,幑媚锪恕!?p> “父親英明?!?p> 林驍見海瑤在身后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到也沒有見怪:“?,幑媚锷形闯鲩w,你又將她帶回府怕污了她的清白……”
林思墨執(zhí)起她的手,仿佛在向他表決心:“皇上圣旨,只怕父親也無法違抗吧?”
林驍見父子關(guān)系如此淡漠,心中也覺得寒涼:“既然是陛下旨意,老夫也不能說什么了。”
林夫人見他們兩人如此之僵,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旁邊的婢女:“既是皇上圣旨,海瑤姑娘便安心在此住下吧。穗禾,將江雪院收拾一下供?,幑媚镒∠??!?p> “是?!?p> 林思墨聞言倒是毫不領(lǐng)情阻止了她:“不必麻煩夫人了,瑤兒還住墨思院旁的梧桐院。”
?,幑碇x過他們:“海瑤謝過伯父伯母。”
“父親若沒有別的吩咐,兒子先告退了?!?p> 說罷,林思墨拉著?,幈憧觳诫x開了這里。
穗禾扶著林夫人走到了林驍跟前:“老爺別憂心,思墨還小……”
林驍負手而立,嘆了口氣無奈道:“到底還是我對不住他們母子……”
“桑寧早逝,又有人又從中挑唆,才使得思墨如此,他會懂得的。”林夫人耐心寬慰著他。
“?,幍母赣H海銘當年大戰(zhàn)時,曾背棄先皇,與秦氏私相往來,差點害先皇中他們的圈套喪命?!绷烛斨獣院,幣c他們不同擁有法術(shù),若是她為何會有法術(shù)?
“當時她還未出生,她父親做下的孽,到底與她無關(guān)。這思墨這些年納了幾房妾,也未曾娶妻,老爺不如遂了他的心意,讓?,幑媚镞^門為思墨之妻?”林夫人倒也不覺得她是個不好的孩子,女兒已經(jīng)與心愛之人在一起,若是兒子也能和心愛之人相守,倒也不乏是件美事。
林驍始終還是對她父親叛變之事心懷芥蒂,如今海銘已經(jīng)故去,?,帍慕L大,如何長大又是一說:“此事,仍需從長計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