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囚犯?
石磊點點頭,緊隨其后而去。
與此同時,天牢丁字獄入口。
二十個獄卒煞氣騰騰,押解著一個白發(fā)蒼蒼的囚犯正往石磊的值房而來。
那囚犯手腳上都戴著沉重的鐐銬,拖在地上時,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或許是因為年老體衰的緣故,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極為艱難。
在獄卒和囚犯前面的,是兩個天牢校尉,以及天牢右總管姜浩。
石磊匆匆趕到,看了一眼中間的那年老囚犯,隨即將目光移向了姜浩,沉聲拱手道:“丁字獄掌獄莫云,見過總管大人!”
姜浩點點頭,上下打量著石磊,眼中有些驚異。
不過短短一日不見,這莫云身上的氣息便又有些許增強。
他看著石磊,含笑點了點頭,贊許的道:“莫掌獄不愧是少年英杰,修為精進如此之快,將來前途無量?!?p> 石磊眼中訝異,迅速便恢復(fù)了平靜,謙虛的道:“總管大人過獎,屬下不過是僥幸,修煉之時偶有所悟罷了,算不得什么?!?p> “年輕人謙虛可以,謙虛過頭可就是自傲了?!?p> 姜浩笑了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從懷中掏出一枚玉扳指丟給了他。
石磊接過那玉扳指,不解的看向姜浩。
“這是司獄大人命我交給你的,有此玉扳指在,你可自由出入天牢,無須稟報,另外,這扳指可以助你抵御陰氣,修煉之時,可更快的進入狀態(tài)。”
姜浩身后,兩個校尉滿眼羨慕的盯著石磊手中的玉扳指,恨不得取而代之。
“多謝司獄大人厚愛,屬下必赴湯蹈火,以報司獄大人知遇之恩!”石磊將那扳指戴在手上,面色肅然的拱手行禮。
姜浩點點頭,勉勵了幾句,便開始吩咐身后的獄卒將囚犯押入牢中。
石磊看著幾個獄卒將那年老囚犯關(guān)進丁字一號獄,不由得有些訝異。
“總管大人,此人到底是何身份,竟有資格關(guān)在一號獄?”
石磊忍不住問道。
姜浩看了那囚犯一眼,冷笑道:“當(dāng)朝左相,曹瑞曹公!”
“什么?”
石磊聞言,滿臉驚愕。
按照大魏官制,中書省下轄六部三院,統(tǒng)御大魏全國的政務(wù),而中書省中地位最高的,便是左丞相。
那是真正的百官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那白發(fā)蒼蒼的囚犯,卻仿佛一個行將就木的普通老人,暮氣沉沉,行動僵硬,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左相的氣勢。
“曹瑞雖已被陛下罷官免職,但他身后還站著一個江南曹家,門生故舊遍及天下?!?p> 姜浩面色凝肅的道:“有人想看他死在天牢,也有無數(shù)人想讓他活著,我們天牢的立場,是中立于兩者之間,但若是曹瑞發(fā)生了任何變故,你要記得第一時間上報?!?p> “屬下明白了?!?p> 石磊點點頭。
“好了,時候不早,交完這趟差,本官也該回去復(fù)命了。”
姜浩回過身,看著石磊道:“另外,我給留下了幾個獄卒,從今日起,他們?nèi)柯犇阏{(diào)遣,協(xié)助你掌管丁字獄?!?p> 姜浩說著,指了指那些隨行而來的獄卒。
石磊轉(zhuǎn)身看去。
那二十來個獄卒面朝石磊,躬身行禮,齊聲道:“屬下拜見掌獄大人!”
石磊點點頭,看向姜浩道:“多謝總管大人,屬下必不負(fù)總管和司獄大人栽培?!?p> “很好?!?p> 姜浩見此,滿意的笑了笑,帶著兩個校尉轉(zhuǎn)身離去。
目送姜浩三人離開后,石磊看向了一眾獄卒。
天牢的規(guī)制,一層牢獄標(biāo)配二十個獄卒和一個掌獄。
先前他雖是丁字獄的掌獄,但手底下一個可調(diào)遣的獄卒也沒有,可謂是光桿司令。
有了這二十來個獄卒后,他才算是名副其實的天牢掌獄。
“爾等既在莫某麾下辦差,便要遵守規(guī)矩,我的規(guī)矩很簡單,只有三條?!?p> 石磊神色肅然看著一眾獄卒,開口道:“第一,遵守命令,第二,遵守命令,第三,還是遵守命令,違令者斬!”
“現(xiàn)在,本官給你們下達命令,值房三步之內(nèi)是為禁地,無事擅入者,處刑!”
“丁字獄中一應(yīng)雜事自行處理,若無大事,不得打擾本官修行,違者,處刑!”
“牢獄中囚犯除非審問需要,否則不得隨意施虐,違者,處刑!”
一眾獄卒面面相覷,他們在天牢中當(dāng)差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掌獄官,上來就是三道命令,且看那樣子,并不只是說說而已。
“爾等可聽清了?”
石磊掃視眾人,沉聲道。
“聽清了。”
眾獄卒回答的稀稀拉拉。
石磊眉頭一皺,抽出腰間的煞血鞭,在空中猛然一甩,伴著“啪”的一聲脆響,一股極為恐怖的陰煞之氣爆發(fā)而出。
一眾獄卒齊齊打了個激靈,驚懼的看向石磊手中的煞血鞭。
“看來你們還沒有睡醒,本官再問一遍,我方才的話,可聽清了?”石磊目光冷峻,看著一眾獄卒。
“聽清了!”
這一次,所有獄卒整齊劃一,中氣十足的回答,聲音傳遍了整座丁字獄。
“很好。”
石磊點點頭,收回煞血鞭,命令道:“做你們該做的事去吧,一日之內(nèi),我要看到丁字獄重新恢復(fù)正常的運轉(zhuǎn)?!?p> “是!”
眾獄卒不敢怠慢,紛紛行動了起來。
石磊看著忙碌起來的獄卒們,沉吟片刻,朝著丁字一號獄而去。
牢獄中。
曹瑞戴著鐐銬,緩緩坐在地上。
他長長的喘了一口氣,靠在墻上雙眸微閉,臉色發(fā)白,嘴唇干裂,顯然有些體力不支。
“前輩便是當(dāng)朝左相,曹瑞曹公?”
一個聲音響起在牢門外。
曹瑞沒有睜眼,搖了搖頭道:“老夫如今不再是什么左相了,我不過是個糟老頭子而已,掌獄大人若想來看老夫的笑話,請便就是?!?p> 說著,曹瑞翻了個身,背對石磊。
“晚輩不敢嘲笑前輩,晚輩此來,只想問前輩一個問題。”
石磊看著他的身影,沉聲道:“前輩可還記得曹峰?”
曹瑞聞言,眉頭一皺。
他雙眸緩緩睜開,似在思索,然而想了半天,卻一無所獲。
石磊淡淡的道:“前輩也許忘記了,我提醒一下前輩,曹氏棄子,不詳之人……”
“啊……”
曹瑞瞪大眼睛,捂著腦袋勉強半坐了起來,他喘著粗氣,自嘲的道:“老夫這把老骨頭,真是越來越不經(jīng)用了?!?p> 說著,他扭頭看向石磊,雙眸略微渾濁,卻似將石磊看了個透。
石磊與他對視,神色平靜。
“想起來了。”曹瑞似自言自語,開口道:“那是二十多年前了,陽兒生了個孩子,我本以為曹家后繼有人,卻沒想到是個天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