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今天和三五好友相約結(jié)游，吃過飯后便互相告別，各自回到居所。他和一個朋友同行，誰又能想到呢？回去的道路并不讓人愉快，李一一天的好心情似乎敗了個盡。

　　兩人走進公交車里，李一的朋友劉飛就累的靠在離車門很近的扶手的后面，李一就站在他的前面，而周圍都沒有了空座。走過了一站，當李一背靠著扶手站在公交車上向外看時，車里又坐滿了人。

　　李一瞥眼看到一對老夫婦匆忙地走了進來，老婦人的右手拎著一個袋子有點顫巍地走在前面，她的老伴兒在后面扶著她，老婦人的頭發(fā)早已花白，走路也有些遲疑，在她老伴兒的示意下她才往后走去，只是在看見四周沒有座位后，老婦人就慢慢縮回了腳，和她老伴兒抓著李一對面的扶手相依偎著。

　　不一會兒，下一站便到了，車上陸陸續(xù)續(xù)下去了幾個人。李一轉(zhuǎn)過頭去，看見那對老夫婦的后座有位老人收拾著衣服也準備跟著下去了，李一注意到老人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但步伐依舊有力，起身前他還小聲示意讓老婦人坐他的座位，那個頭發(fā)全白的老人旁邊坐著的姑娘抬頭看了看前面又低下了頭。

　　老人離開座位后，老婦人就在老伴兒的攙扶下往空出來的那個位置坐去，只是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了一個小伙子一屁股就坐在了那個空位上，接著便扭過頭去朝著旁邊的姑娘說笑起來?？磥硭麄z是一對情侶，這時老婦人的老伴兒開始說話了，說了聲什么李一也沒聽得清楚。

　　此時旁邊的姑娘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老婦人，好像在想著什么，剛才走了幾步的老人好像聽見了他的言語，回過頭來怒氣沖沖地盯向那個小伙，嘴里說著，“小伙子，不是我說你，你這事可干的太不地道了”。

　　姑娘看著老婦人好像知道了什么，嘴里急忙說著，“對不起，剛才沒聽見”。隨后就指著后幾排空出來的位置，朝那對老夫婦說，“你們可以坐那里的，那里也有空座”。這時車門快要關(guān)上了，老人開始有點急躁，嘴里開始吐出“什么東西”之類的言語。

　　李一愣了一會兒，姑娘又連忙對老人說道，“對不起，剛才真的是沒聽見”，隨即就站起身來，同時說道，“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坐后面的，剛才是真的沒聽見，對不起，你們可以坐這里的”。說罷，她便躬著身子拉著男友想要離開那兩個座位，只是小伙子好像被呵斥住了，直愣愣地坐在那里沒有絲毫的反應。

　　等他回過神來大概也明白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抓著座位就要起身，老人突然充滿怒氣地大喊，“剛才我和他們說的什么，沒聽見嗎！太不像話了！”小伙見狀坐地更緊了，任憑女友拉拽著胳膊。李一的朋友劉飛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嘆了口氣。這時老人轉(zhuǎn)過身子，罵罵咧咧地下了車。

　　不一會兒那對老夫婦找到兩個相近的空位就坐了下來，李一也就沒再看他們，只是李一的腦袋還在發(fā)懵。沒過多久下一站就到了，那對老夫婦匆忙地起身向車外走去，路過李一的時候，老婦人推搡了李一一下，看著她花白的頭發(fā)李一沒了話語，李一知道只是因為他站在公交車后門的出口處，只是他擋了她的路而已。當他倆雙雙下車后，車里的那塊兒地方寂靜了片刻。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飛推了推還在愣著的李一說，“前面有座位了，你要去坐嗎？”李一并沒有去，他這時就想站著，就這么站著，于是李一就匆匆回了句“你去吧，我站著，我害怕坐下過一會兒會暈車?！甭犚娎钜坏脑捄笈笥衙媛┮唤z遲疑，就又重復問了李一一遍，得到肯定的答復后，他就坐到了前面離李一十幾步的一個空座上。

　　劉飛坐下沒多久，后面兩個中年婦女的竊竊私語就傳入了李一的耳朵，他向后看了看，年紀稍大一點的說，“我看見她往后走的腳時就應該起來的，都怪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另一個年輕一點的接過話就說著，“人性，你不知道的”，年紀大一點的婦女愣了一會兒附和著說，“就是啊，人性，人性啊……”。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兒李一的心里莫名的五味雜陳，當時就想說點什么，可感覺又沒有絲毫的道理，就緊鎖著嘴巴，眼睛呆呆的看著車上的乘客，他們好像什么都沒聽到一樣似的都靜靜地，是啊，都沒聽到，沒聽到啊，李一心里默默想著。

　　下一站就在李一恍惚的時候到了。車上走進來一對母子，小男孩一進來就看到了很多的空座，被媽媽牽著的手一下子就掙脫了出來，小跑到李一的旁邊，坐在了他左手邊的一個座位上。小男孩的旁邊是一個不見幾分氣色的老婆婆，她耷拉著眼睛彎著身子就那么靜靜地坐著。

　　小男孩很活潑，剛坐下就對著他的媽媽說起話來，“媽媽那兒還有一個空座”，他伸出小手指了指對面的一個空位，小男孩的媽媽柔聲說道，“媽媽就不坐了，媽媽站會兒，很快就到了”。不知道為什么，李一聽著她的話語好像感受到了一絲遲疑，小男孩繼續(xù)央求著媽媽，“媽媽，你坐嘛，你就坐嘛……”拗不過男孩的再三央求，小男孩兒的媽媽就坐到了對面的空位上，開始和小男孩聊著。

　　后來他們說了些什么，李一卻是沒再聽得進去，這時跑到前面坐下的劉飛喊著李一過去，李一看了看他，看了看周圍后，就立馬逃離了那塊地方，站在了朋友的旁邊。李一的眼睛卻仍在愣愣地盯著剛才的地方，怔了好久，想了好久，思考著到底誰對誰錯，似乎他是永遠分不出來了，可即使分辨出來又有什么意義呢？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黑白分明的，不是光憑著對和錯就能給所有的人下個定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