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一個十六歲的小伙子。他每到周六日下午都會來我這找我下棋。
“小張,你來了,快坐,快坐,殺一盤?!蔽覍λΦ?。
“好的,叔。”他回道。
他坐在對面,時而憂傷,時而嘆氣,臉上掛滿了愁容似乎有什么心事。平時他不是這樣的,很健談。
“怎么了,發(fā)生啥事了?”我問。
他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頭看向路邊那對父子在放風(fēng)箏。盯了一會兒,又看向我。仿佛快樂是他們的,而悲傷全都留給了我似的。
過了三分鐘,他才緩緩開口道:“我爸走了,我成了沒爹的孩子?!币坏螠I緩緩的從他的眼角流出。
“生死是自然規(guī)律而且無常,看開點?!蔽野参康?。
“我知道,可我覺得我爸是能活著的?!彼詭Э耷坏恼f。
此時,一陣微風(fēng)襲過,幾個雨點落在棋盤上。
“嗯?為什么這么說?”我問。
他望著我,頓了頓,嘆了口氣,開口道:“兩周前,我爸剛吃完飯,起來時,沒走兩步,便捂著胸口,喘著氣,倒在了地上。我當時嚇壞了,連忙去扶,問他怎么了?他只是喘著氣,顫顫巍巍的說別動,別動,打120?!?p> “我媽便去打,打通之后,說是下去接應(yīng)車,便下樓去了?!?p> “只留我和倒在地下的父親不知所措?!?p> 他說到這時,兩行清淚緩緩從他的臉頰流下,雨也跟著下大了。
他擦了擦淚,呼出一口濁氣,又說道:“我以為救護車很快就會來,我以為我爸會沒事。我拍著我爸的背,說‘沒事的爸,已經(jīng)打了120了,救護車很快就會到!很快就會到!’可我看著他從大口喘著氣,直到?jīng)]了聲響”
“我喊著爸!爸!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
“我摸著他的頸動脈,看著他越來越弱,越來越弱,直至消失。”
“我……我…”
我看著他已經(jīng)哭紅的眼,遞上了一包紙。
他擦了擦臉哽咽道:“我看著他沒了呼吸沒了脈搏,我不知道我該做什么?我更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似乎只能等救護車的到來?!?p> “我搖晃著我爸的身體,喊著爸你醒醒!你醒醒!”
“在這時我聽到了從樓道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我媽的聲音。我對著我爸說醫(yī)生來啦!醫(yī)生來了。你要撐住啊,爸!”
“醫(yī)生來了之后,他們檢查了血壓,血糖,脈搏,后立馬用AED,對我父親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的搶救。可最終還是沒能救回來?!?p> “他們說如果及時預(yù)防如果能夠及時急救的話,我爸還有活的希望。”
雨越下越大了,我對他說:“要不回屋避避雨吧?!?p> 他沒有回答,反問我一句今天幾號?
“五月八日”
張青聽到后,說要回家了,我望著他的大雨里緩緩行走的背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