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草原上籠罩著金色的寂靜,不遠處的山巒悄然披上了晚霞,天邊的云朵也被染上了一絲金黃。
遠遠望去,鏢隊的車馬如同一條黝黑的絲帶,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緩緩行進。
此時鏢隊卻停了下來,一群侍衛(wèi)圍著四五只野狼,正在警惕的觀望,一個白袍的修士周身的靈力還在淡淡消散。
這已經(jīng)是鏢隊進入草原后的第三天了,鏢隊也在草原上度過了兩個夜晚。
而這三天兩夜的路程卻并不向草原一般平靜。從第一天夜里開始,便不斷有野狼騷擾鏢隊,有時是三五只,有時甚至只有一只。
雖然每一次的襲擊總會被侍衛(wèi)合力擋住,鏢隊也沒有什么損失,而鏢隊掌柜不停的強調(diào)是常有的現(xiàn)象。
但就在剛剛,鏢隊的一個年輕的侍衛(wèi)被野狼咬斷了脖子。
這頭野狼已經(jīng)被侍衛(wèi)砍斷了下半身,僅剩一個頭和一個前肢在地上掙扎。但在侍衛(wèi)上前給與最后一擊時,野狼卻如同回光返照般一口咬出。
在場的每個人都能看出,草原的野狼變的不一樣了。
如果說野狼要襲擊數(shù)十人的鏢隊,那起碼也要有等同的數(shù)量,但現(xiàn)在僅僅個位數(shù)的野狼都敢襲擊鏢隊。
賈生看著地上侍衛(wèi)的身體漸漸失去溫度,不禁在暗罵出聲,“怎么可能!這樣子的野狼怎么還可能傷人,明明能動已經(jīng)是奇跡了!”
在他身后,譚問柳正幫忙處理著傷口,當她看見這樣的慘狀時,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張掌柜臉上雖然也有怒色,但還是平靜的許多。“兄弟們,把這位兄弟的身子拼好,讓他走的體面一點。”
“老王,用你的火星紋把這位兄弟送走吧!”
…
在一番忙碌后,張家鏢隊又重新啟程,只剩下一絲絲白灰隨風飄散。
雖然李凡象征性的參與過幾次野狼的圍殺,但更多時候,則是借著野狼帶來的騷動,偷偷的觀察貨物。
如果你問李凡為什么不參加防衛(wèi),那不如問問為什么掌柜要區(qū)別對待新加入的人,甚至對明目張膽的欺壓視而不見。
此時,李凡在一處無人的角落修煉,正煉化不久前引用的猴兒酒。
隨著周身的靈力漸漸平息,李凡臉上的微紅慢慢散去。待到完全煉化后,李凡伸出右手,頓時一個淡紫色的符文出現(xiàn)在李凡手中。
“真是意外之喜??!沒想到猴兒酒竟然可以融入到道紋中去,輔助我煉化道紋!”
在一次修煉時,李凡異想天開的將猴兒酒與紫電紋結(jié)合,隨后卻發(fā)現(xiàn)紫電紋對自己的抵抗減弱了…就好像,喝醉了一樣!
于是李凡便在這幾天偷偷煉化,到今天為止,紫電紋已經(jīng)煉化快一半,雖然不能像當時的王鳴一般將雷電附著全身提升身體素質(zhì),但將雷電外放匯于掌心還是可以的。
“好!這下我的攻擊能力又上了一個臺階。”
李凡看著手中的紫電逐漸聚集,不由得聯(lián)想到前世中一個動漫人物,一個招式的雛形很快的浮現(xiàn)在李凡的腦海中,李凡掌心處也開始逐漸匯聚一道又一道的雷電。
“不行,還是在沒人的地方在實驗…”李凡隨即反應過來,按下了立即開發(fā)招式的沖動。
李凡心念一動,手中的符文隨之散去,隨后李凡快步回到了自己負責的馬車旁,隨著鏢隊繼續(xù)趕路。
李凡看著馬車上的藥草,心中又回想起錢勝對自己說的話語。
“第十輛馬車上放的是引獸草還有一些紅色的藥草。據(jù)我所知,引獸草可以吸引一些不如品階的野獸,但對體內(nèi)產(chǎn)生靈力的野獸不起作用。”
“那商隊為什么要運送這些藥草?”
“誰知道…說不定引獸草在城里頭也十分值錢呢?反正一些普通的野獸對修士構(gòu)不成威脅,掌柜沒說什么,咱們也別想那么多?!?p> “那個紅色的藥草有什么用處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引獸草還是因為我在村中見過的原因,那個紅色的藥草我從來沒見過,倒是…”
“倒是什么?”
“那個藥草聞起來一股子血腥味,說不定城里面的人就好這口呢?”
“引獸草…血紅色的花…”
“但是,不覺得有點奇…”
“行了,還是不要議論鏢物,我還要站崗…”
…
“雖然錢勝的話語確實有道理,一些野獸是很難傷到修士。就算是道種初期的吳勉,在熟練運用道紋的情況下也能單殺一頭野狼。”
李凡回想起錢勝的話,總覺得字里行間埋藏著什么秘密?!翱傆X得,這個第十車隊還是有問題??!”
李凡搖搖頭,又瞥見不遠處吳勉懷中捂著鼻子的吳曉風,自己也摸了摸鼻子。想起昨天夜里,自己與吳勉的談話。
“吳兄,怎么你妹妹捂著鼻子啊?”
“別提了,她說她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還在不斷加深。估計是上午殺狼的時候嚇著了,睡一覺就好了?!?p> “確實,這草原上的野狼也真是多啊。”
“哎王兄,你知道這片草原一個叫做‘血幽魂’的傳說嗎?”
“血幽魂?吳兄不妨詳細說!”
“相傳血月老祖與那頭獸王相斗,戰(zhàn)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到最后卻只能勉強斬殺那頭獸王的肉身,而獸王的靈魂卻依舊強悍無比。面對血月老祖的種種手段,獸王靈魂卻依舊可以存活,到后面甚至還有再生肉體的跡象。”
“哦?那獸王又怎么被徹底殺死的?”
“血月老祖也是手段驚人,他以這片草原為大陣,以夜間的星月為陣眼,布下了一道幻月禁封大陣。這個大陣用漫天的繁星與明月,將獸王的靈魂鎮(zhèn)壓在草原之下,只要草原仍在,黑夜不滅,獸王就不能脫困?!?p> “那不是很好嗎,那血幽魂又是從何而來?”
“后來有人說,獸王的靈魂侵染了天上的明月,于是獸王的靈魂就可以在夜間脫困,行走在這片草原之上,捕食生靈以壯大自己。又有人說,他看見有紅色的狼王在草原上奔馳,周身還散發(fā)著血腥的氣味。于是血幽魂就這么誕生了?!?p> “好家伙,那不成草原上還真的有這么個幽魂不成?”
“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也沒人見過,都是人傳人的,誰知道呢?”
…
其中血幽魂的傳說,李凡只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穿越這種離譜的事情都讓他遇上了,還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反正別找上李凡就行了。
“那什么血幽魂…聽起來跟都市傳說差不多??!”
至于前面的血腥味,其實李凡也隱隱約約可以感受到一點,但不是聞到,更像是用‘靈魂’感受到。
“估計是我兩次進入過夢衍空間,靈魂可能比一般人強大?!?p> 這件事情,李凡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晚霞鋪滿天空,向整片草原投下一片又一片的夕陽,整片草原此時仿佛染了血般鮮艷。
不知不覺,天邊暗了下來,鏢隊已經(jīng)穿過了草原的深處,漸漸接近了草原的邊緣。
張順遠遠的向天邊望去,心里默默估計,“應該再前進兩天就可以離開草原了…”但回想起剛剛的野狼,又不自主的皺起了眉頭,“也是,為什么草原的狼崽子這么兇?難不成,我們被‘那個東西’纏上了?”
忽然,張順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一直在第一輛馬車中的修士走了出來,他年齡與張順相近,也是一身便服打扮,若非主動透露,恐怕只會以為是一個飯?zhí)弥械幕镉嫛?p> 他默默的追上張順,冷不丁的拍了拍張順的肩膀。
張順也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此時他眉頭緊鎖,沒有轉(zhuǎn)身,就背對著修士。
“既然連葉修士都出來了,想必是‘那個東西’吧?”
修士也是苦笑了一聲,“既然掌柜的知道了,那我也不必拐彎抹角了…沒錯,戒血鈴已經(jīng)感受到到了‘它’的氣息,正在作響。”
“這是我走鏢以來,遇到的第一次啊…”張順此時低著頭,仿佛不愿意接受事實。
一旁的修士則不住的搖頭,“我也是啊,四十年了,我頭一次聽到戒血鈴響過。起初,我還以為那只是個傳說??!”
張順和葉姓修士此時都沒有說話,仿佛二人已經(jīng)知道接下來應該干什么事了。
過了許久,張順才緩緩開口,用顫抖的聲音說到,“那還能怎么辦呢,就用那個方案吧…”
修士也是苦笑著點點頭,“只能如此了…”
張順便起身從馬上下來,招呼了一個身旁的侍衛(wèi),耳語了幾句,侍衛(wèi)隨后就向餐車的方向走去。
張順看著逐漸暗淡的天空,竟然雙手合上,在默默的祈禱著什么。
一旁的修士看著侍衛(wèi)遠去的背影,默默的說到,“希望引獸草和喚血花夠用吧…也是可惜了那個血月之壤了…”
不多時,一陣哨聲劃破了草原的寧靜。一聲“開飯了”又將鏢隊的人氣引燃,頓時全隊的人手都在向餐車匯聚。
而此時無人注意的是,天邊月亮的殘影中,竟然浮現(xiàn)出了一絲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