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為了更有趣
路明非沿著樓梯一路向上,再向上就是天臺。眼中的樓梯有種恐怖電影的感覺,別人丟棄的破舊沙發(fā)和木質茶幾堆疊在過道,有點讓人挪不開腳。
但這對路明非來說算不了什么,他熟練地在垃圾中穿梭,就像一只輕盈的袋鼠,視線盡頭,銹跡斑斑的鐵門表面上反射著萬千星光。
他平時是不會來天臺的,雖然這里的一眼能望穿整個天空,空氣中也永遠彌漫著城市最純粹的氣息。但它畢竟是一個秘密的基地,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發(fā)揮作用。
比如在心情難過的時候來看一看星空,又或者是帶來某一個姑娘。
路明非是想過帶陳雯雯來這里的,她會穿著那身白色的棉布長裙和蕾絲花邊的白短襪。天臺的微風帶著遠處的槐香,輕輕地撩動她的發(fā)。
而他會站在她的身邊,和她一起將手搭在天臺邊緣的欄桿上,將目光放向遙遠的遠方。
如果有悠揚的音樂就更好了,他會在氣氛烘托到最高點時傾訴自己的愛意,然后她會撲進他的懷抱里。
不愧是你啊路明非,竟然想到了如此浪漫的表白計劃。路明非一邊稱贊自己,一邊順著鐵門的縫隙擠了進去。站上那片自由的高臺,還沒等他讓自己疲憊的身心放松下來,就看到了一個孩子。
他大概十三四歲,穿著一身純黑的小夜禮服。星光從浩瀚的天空中垂下,輕輕的灑在他稚嫩的臉上。他坐在地上仰望天空,臉上流露出一種‘我活了幾千歲’的沉默和悲傷。
這是哪來的孩子啊,是不是家里人對他不好,想要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就來到這里啦?
路明非心里突然升起一陣感同身受的傷悲來,他一瞬間在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小時候每當嬸嬸嫌棄自己,又或是他在學校被孤立了,他都會跑到這里躲起來。
每次他在這里仰望星空的時候,都會幻想會有一個溫暖的人從遙遠的星星上下來,他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但一定比自己大一點。他會用溫柔的語氣問他,發(fā)生了什么呀?你怎么躲在這里呀?沒關系我可以陪著你呀!
但路明非也知道,那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不會有什么人從天而降,也不會有人用那般我只屬于你的溫柔語氣來安慰他??赡苁撬滥且磺胁粫l(fā)生,所以才會這般憐惜這個孩子吧。路明非決定做點什么,此刻他的內心充斥著一個想法,那就是讓這個孩子不那么悲傷。
“喂喂,發(fā)生了什么呀?你怎么躲在這里呀?”路明非湊了上去,在男孩的身邊坐下。
男孩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路明非沒有等到回應,一時有些尷尬,只得默默地坐在孩子的身邊,抬頭看向滿天的繁星。
這一看,路明非突然發(fā)現(xiàn)今天的夜空和平時比起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樣。那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他知道有什么發(fā)生了變化,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么改變了。就像你喜歡的女孩子突然有一天踮起腳尖靠近你‘路明非,你猜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樣?’
“頭發(fā)上的劉海短了一寸?”
沒頭沒腦的話語明顯讓男孩愣了一下,好在他依舊保持著那份獨屬于他的孤獨。
“星星少了一半?!彼p聲說。
“啊還真是!”路明非恍然大悟。整個夜空都分作了兩半,就像有一道無形的線把它隔開了一樣。左邊的那一半有著無數(shù)閃爍的星星,和往常一樣美不勝收。右邊的那一半是純粹的黑色,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就像一個畫家將畫布全部抹黑想畫星空,卻忘了給另一邊點上星光。
“那一半是你拿走的嗎?”男孩問道。
開什么玩笑?我有那么厲害?別說拿走一半的星星,哪怕是一個,也足以幫我收獲陳雯雯的芳心了。
雖然這般想著,但路明非并未說話,他依然沉浸在星星少了一半的震驚中。奇怪的是,他感覺到身心都有一絲放松,就像一直壓在背上的重擔少了一半。
“為什么會放松呢?”男孩緩緩轉頭,黃金的瞳孔中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憤怒,像燃燒的火。路明非一瞬間就被那火光吞噬了,渾身都燥熱了起來。
“那明明是我們的,卻被人拿走了?!?p> 遠處,驚雷劃過夜空。
..
正在思索的杜寧抬起了頭,從機場vip候機室的沙發(fā)上站起,來到窗邊注視著夜空。
“先生,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的?”一名年輕俏麗的侍者走了過來,微微彎腰。
“我剛才好像聽到打雷了,是不是飛機無法起飛了?”杜寧問。
“請您放心,我們對所有突發(fā)情況都有預案,一定能按時準點的將您送到目的地?!?p> 真是自信,自信到杜寧都想給她頒個獎。杜寧揮手將她遣退,回身坐回沙發(fā)。
“緊張?”輕笑聲傳來,杜寧回過頭,明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優(yōu)雅大方。
“那倒沒有?!倍艑幮Α拔乙詾樗饺孙w機是可以隨到隨坐的。這般等待還不如路邊的共享單車,隨掃隨走。”
“沒辦法,咱們的行程太過匆忙,他們需要檢查。你也不希望飛機飛到一半掉落在東海吧?”明說“我知道你想看看繪梨衣,但也不用著么焦急,你可以先體驗一下機場為vip準備的最高級服務?!?p> 他伸手在半空中,一個清脆的響指“一杯伯爵茶,謝謝”
之前那名侍者無聲的走了過來,琥珀色的茶水倒進杯盞,他看向侍者微微頷首,侍者面無表情的退到一旁。
“你在模仿路鳴澤?”
“對,很早我就想這么做了,只可惜,我還是沒法模仿出那種看誰都是螻蟻的感覺?!?p> 杜寧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明看上去的確沒有那股范兒,反而像個暴發(fā)戶一樣充滿‘豪氣’。
“喂喂,咱們可是一體的,你罵我就是罵自己”明很不滿。
杜寧沒有管他,從包里取出張紙隨手丟出。那是幾幅畫,它們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在空中定格。
“你想做什么?”明問。
“咱們已經要去日本了,有必要構思一下咱們去做什么”杜寧伸出手指在那幾幅畫上涂鴉著“如果這是一場游戲,帶回繪梨衣是終極的主線,那么我要做的就是添加一些支線,讓這趟旅行變得更有趣一些?!?p> “比如?”
“比如告訴源稚生一直被他當?shù)吹拈僬谑莻€壞心思的老東西,比如安排一場源稚女和源稚生的感人會面?總之怎么有趣怎么來?!?p> 明搖頭“告訴源稚生小心橘政宗也沒用,源稚生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對付橘政宗?!?p> “那就給他點力量好了,昂熱的學生不是還在那嗎?而且他還有個真正的爹。”杜寧挑眉“一場描繪戰(zhàn)爭的電影,要勢均力敵才有趣,不是么?”
駒時二
記錄一下第一次收到的推薦票 孤舟新月先生的一張白花花的票子奪走了本書的第一次 唐舞炎先生白花花的票子奪走了第二次 雖然我在作品相關說了不強求,但沒說不感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