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初立，經(jīng)周平王、周恒王，天下始亂。
王奪鄭伯政，鄭伯不朝。
秋，王以諸侯伐鄭，鄭伯御之。王為中軍；虢公林父將右軍，蔡人、衛(wèi)屬焉；周公黑肩將左軍，陳人屬焉。
鄭子元請為左拒以當蔡人、衛(wèi)人，為右拒以當陳人，曰：“陳亂，民莫有斗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顧之，必亂。蔡、衛(wèi)不枝，固將先奔。既而萃于王卒，可以集事?！?p> 鄭師合以攻之，王卒大敗。祝聃射王中肩，王亦能軍。祝聃請從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況敢陵天子乎！茍自救也，社稷無隕，多矣。”
看周史而知力，文明生而分善惡。人的成長，應是學習文明的過程吧。
?。ㄒ唬?p> 盤點
若細數(shù)過錯，其實挺多的。就好比明明我只有五毛錢，那一天身上卻有一塊。中午上學我與哥哥在學校一樓大堂，光線昏暗，我問哥哥是不是新年利是錢用完了，給我五毛不然告訴母親。
是以有了后面的去小賣部請同學五毛，卻遇到售價一塊的孫悟空手辦。手上僅剩的五毛錢，買不了價值一塊的東西。不是你的，便是因緣際會，也會擦肩而過。
這是我良心譴責過后，嘗試要回還未離手但承諾過的五毛，最后妥協(xié)的選擇。
人生少少的變化，知錯，微改。
偷東西這種忌諱，卻有人帶我走了一遍。小賣部里面，堆滿了小學生的欲望。有人偷東西的事情偶有傳出，而在那之前暗流洶涌的時代，班上有個同學慫恿我干一回。他去買個冰棒，我負責偷五毛一疊的卡牌，事后共分，有吃有玩。然而被發(fā)現(xiàn)了，被記了名字，拿了卡牌就用錢買，結(jié)賬了這件就算過去。
只是身上沒錢，反倒回到課室對那個同學說：
‘這件事你也有份，解決不了，唯你是問?！?p> 威脅這事真是一回生兩回熟，良心更是刺痛。
最后回到家里，我沒跟任何人說起，想著該如何獨自解決這事時，是奶奶拿著賣掉元寶灰換的幾塊錢跟我說：
‘田普仔，你過來說你聽，給你買零食吃?！?p> 偷這個字再次出現(xiàn)時，應在五年級。那時班里興玩悠悠球，電視上熱播《火力少年王》，我對手上五塊錢的悠悠球欲求不滿，便趁母親不在家去母親房間偷拿20塊錢。
在那個盛行登革熱的年代，被建議少去的那條村，我偏偏騎著自行車去買了個價值18塊的悠悠球，那時正值大中午學校上課前。我飛奔而去，飛奔而回，恰巧二嬸在學校門口值班，我兩次經(jīng)過更突出飛奔二字。
晚上母親對我說，公司給她買菜的錢少了20，不知是不是今早買菜時掉了。幾天之后我在家里玩悠悠球，父親問我多少錢買下的。實話實說，18。幾天之后父親又問我，這個悠悠球好玩嗎？要不要給你買個更好的？
去到細村那邊的批發(fā)市場，琳瑯滿目的悠悠球，200不要，100躊躇，50眼睛一亮。選定之后，父親沉默了一會兒便買下了。
看過一個教學視頻，話題是說服，無言的說服最有力，現(xiàn)在我是信的。
后來不知是不是錯覺，母親總會把她的買菜錢放在電話下，或者廁所窗戶，不過再也沒少過了。
對于玩具父親給我買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在那個遙控車很火的年代，在新異閣渴望地看著，我甚至不敢開口要。
——
時間線真的重要嗎？
因何而成，在前，在后。
（二）
喜歡一個人
小學二年級結(jié)束，學校重新分班，我到了六班，還有鷗和耳。新的班級，新的同學，新的老師，新的書籍。
比起花里胡哨，我還是喜歡透明書封。我有一套新的尺子、圓規(guī)、文具盒，比起玩具這些學習物品我更敢開口尋要。
第一節(jié)課是老師自我介紹，與學生互動，三個不同科的老師各有風味。
初始以為要花好長的時間認識新朋友，這不剛下課前桌便來搭訕，他的毫不客氣、自信與從容，驚覺間竟也放下了防備。
十，似是有說不盡的話題，述不完的知識，許多沒見過的世面都能從他那聽來。布，一二年級的同學，因為與十交好，漸漸三人有了交集。
布在以前就喜歡講鬼故事，到三年級，新的環(huán)境又延續(xù)這一習慣。然而聽眾只有我一個了，其他人都抱著不信的姿態(tài)。想不到布會帶我探索田野，還是附上“鬼”的色彩。那荒廢的黃泥磚瓦房，攀沿上墻壁的藤蔓。傍晚時分，帶著歸家與寂靜的感覺，小田普不記得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了。
比起探險，更喜歡與十吹水聊天，叫著大家的花名，你一句我一句不亦樂乎。
那時不知怎的開始夸張式互損，說誰誰誰的門牙比地球大，而十突然間將矛頭指向小田普，還是耳點醒我可以回懟的。幸而，玩鬧后誰也沒放心上。
分班后換了個課室，是在四樓，這里光線要明亮許多，上課時無論看左邊還是右邊都能看到藍天。
坐在最右邊三行的我喜歡看左邊的天空，最左邊二排有我喜歡的女孩。她叫符，小麥膚色，臉蛋肉肉的，她的成績是班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同在一教室我卻與她無甚么交集，男孩子跟男孩子玩，女孩子跟女孩子玩，兩個不相交的圓怎么也走不到一起。
幸而小天地也就那么小，課間還能看看她與其她女同學跳皮筋。有時候不明白，怎的喜歡蹦蹦跳跳，腳尖還能夠到比她還高的繩子。鷗就不喜歡這些，嗯，鷗的課間活動是什么呢？我這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戚，當?shù)靡蔡环Q職了。
初讀三年級，小田普第一次拿著50、60分的試卷回家，父母驚訝過后反而沒多說什么。寥寥幾句要好好學習，想象中的暴風雨沒有到來，此時的天空壓抑而輕松。①
現(xiàn)在細想，以前都是我考得好成績時主動找父母討要獎賞，對于成績一事，他們都不知道考過幾次試也就無從可談了。
他們沒有那么多時間，那么多心機，那個知識去過問、教導。
我的野性學習史，玩樂與努力共存，先放學回家看電視，吃過晚飯后邊看電視邊做作業(yè)。在學校上課發(fā)發(fā)呆，下課拼命玩，典型的上課一條蟲下課一條龍。
當有一天數(shù)學老師找到我參加數(shù)學競賽，一些簡單的二位數(shù)乘除法題目。這次是真正的惡補知識，下苦工練算題速度，拿了個三等獎算安慰獎吧。
只是溫柔的數(shù)學老師，四年級便不教我班了。換了個較年老的，她的粵語帶點外地口音。上課方式普普通通，有點嚴肅?？赡苁遣贿m應，也可能是無心向?qū)W，略有回彈的數(shù)學成績又重新下滑，然后開始數(shù)年的留堂時光。
五點放學做做老師出的數(shù)學題，由老師批改，當場解答，十來二十人的教室一問一答頗為熱鬧。與同學的情誼就是這么來的，算是患難兄弟。
留堂也不能偏科，英語要背單詞，語文要背古詩、課文。這次要多上不少新面孔，沒有固定名單，誰先背完誰先放學。更像是一次資質(zhì)測試，我這樣的車尾兒，是望塵莫及了。
五點四十的天空在初秋還不算昏暗，獨自回家，路上沒有穿校服的小身影，磚板路變得那么長……家又轉(zhuǎn)瞬即至。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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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父親喊來大伯、二伯、姑姑來到家里，我被喊上了二樓。只知氣氛很凝重，那一晚談了很久。
小田普的父親患病了，要去廣州治療，母親要服侍父親，母親工作由姑姑兼替。向大伯、二伯、姑姑借了錢，我則去二伯家暫住。
這個想法是我自己提的，想著二伯家的電腦有網(wǎng)線，同學們談論很久的4399小游戲，有機會可以一睹芳容。
哥哥，我沒想到他會拒絕，他已經(jīng)上初中，開始獨立，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隱私。日常飲居由爺爺奶奶負責，晚上則獨自在家。爺爺他們只知父親和母親出去一段時間，具體的便也被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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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在一樓騰出一間客房，晚上睡覺時點亮母親準備的小燈，沒有初到新環(huán)境的陌生感，普通地睜著眼茫茫然睡著。
鷗與堂姐住在一個房間，在二樓。晚上做作業(yè)則與小田普在一樓客廳，撐開吃飯用的折疊桌，一個直角兩人各坐一邊?？粗鵁o聲電視劇，什么名字叫不上了，反正不是我喜歡的。雖習慣相同，一條路也可以兩邊走。
兩個人成績都不好，想抄作業(yè)吧，好像又沒人能帶飛。我數(shù)學成績由于留堂的原因好一點，不想做英語，分工合作便我做數(shù)學作業(yè)她做英語作業(yè)。語文沒有借鑒一說，抄書完事。
反而小聲聊天會被樓上的二嬸聽到，難免要呵斥一句，用老師夾雜著親人的語氣教導我們好好學習。
母親給我買了鬧鐘，早上能靠自己起床。刷牙時二伯已經(jīng)在準備早飯，小田普自小被母親教導刷牙左右左右的刷，二伯說要上下刷才能干凈。試過后有茅塞頓開之感，母親讀書時被二伯教過數(shù)學，沒想到身為她兒子的小田普也要被再教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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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與平常沒什么區(qū)別，之前發(fā)生了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班里換座位，我在一排二行，符在二排二行。小田普有一個名正言順與她聊天的機會，可以抄抄她的作業(yè)。只是她好像不喜歡被抄作業(yè)，就好像我不喜歡考試被抄答案。
那段時間，甚至覺得將會是我最快樂的時光。兩個不相交的圓，也能無限接近于相切。
有次數(shù)學考試，符傳來紙條問我最后一道大題的答案，恰巧我知道答案，滿心歡喜傳回紙條給符。那次考試我考了99，符大概80多吧，當我滿心歡喜向她邀功時，她回了句又不是一定要你給答案！
終究是我受環(huán)境所限，不會聊天，不會處理人際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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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二伯帶著二嬸、堂姐和我去廣州探望父親。六點的天空已經(jīng)能看到星星，暗藍色，讓人沉迷。我們?nèi)ツ赣H的出租屋找到母親，看一看。狹小空間十來平方，東西雜亂堆疊一起，但預留出走動和獨自居坐的空間。
母親煮了粥，正準備帶去父親那兒。小聚一會兒，道別離開。她穿著棉襖，在寒風中看著憔悴。
中午二伯與父親閑聊，說了很多話題，比如很欣慰有朋友打電話問候，比如姑姑打電話說她懷上寶寶了。我能感覺到父親語氣里的興奮，希望與期待。那年冬，又春，姑姑兼替母親廠里的工作，起早貪黑。
夜里二伯帶著我們坐船游珠江，城市里的霓虹燈煞是好看，小蠻腰若即若離。那兒人很多，風很大，許是冬天的原因感受不到他們過天橋時的興奮。
回去時已經(jīng)十點多，想坐公交也沒坐到。在公交站下呆了一會兒，亮亮的廣告牌寫著時尚。我們走了一段路，在出租車和旅館之間選擇了先住下。一間房兩張床，我與二伯睡一起，夜里無夢。二伯說田普睡得很沉，就是喜歡亂動，晚上老是扒拉他肩膀。推測著，可能是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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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情愛，我有一個答案。
小田普念小學四年級，10歲有余，這么多個年頭里，與二伯交集不少。平常晚上串門，周末偶爾一起出去玩，節(jié)假日聚一聚，爺爺奶奶大壽聚一聚，我們小一輩的生日也聚一聚。
在二伯家居住這段時間，又多了解一些。平常做飯洗碗都由二伯包辦，會經(jīng)常帶二嬸回娘家坐坐，與親家關(guān)系經(jīng)營得很好。平常很少見他們爭執(zhí)，偶有想法，語氣里平靜卻不掩飾情感里的不滿。
唯一一次見二嬸真正生氣，是在晚上，從二嬸娘家回家途中。忘記因何事而起，只記得二嬸生氣的下車，說要自己走回去。二伯開車跟著她的腳步，哄了好久。
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就好像母親今天請我吃藤條燜豬肉，明天早上還要喊我起床，煮好早餐讓我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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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慢慢的回歸常態(tài)，上學放學、讀書和玩鬧。可惜托堂姐買的情侶筆不能送出去，兩支黑白色中性筆合在一起用來抄書也不錯。
偶爾與符聊聊天，有次我們男孩子玩WWE角力，符也加入進來，那是小田普第一次與一個女孩子雙手十指相扣。沒有任何技巧，兩掌相對，普通的互推。那時雙方身體前傾，臉靠的很近。本以為能就這樣保持著很久，結(jié)果不知誰喊了句老師來了，便亂哄哄各回各家。坐回座位，在她的身邊。
家，我也回去過。不知是不是抱著偷偷的心態(tài)，在家里不愿開燈，四五點太陽已經(jīng)西斜，能穿插到家里的光線很少。聞著味道，有股長久沒打掃的酸味，廳里放著一袋買了不久的柑橘。
哥哥與堂姐讀同一所初中，早上上學晚上下晚自修都由二伯一起接送。家里，更像一個暫時過夜的地方。
小田普走上二樓，打開電腦，看著顯示屏，玩了幾把拳王2000。漆黑的環(huán)境，那束光不足以照亮。
聽說難過會回想美好的事物，那么今天甜否？③
外篇：
雞兔同籠是老師教一元一次方程的例題，在教學之前先讓我們想想怎么去解題。提腿法如此有趣的思維，我個呆子是想不到的。假設(shè)法最是簡單，先假設(shè)全是雞算出答案，再假設(shè)全是兔子驗證答案。在同學們還在計算的時候，突然想到龜兔賽跑。
誰都知道兔子必定比烏龜要快，結(jié)果卻偏偏輸了。小比賽輸?shù)脧氐?，而若將比賽延長到一生，沒有人能一直長跑，需要休息、需要吃喝、需要玩樂擦拭染塵的心。
吾以為，兔子一生能用出一次兔子蹬鷹足以。④
①：原來孩子是個平凡人。
②：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原來只剩我一個。
?、郏弘y以割舍。
?、埽涸诿媾R絕望時，始終相信正氣內(nèi)存邪不外侵，端正自己，好運氣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