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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到盡頭皆是殤

第八十四章 兩眼一黑

愛到盡頭皆是殤 樹懶Sena 7420 2024-06-20 00:54:06

  天剛蒙蒙亮,林晚竹和墨香玉便已經(jīng)身著皇帝暗衛(wèi)同款服飾,頭發(fā)高高束起,在馬場上賽起來了。

  墨香玉沒想到平日里在她眼里溫婉嬌弱的林晚竹,還有這般英姿颯爽的時候,想到這兒,她騎得更認(rèn)真了,她可不能被她比下去。

  林晚竹其實(shí)也沒想到自己能騎這么好,不知是否是星晚漸漸覺醒的緣故,她近些時日,倒是莫名對騎馬射箭來了天賦,就連皇帝送來雪陽宮落灰的那把劍有時都想拿起來舞一舞。

  不過,技多不壓身,她倒也樂得接受。

  一個時辰下來,兩人已經(jīng)下馬往回走了。

  兩個侍女怕她們著涼便為她們披上了披風(fēng),隨著她們往回走。

  “今日,怎么突然想起和我跑馬了?”墨香玉看了一眼旁邊走著的人。

  “你可知道靖王妃和汪側(cè)妃今日要入宮了?”

  墨香玉無奈地笑著:“昨兒在太后宮里,聽小德子傳話了。汪側(cè)妃知書識禮便罷了,太后一聽靖王妃也要來請安,臉色都變了,直接讓人去給皇上傳話說病了,不方便見客?!?p>  林晚竹一聽這話,都覺得皇帝是不是和海瑤一樣有預(yù)知未來的法術(shù),想想也不太可能。那就是這個靖王妃,真的很討人嫌。

  “你見過這個靖王妃嗎?”

  墨香玉搖搖頭,她倒是對這些女人不感興趣,不甚了解:“有人說她人淡如菊,但是皇上太后都避之不及,想來這淡泊也是謠傳?!?p>  林晚竹想起她遞信到幾乎沒有感情的永淳公主府,以那幾分微不足道的關(guān)系想要讓她在御前吹風(fēng)的行為,她便喜歡不起來:“誰知道,這個時辰怕是已經(jīng)進(jìn)宮了,應(yīng)該在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的路上吧?”

  墨香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才發(fā)覺被林晚竹轉(zhuǎn)移了話題:“不對??!我方才問的是為何今日要約我來騎馬?怎么說到靖王妃了?”

  林晚竹狡黠一笑,見被拆穿便回答了她:“唉?;噬铣泵?,交給了我和皇后娘娘一件關(guān)于靖王妃的大事……”

  話至此處,林晚竹便示意讓茉莉和星執(zhí)先回去了,見她們走遠(yuǎn)才繼續(xù)和她說:“皇上要我們找個由頭把靖王妃留在宮里幾日?!?p>  “留宮里?為著何事?”墨香玉這下有些好奇了。

  林晚竹因著是靖王王府的事不便多言,便打了個哈哈說:“待會兒你便知道了?!?p>  兩人說笑著走在宮道上,林晚竹和墨香玉看到不遠(yuǎn)處迎面走來的人,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都忘記走路了,兩個人停在原地,看著一個滿頭點(diǎn)翠發(fā)飾,妝容老氣,一身褐色的宮裝,兩只手炸開隨意在身側(cè)散漫地擺動著迎面走來的女人,看著來往的宮人向她低頭行禮,露出一個滿意又難看的微笑。

  墨香玉和林晚竹對視了一眼,又看向面前陌生不已的人:“小晚,你不會要告訴我,這個是靖王妃?”

  林晚竹的嘴角抽了抽,雖然她已經(jīng)做了心理準(zhǔn)備,但好像不足以平常應(yīng)對:“好…好像是……”

  崔瑤佳帶著侍女在她們面前停下,嘟嘴無辜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好像在等她們向她行禮。

  見她們遲遲不動,旁邊進(jìn)宮隨侍的蓮兒上前一步大聲呵斥道:“大膽!哪里來的侍衛(wèi),見到靖王妃還不行禮?”

  林晚竹和墨香玉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假笑道:“我們不是侍衛(wèi)?!?p>  蓮兒聽到聲音,發(fā)現(xiàn)面前穿著侍衛(wèi)服裝的人竟然是女子,眉頭皺的更緊了些:“皇宮里竟有這般不檢點(diǎn)的宮人,竟然女扮男裝在宮里隨意走動,簡直是毫無廉恥!且見到靖王妃竟然不行禮,不成體統(tǒng)!”

  林晚竹和墨香玉看著面前一副惡仆樣子的蓮兒和旁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的崔瑤佳,直接沒了笑臉,甚至覺得和她們多費(fèi)口舌是浪費(fèi)時間。

  “是嗎?那我們今日就是不行禮了,你們能如何?”

  四個人對峙著,引來了一些宮人的駐足議論。

  不過路過的人還在向她們行禮之后再走,崔瑤佳只以為是宮人對她的尊重。

  直到,皇帝身邊的小德子帶著人正要去雪陽宮送東西,看到這四個人,忙上去請安:“奴才給貴妃娘娘、慧嬪娘娘、靖王妃請安!”

  聽到這話,蓮兒的臉色不大好了,就連崔瑤佳都有些吃驚,但為了體面,她依舊強(qiáng)撐著那抹淡淡的笑容。

  “起來吧?!绷滞碇窨吹剿齻兊谋砬?,有些不屑,不急于這一時。

  “謝娘娘,奴才奉皇上旨意正要去雪陽宮給娘娘送畫和賞賜呢,沒成想在這兒遇到娘娘了!”小德子就是皇帝專門讓他來制造偶遇的,他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崔瑤佳和蓮兒的臉色,果真是精彩,就是這靖王妃是真的讓人兩眼一黑。

  “奴婢給二位娘娘請安。”蓮兒見狀向面前的兩人福身行禮,只是那挺直的腰背,直視她們的那可以稱作狂妄惡毒的眼神,高傲的口氣實(shí)在不像一個侍女的禮儀。

  林晚竹看了一眼拘著禮的蓮兒,沒讓她起來,便掃視到了一旁又開始無辜嘟嘴的崔瑤佳,莫名一陣惡寒,她的聲音冷了幾分:“靖王妃見到本宮為何不行禮?是真的要本宮和慧嬪向你行禮嗎?”

  小德子聽到這話,故作夸張惶恐的樣子看向崔瑤佳:“哎喲!靖王妃可不能以下犯上??!”

  崔瑤佳聞言臉上莫名的笑意藏不住,只是微微福身,挑釁一般地開口:“人與人之間的情分,并不在于這些虛禮上,想來貴妃和慧嬪也不會同妾身計較。”

  林晚竹和墨香玉怎么看怎么聽,她這句話都是在道德綁架她們,而且,這個女人笑得讓她們感覺像被一條蛇盯上了,渾身不自在。

  墨香玉勾起一抹冷笑道:“本宮聽聞靖王妃自詡?cè)说缇?,今日一看,果真是流言不可輕信??!”

  一句話讓崔瑤佳的笑容險些繃不住,心道:不過是兩個妾室,我若是和她們計較便顯得自己和她們這般輕佻的人一般睚眥必報,正中她們下懷,不能讓她們得意。

  “妾身向來不與人計較……”

  沒等她說完,無語的林晚竹看了一眼小德子,小德子立刻明白過來:“皇上說,昨日御膳房新進(jìn)的廚子制了兩道小菜很是不錯,說午膳的時候會讓膳房送過去。”

  林晚竹看都沒看面前的崔瑤佳,便招呼了身后看熱鬧的墨香玉:“既如此,本宮也不好拂了皇上的心意。那慧嬪今日就來雪陽宮一同用膳吧?!?p>  墨香玉對著林晚竹的背影,垂眸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福身禮:“嬪妾謝娘娘恩賞?!?p>  路過崔瑤佳時,不忘停下來嘲弄她一番:“靖王妃看好了,這才是合規(guī)矩的禮數(shù),待會兒到了皇后娘娘面前,可別壞了規(guī)矩……”

  崔瑤佳的臉色變得青一陣白一陣,卻還是強(qiáng)撐起笑臉:“是。多謝慧嬪指教……”

  “慧嬪后加一聲娘娘,方合禮數(shù)。”

  林晚竹和墨香玉走遠(yuǎn)了些,回頭看到腳下像是踩了風(fēng)火輪一般,儀態(tài)更是不堪入目的崔瑤佳,唉聲嘆氣地?fù)u了搖頭。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太后要稱病了……”墨香玉不明白,這個崔瑤佳一分的容貌,十分的不知禮數(shù),是如何被賜婚靖王的!是先帝的品味出了問題,還是靖王的品味出了問題?

  當(dāng)然,任她再怎么大大咧咧,這話是萬不能說出口的,這可是大罪,保不準(zhǔn)要牽連家人的!

  林晚竹的表情更是精彩,她沉默了許久,看著后面幾個小太監(jiān)拿著的賞賜,冷哼一聲。在雪陽宮大門前停下了腳步:“不!這些賞賜根本不足以彌補(bǔ)我今天受到的傷害!”

  林晚竹看著宮人將賞賜送進(jìn)去,回過身和小德子咬牙切齒地說道:“替本宮向皇上說,事成之后,我要拿到十倍補(bǔ)償!”

  小德子難得見到林晚竹不那么和聲細(xì)語的說話,可見靖王妃給她的打擊到底有多大:“嗻。奴才記下了!”

  說著小德子和旁邊的宮人展開手中的畫卷:“這是皇上特意吩咐要送給娘娘的!說是若娘娘喜歡可掛起來賞玩!”

  林晚竹進(jìn)了院子里看到從茶水間出來的何悅,笑著向她招了招手:“悅兒!過來!”

  何悅見她喚她,笑盈盈地跑過去,福身道:“娘娘!”

  “去找人將這幅畫掛在同心殿!”

  “是。”

  吩咐完,進(jìn)了寢殿看到正在為她整理今日要穿的衣裳和戴的首飾交流的玉蘭和茉莉。

  看到她的身影,兩人忙迎了上來:“娘娘回來了!”

  “侍奉我沐浴更衣吧!”

  “是!”

  ……

  崔瑤佳到鳳儀宮時,汪燕翎已經(jīng)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喝茶了,見到崔瑤佳臉色不大好的樣子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行禮:“妾身給王妃請安?!?p>  崔瑤佳沒有理她只是坐到她前面的椅子上,靠著椅背,單手托著臉,胳膊架在小幾上,沉默著生悶氣,完全沒有要讓她起身的意思。

  慕容筱云出來看到讓人眼前一黑、毫無儀態(tài)的崔瑤佳和莫名其妙一直拘著禮的汪燕翎。

  憑瀾見此狀,高喊了一聲:“皇后娘娘駕到!”

  汪燕翎隨即轉(zhuǎn)了方向向慕容筱云行大禮:“妾身靖王側(cè)妃汪氏給皇后娘娘請安。愿娘娘鳳體康健,福澤萬年!”

  慕容筱云已經(jīng)坐到了鳳座上,看到禮儀毫無差錯的汪燕翎和一旁被蓮兒催促著起身行禮卻毫無動靜的崔瑤佳。

  “汪側(cè)妃禮數(shù)很是周全,快起身吧!賜座!”

  “謝娘娘!”

  慕容筱云雖然表面上還保持著端莊大方的笑容和儀態(tài),可是面前這個人,簡直是大不敬!她也聽說太后聞言突然稱病,而且她現(xiàn)在也想稱病了。

  在蓮兒的不屑努力之下,崔瑤佳終于從神游中回過神來,忙起身敷衍地行了一個福身禮:“妾身靖王妃崔氏給娘娘請安?!?p>  這一舉動讓慕容筱云和憑瀾的臉色都變得冷了下來。

  看她說完就要坐下,憑瀾冷聲道:“靖王妃見到皇后娘娘不行大禮,又不等娘娘說起身便要落座,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嗎?”

  崔瑤佳一臉茫然地看了看憑瀾又看向面色不善的慕容筱云:“妾身不敢,若是姑娘非要這么說,那我也無從反駁?!?p>  慕容筱云簡直感覺自己遇到了人生大敵,和人斗智斗勇的感覺不一樣。這個人是毫無腦子,跟吃了熊肝鳳膽一般,挑戰(zhàn)她的皇后威儀和皇家風(fēng)范:“那靖王妃的意思是承認(rèn)自己目無本宮,以下犯上了嗎?”

  崔瑤佳嘟了嘟嘴,勾起一抹莫名其妙的微笑:“并非如此。妾身只是覺得皇后娘娘同妾身同為正妻,想來也和妾身一般不在意這些虛禮。”

  汪燕翎撇了一眼崔瑤佳,無語至極:自己什么身份,和皇后娘娘相提并論?真是給靖王府丟人……

  “貴妃娘娘駕到!”

  外頭的小太監(jiān)掀開門簾,身著水藍(lán)色宮裝,戴著漂亮珠翠的林晚竹帶著茉莉一前一后進(jìn)來。

  林晚竹微笑著上前向慕容筱云行了一個萬福禮:“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p>  “妾身靖王側(cè)妃汪氏給貴妃娘娘請安?!蓖粞圄崞鹕硐蛩辛舜蠖Y。

  “貴妃來了,快坐!”慕容筱云的怒火平息了幾分,從來沒有這么期待看到林晚竹,有那么一瞬間感覺林晚竹簡直是救星!

  “謝娘娘?!绷滞碇衿鹕砜吹蕉饲f行禮的汪燕翎,感覺她眼睛得到了洗禮,“汪側(cè)妃很識禮數(shù),快請起!都說側(cè)妃溫柔賢淑,今日一見果真氣度不凡!”

  “多謝娘娘夸贊,妾身愧不敢當(dāng)!”汪燕翎起身落座,她只是聽聞過當(dāng)今皇上有一位盛寵不衰的宸貴妃,她以為會同曾經(jīng)的趙氏一樣驕橫,原來這般溫婉會說話,倒是她小人之心了。

  慕容筱云見有人救場當(dāng)即舒了口氣:“貴妃難得遲來,可是身子不適?”

  “謝娘娘關(guān)懷,臣妾只是路上遇到些人耽擱了些時辰?!绷滞碇穹畔率种信踔氖譅t,有意無意將視線落地站著的崔瑤佳身上。她將侍女剛上的茶端起來,看到還不卑不亢站著盯著慕容筱云看的崔瑤佳,“喲!靖王妃怎的不坐???可是又等著本宮或者皇后娘娘向你行禮問安?”

  聞言,慕容筱云差點(diǎn)氣笑了,這個也字用的。她的神情少有的冷得嚇人,一絲笑意都沒有:“哦?又?貴妃的意思是?”

  崔瑤佳有一陣慌神,林晚竹可不等她辯解,有些不解地蹙眉開口道:“娘娘不知道,今晨臣妾和慧嬪一時興起去了馬場賽馬,回來時在宮道遇到靖王妃和她的侍女,竟被那侍女訓(xùn)斥臣妾等衣著不得體,不給靖王妃請安不識禮數(shù)呢!”

  此時蓮兒直視著林晚竹突然開口道:“貴妃和慧嬪二位娘娘,身著侍衛(wèi)的衣衫在長街招搖,奴婢誤認(rèn)為是宮中侍衛(wèi),這才頂撞了娘娘,與靖王妃無關(guān)!”

  林晚竹十分討厭這個滿臉惡意的侍女,聽到她突然打斷她和慕容筱云的談話,更添了幾分不悅:“放肆!本宮和皇后娘娘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蓮兒聽到她責(zé)問,挺直腰背跪下:“奴婢有罪,若娘娘生氣,任意責(zé)罰便是!”

  呵!這話就是將她納入隨意責(zé)罰下人的惡人一類了?

  慕容筱云聽到方才蓮兒的解釋卻不買賬:“你說你是因?yàn)闆]認(rèn)出貴妃和慧嬪才沖撞了,那方才在這殿中,靖王妃毫無儀態(tài)癱坐在椅子上,且見到本宮遲遲不起身且不行大禮,還說些同為正妻,會和她一樣不計較這些禮數(shù)?貴妃見到本宮都要行大禮,她作為命婦沖撞本宮,又作何解釋?”

  崔瑤佳嘟著嘴,梗著脖子狡辯道:“貴妃是妾室,妾身是正妻!她自然要行大禮!”

  一旁的汪燕翎簡直覺得丟人丟到家了,根本沒眼看,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慕容筱云冷哼一聲:“靖王妃的意思是妾室見了本宮要行大禮,你是正妻便可以敷衍了事嗎?汪側(cè)妃你可記得按宮規(guī),靖王妃該行什么禮?”

  汪燕翎聞言起身行禮道:“回皇后娘娘的話,按宮規(guī),命婦無論妻妾都當(dāng)向正三品以上妃嬪行大禮。即王妃應(yīng)當(dāng)向皇后娘娘、貴妃娘娘行大禮!”

  崔瑤佳心中不忿:宮規(guī)那么多,我怎么會記得清楚?倒是汪燕翎見到皇后和貴妃便上去巴結(jié),可見她品行不端!

  “那就請靖王妃按宮規(guī)好好向本宮和貴妃行次禮吧!”慕容筱云順著給了她一個臺階,總不能不給靖王面子。

  崔瑤佳自詡靖王正妻,崔家嫡女,又是先帝崔賢妃的侄女,又有永淳公主這個親戚,怎能如此受人折辱:“皇后娘娘,您作為皇后怎能如此當(dāng)眾羞辱妾身!”

  慕容筱云聽到她這番莫名其妙的話,怒火中燒,感覺頭暈?zāi)垦?,她?qiáng)壓怒火,看著她道:“本宮何時羞辱你了?”

  林晚竹見慕容筱云變了臉色,想著時辰差不多,皇帝該到了,便起身慌忙快步走到慕容筱云身邊,擋住了慕容筱云的身子,伸手扶住她:“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怎么了?憑瀾,快傳太醫(yī),皇后娘娘急火攻心昏過去了!”

  慕容筱云聞言也順勢“暈”了過去,倒在了鳳位上。

  憑瀾本身方才見她臉色不對就低下身扶住了她,聽到林晚竹故意這么說慌忙撤了手往殿外跑去:“快!快傳太醫(yī)!”

  剛要出門,便看見皇帝帶著人要進(jìn)來,差點(diǎn)撞個滿懷。

  張公公忙擋在皇帝身前:“大膽!圣駕在此,沖撞了皇上你有幾個腦袋啊!”

  殿中的人除了扶著慕容筱云的人都跪了下來。

  憑瀾慌忙跪下:“皇上!我家娘娘被靖王妃氣得昏過去了!還請皇上為我們娘娘做主?。 ?p>  “去傳太醫(yī)!”

  皇帝聞言三步并作兩步,徑直略過崔瑤佳,看到林晚竹和侍女扶起了慕容筱云正要往寢殿走去。

  “皇上……”林晚竹眼眶紅紅的,委屈地看著皇帝。

  “朕來?!被实劭吹剿臉幼?,火氣大了幾分。扶住慕容筱云將她橫抱起來,冷冷地睨了下面的崔瑤佳一眼,“若皇后有恙,朕唯你是問!”

  說罷便往她的寢殿走去,林晚竹忙跟了進(jìn)去。

  崔瑤佳聽到皇帝那冷到冰點(diǎn)的聲音,心慌了一下,可又想到她是先皇親封的靖王妃,想來他也不敢如何懲罰她!

  想著那幾分害怕也煙消云散,自顧自的起身又坐了回去。

  汪燕翎見她真是不要命了,皇帝盛怒,眼瞧著殿里跪著的誰敢起身???她裝模作樣的輕聲提醒道:“王妃姐姐,沒有皇上命令,咱們不能起身的!”

  崔瑤佳理都沒有理她,只是自顧自喝著茶。

  汪燕翎都習(xí)慣了,知道她不聽,她也懶得再提醒。

  她眼瞧著憑瀾帶著太醫(yī)忙進(jìn)了寢殿,過了許久皇帝和林晚竹才出來。

  皇帝坐在慕容筱云方才坐的鳳位上,而林晚竹則是規(guī)矩地站在他身側(cè)。

  皇帝看到跪了一地的人,而唯有惹事的人還敢像是沒骨頭一般坐在椅子上,氣不打一處來:“靖王妃,你惹得皇后心悸受驚,差點(diǎn)動了胎氣,你還敢坐著?誰給你的膽子!”

  皇帝即便生氣,也沒有怒吼的習(xí)慣,只是說著聲音高了幾分。

  見他盛怒,崔瑤佳才嘟著嘴一臉委屈地跪下:“皇上明查!妾身并非有意惹怒皇后的!妾身也不知皇后娘娘懷有身孕……”

  皇帝對她的印象本來就不好,聽到她這把自己坐實(shí)惹怒皇后的罪名的解釋差點(diǎn)氣笑:“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不知皇后懷有身孕就可以沖撞皇后了嗎?”

  林晚竹看著皇帝是真生氣到無語,便開口道:“靖王妃,還不請罪?”

  崔瑤佳見皇帝盛怒,不情不愿地請罪:“妾身知罪,請皇上恕罪?!?p>  皇帝見她毫無悔過之心,怒不可揭,抬起手指了指她:“朕前些時日一直收到靖王欲休妻的折子,他為了你的臉面不好把你做的那些事說清楚!今日你又沖撞皇后和貴妃,皇后現(xiàn)還在昏迷當(dāng)中。怎么?你這個王妃的位置是真的坐的太久,想讓賢了嗎?”

  “皇上!妾身惹了皇后娘娘不開心是妾身的不是,但妾身只是說實(shí)話,如何能是沖撞貴妃?難道是貴妃因在長街,無意惹了貴妃和慧嬪不開心,所以污蔑妾身嗎?”崔瑤佳將視線移向林晚竹據(jù)理力爭。

  皇帝聞言臉色更不好了:“污蔑你?長街之事,小德子已經(jīng)向朕稟明過,怎么御前的人也會污蔑你嗎?”

  “皇上要這么說,妾身百口莫辯?!别埵沁@樣,崔瑤佳仍然挺直了腰背,不肯低頭。

  皇帝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既如此,你擾得王府不寧,沖撞皇后貴妃,數(shù)罪并罰!朕就廢你王妃之位,準(zhǔn)許靖王休妻之意!你可有異議?”

  聽到皇帝要讓靖王休了她,崔瑤佳瞬間慌了神:“皇上怎能讓王爺休妻?妾身與王爺可是先皇賜婚!您怎么能……”

  “哦?先皇賜婚?”皇帝冷笑,“那朕就給先皇面子,給你兩條路:一,靖王休妻,你回歸本家;二,廢你王妃之位,降為侍妾,且在宮中將禮儀學(xué)好再回王府?!?p>  崔瑤佳聽到他的話,張了張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若是被休妻,她回去之后如何面對崔氏族人,可她引以為傲的正妻之位,就這樣變?yōu)榱说偷孺?,如何讓她在王府?nèi)抬起頭來?還被汪燕翎壓一頭,她如何能咽下這口氣。罷了,只要她學(xué)好規(guī)矩,王爺消氣之后,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必定為請旨復(fù)她王妃之位。

  她心一橫,咬了咬牙:“妾身自請降為侍妾,在宮中學(xué)好規(guī)矩再回王府……”

  “自請?這是皇上給你的選擇,怎么就自請了呢?”林晚竹冷笑。

  皇帝懶得理崔瑤佳的話,看到她身后規(guī)規(guī)矩矩跪著的汪燕翎,想起昨日安皖昭的話:“既如此,靖王側(cè)妃汪氏勤儉內(nèi)斂,溫柔賢淑,即冊為靖王妃!”

  汪燕翎沒想到今日請安竟然還有意料之外的驚喜,她自知出身不好,她必須做得更好,才能不丟靖王府的臉面:“妾身謝皇上恩典!”

  此言一出,崔瑤佳的后路直接被堵死,她最多只能升為側(cè)妃:“皇上!汪氏不過丫鬟出身,如何能堪此大任?”

  林晚竹皺了皺眉,冷聲道:“崔侍妾,英雄不問出處。本宮聽聞,你為王妃之時,后院內(nèi)烏煙瘴氣,都是汪氏在替你收拾爛攤子?本宮覺得,她比你更適合王妃之位。”

  皇帝理了理衣袖,順著她的話繼續(xù)說:“貴妃所言甚是,崔氏,你若是學(xué)好規(guī)矩,安安分分,或許還能有個側(cè)妃的位置,在王府繼續(xù)待下去,若你依舊如此,那便侍妾都別做了……”

  “是……”

  皇帝沉默了半晌,開口道:“今太后和皇后有恙,教導(dǎo)崔氏禮儀的事就交給貴妃你了……”

  林晚竹見這能教導(dǎo)規(guī)矩的太后皇后婉妃都告假,自知躲不過,便回道:“臣妾遵旨。”

  “還有那侍女既然也不懂規(guī)矩,就送去掖庭好好學(xué)學(xué)規(guī)矩!”

  說罷張公公便示意人將蓮兒拖了下去。

  外頭小德子進(jìn)來稟告:“皇上,鈺王殿下請旨求見!”

  皇帝見終于能離開這個地方了,起身向外走去:“之后的事,交由貴妃處理?!?p>  “是。臣妾恭送皇上。”

  “恭送皇上!”

  見皇帝出去,林晚竹掃了一眼下面的人:“靖王妃舟車勞頓,皇上特許你在瑞玉閣住一日,明日再回王府?;噬虾透鲗m的賞賜,也已經(jīng)送到。靖王妃即刻便可去休息,若有何需要的,盡管派人來和本宮說?!?p>  汪燕翎謝恩后起身:“妾身告退?!?p>  汪燕翎帶著侍女離開后,林晚竹走下臺階,走到崔瑤佳面前,讓人將她扶了起來:“你日后便住在雪陽宮偏殿,跟著本宮學(xué)規(guī)矩,也免了你在宮里四處奔波,沖撞了其他人?!?p>  “是?!贝蕃幖堰€沒有在這大變動中回過神來,只是呆呆的應(yīng)是。

  說罷,林晚竹也懶得理她這副樣子,便帶著人往外走去。

  林晚竹也沒讓她跟在她轎子后面走,吩咐人給她傳了轎子,隨她一同回了雪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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