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福睜開眼睛,起身走到地宮的池子邊喂魚。
池中的靈魚已經長到了可以放養(yǎng)到清水湖中的程度了,但現在金鈴在外面,這讓齊福心中有些猶豫。
萬一他將好不容易培育好的靈魚放到清水湖中,然后被金鈴釣走了怎么辦?
齊福稍微琢磨了下,還是決定讓靈魚再在池中待一會兒。
此刻距離紅月的出現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在這半個時辰里齊福的感知一直保持著高度的戒備,所以剛才金鈴釣起了一條魚也在他的感知當中。
突然!
原本準備重新坐回去休息的齊福,察覺到有個什么東西突然闖入了清水湖的地盤!
可當他想要鎖定對方位置的時候,那東西卻又消失了,似乎剛才的感知只是齊福的錯覺。
怎么回事?
齊福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東西,但也不會騙自己那只是幻覺,他正準備遁入地脈出去看看的時候,卻又瞬間停了下來。
因為那個東西似乎已經找上門來了!
一團火焰憑空出現在了齊福面前,然后不斷暴漲,直至變成一個人形。
“閣下是?”
齊福盯著面前已經變成人形的火焰問道,不論是剛才感知中突然出現的東西,還是天上的紅月,都讓齊福做好了面對突發(fā)狀況的準備。
所以雖然這團火焰出現的方式詭異,但是齊福卻沒有被它嚇到,不僅沒有,他幾乎是在一瞬間準備好了所有能調動的手段!
人形的火焰凝聚成了一個須發(fā)倒卷,雙目猩紅的男人,他看著齊福咧嘴露出笑容:
“我不想說廢話,用出你最厲害的火焰神通,要是有些意思的話我可以留你一條性命!”
齊福瞳孔收縮,迅速判斷著現在的局勢。
他感知不到眼前這個火人的境界,這表明如果對方不是用了什么隱匿功法的話,那它的修為至少要比齊福高出兩個大境界!
一個大境界的差距是天塹,但齊福還能依仗一身的底牌嘗試掙扎一下,但差距到了兩個大境界的話,他做什么都是徒勞的了。
“好?!?p> 齊福分析好情況后,選擇了順從。
不過即便他知道逃不掉,他還是緊繃著神經,如果最后還是得動手,那他也只能當一回擋車的螳臂了。
轟??!
狂暴的烈焰突然在地宮中爆發(fā),瞬間朝齊福面前的男人蓋去,將齊福身前的地宮變成了一個火焰世界!
但這些烈焰剛碰到那位須發(fā)倒卷的男人,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無聲消失。
“蠱火這玩意雖然少見,但還抵不了你的命?!?p> 那人伸出舌頭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口腔中的烈焰似乎要噴涌而出。
齊福見到這一幕,神情微凝準備動手!
要死了嗎?齊福在心中暗想。
可那人卻并未急著動手,而是看著齊福渾身緊繃的樣子,問:
“你這三重疊火是從哪兒得來的?”
齊福聽到問題后愣了一下,然后回道:“是一位朋友送給我的。”
“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只狐妖,還恰好住在東離山脈深處?”
“對?!?p> 那人聽后輕輕一笑,然后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齊福。”
“齊福?”
火人自顧自地念叨了句,而后又望了眼齊福身后的東西,視線在忘憂酒上停留了一會兒,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笑容。
接著他身上的火焰開始向內部塌陷,連身體的形狀也維持不住了,最后變成了一團小火苗消失在了原地。
齊福閉眼感受了下,確認對方真的離開后,緊繃的神經這才松弛下來。
他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呢!
齊福想著將那本《三重疊火》從乾坤法器中拿了出來,這是他第一次用三重疊火對敵。
確實起到了效果,但他怎么也沒想到是這么種效果!
不過剛才那人同赤水大王是什么關系?
齊?;貞浿侨顺霈F后的所有細節(jié),心中生出了很多猜想,但他很快就又將這些雜念全部甩掉。
因為這是無意義的胡思亂想,他到底是誰,下次見赤水大王的時候問一下就知道了。
地宮中的齊福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危機,湖邊的金鈴也如釋重負地扔掉了手中的魚竿。
“喂!你再不告訴我為什么要讓我來這里,我就走了哈!
“什么玩意兒?。?p> “我之所以會聽你的,是因為你的指示對我有好處,可剛才那是什么?那種級別的存在為什么會找上他?又為什么突然又走了?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啊?
“你不會還以為自己是全盛狀態(tài)吧,我告訴你,你現在是我的本命蠱蟲,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金鈴的話越說越多,到后面直接開始碎碎念起來。
但她終究還是沒有離開,而那團金色的煙霧也依舊漂浮在她身旁,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什么都沒有看到似的維持原樣。
在距離齊福很遠的沖云山中,牛萬春的眼睛睜開一條縫隙,與此同時,一名身穿云紋長袍的中年道人快步走進了大殿中。
“怎么了長陵,是有人攻山了嗎?”牛萬春看著來人,平靜地問道。
牛長陵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說:
“不是,自寶相國朝廷冊封了咱們之后,不論是外面的仇敵,還是內部的閑言碎語,都少了很多!山中的師兄弟們無不稱贊掌教您的英明決斷!”
牛萬春雙眼雖然只睜開了一條縫隙,但那條縫隙卻閃爍著驚人的亮光,他聽完后平靜地開口:
“說重點。”
牛長陵連忙稱是,然后接著說:
“我們沖云山雖無人來犯,但其他同道卻不如我們這般好過!特別是那些過往也有榮光,但后來又衰落的門派!他們平日還能靠著護山大陣勉強過活。
“但在這千年難得一遇的天地異象之下,陣法、禁制全被削弱,它們不少都遭遇了生存危機,我現在已經收到兩個此類門派的求援了!”
牛善學聽完后,眼瞼張開了些,問:
“那你是什么打算?”
牛長陵聽后頓了一下,接著再此行禮,恭恭敬敬地說:
“我只負責匯報給掌教您,具體的應對方法,還請掌教定奪!”
牛善學輕輕一笑,像是罵人一般開口:
“快些說吧,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
牛長陵得到了牛善學的首肯后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說:
“掌教您力排眾議的決斷,為我們沖云山帶來了一番大機緣,但也只是大機緣罷了,我們沖云山還不能借此更進一步,掌教您也不能靠這更上一層樓!
“如今天地異象已然到來,這修行界中也會迎來一場騷亂,無數的道友、賊寇會死在這場小騷亂中,我們既然有氣運加身,何不乘此機會有所作為?”
牛善學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睛徹底睜開,他看著牛長陵點了點頭,笑道:
“好!好一個有所作為!”
在距離沖云山極為遙遠的寶相國邊境,一群沐蘭國的士兵烏泱泱地聚集在了一起,為首東征元帥騎著戰(zhàn)馬在原地踏步,他對著身后的將士們大聲喊道:
“猩紅月,狼煙起!
“我們沐蘭國千載難逢的機遇就要到了!十五年前寶相國的賊子附加給我們的恥辱,我們今天就要加倍奉還!這是一場雪恥之戰(zhàn)!沐蘭的榮辱和未來皆系于我等手中!”
東征元帥說到這里,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刀高高舉起,閃亮的刀光在紅月的映照之下,也泛起了淡淡的紅光,似乎是凝實的殺氣!
他胸口鼓起,然后張嘴大呼:
“雪恥!”
“雪恥!”
“雪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