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意想不到的來信
“您妻子一定很漂亮吧?”不知道為什么,謹月突然用了個敬詞,是刻意拉開距離的意思嗎?
“嗯,挺漂亮的?!?p> 謹月淡淡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你男朋友是大學同學嗎?”
謹月冷淡地說:“嗯?!?p> 然后就不再說話了。
雪還在下著,外面的世界早已經(jīng)蒼白一片,冰冷不堪。車內(nèi)的溫度并不低,但在謹月看來,卻感覺比冰雪地里還要冰冷。
兩個本就在不同世界的人,兩個本就不可能發(fā)生故事的人。
彼此間聊聊天,不是挺好的嗎?
你還要怎樣?
幻想他愛上你?
呵呵。謹月在心里把自己嘲笑了八百遍。
這種沉悶的空氣讓她覺得太壓抑了。
她恨不得車長上翅膀,馬上飛到校門口。
在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后,車終于緩緩地停在了校門口。
她剛一下車,就看到張星從校門出來了。
這也太巧了!
蘇主任搖下車窗,微笑著和謹月說再見,這一幕恰好被張星看到了。
“出去啊?”謹月隨口問了張星一句。
張星看也沒看一眼,就徑直走了。
搞得謹月莫名其妙。
算了,她現(xiàn)在無暇照顧別人的情緒,她自己還有很多事沒想明白呢。
謹月有個最大的毛病,就是心小。
稍微有點事,都能搞得她神經(jīng)衰弱。
和以往一樣,當天晚上,她又失眠了。
躺在床上,蘇主任的影子一直揮之不去,她煩躁地又坐起來,他又出現(xiàn)在腦海中。
她感覺自己要瘋了。
撥何樣的電話,依然關機,又鬼使神差地撥張大夫的電話。
就在謹月以為沒人接而要掛電話時,張大夫的聲音傳了出來。
“謹月啊,這么晚還沒睡???打電話有事嗎?”
“沒,沒事,就問下你做完手術了沒?”
“還真巧,剛做完。正準備去地下車庫呢?!?p> “哦,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謹月準備掛電話,張大夫又說:“蘇主任剛打電話說明天回請我,你要不也一起去?”
什么?
還去?
謹月趕緊說:“不去了,我還有事呢?!?p> “好吧,不過蘇主任還是挺欣賞你的,如果你以后有志在醫(yī)學方面發(fā)展,我希望你能抓住這個機會。人一輩子遇到一個貴人不容易?!?p> 貴人?
孽緣還差不多!
謹月也知道張大夫是為自己好,包括讓她趁暑假跟著他去實習之類的,都是幫助她。
但……
她本來也是因為這個人而煩惱,才去打電話,沒想到打完電話卻更煩了。
不行,明天她絕不赴約,太尷尬了。
反正也睡不著,謹月又想到三個孩子,一想到孩子,她才想起今天打算寫的信還沒寫呢。
不如就趕緊寫了吧。
這學期面臨畢業(yè),雖然張大夫給她寫了介紹信,但畢業(yè)論文和答辯都是重頭戲。
她必須趁早準備。
大雪一直下了二十幾天,當學校正常開課時,謹月已經(jīng)自學完了剩余的三門課程,在寫畢業(yè)論文了。
謹月實在優(yōu)秀,又時常業(yè)務繁忙,宿舍室友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謹月,等我們畢業(yè),你都當醫(yī)生當兩年了,這差距也太大了吧。”余冷打趣道。
“要不你考研吧,那樣我們就會比你早畢業(yè)一年了?!壁w曉婕說。
“別人都是享受校園生活,你倒好,急匆匆地要進入社會,社會有什么好,要自己掙錢,多煩啊。”張云描著眉毛,說。
“還是那句老話,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有緣江湖再見?!?p> “除非你留在這,不然這輩子再見面的機會,估計無限趨近于零?!蓖踝右览碇靶∶谩钡念^發(fā),說。
有時謹月也會感慨,人這一生,遇到的人那么多,可絕大多數(shù)人,只能陪你一段時間,你們分別時的那一面,真的是這輩子的最后一面。
不過,可能因為經(jīng)歷過太多的生死離別,謹月對這些倒是沒有看得太重。
就在謹月提交了畢業(yè)論文的初稿時,劉校長來了一封信。
他從來沒給自己寫過信。
會是什么事呢?
謹月打開信,嚇得臉色蒼白。
劉校長說,蘇樹為救蘇慎,受到重傷,至今生死未卜,讓她速回。
這怎么可能呢?
她口干舌燥,連午飯都顧不上吃,交代余冷幫她寫假條后,就匆匆趕去了車站。
回到家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早上了,院子里靜悄悄的。
謹月喊幾個孩子的名字,都沒人應,進到側屋一看,蘇慎坐在炕沿邊發(fā)呆,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
“慎兒,你爸爸和蘇微呢?”
看到媽媽回來,蘇慎突然開始大哭,渾身抖得跟糠篩一樣。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謹月急忙抱住蘇慎的頭,安慰著她。
“媽,媽。”
“劉校長給我寫信說蘇樹出事了,別急,你慢慢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今年,我們班轉來了外鄉(xiāng)的一個男生,他不喜歡學習,一直騷擾我,周六我回家的時候也跟蹤我。我很害怕,就告訴了蘇樹哥哥,哥哥就教訓了他一頓,沒想到他因此記恨于心,上周六偷偷拿了刀,就捅進了哥哥的后背。”
謹月倒吸了一口冷氣。
唉,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呢?
“蘇樹現(xiàn)在在哪?”
“去市醫(yī)院,人家都不收,說太嚴重了,轉到省醫(yī)院去了。”
蘇慎說完,又開始大哭。
“都是我害了他,如果他醒不過來,我怎么辦?”
謹月也心亂如麻,聽著樣子,確實很嚴重。
萬一傷到心臟。
謹月讓蘇慎先別擔心,好好在家等消息,如果一個人坐著無聊,可以去姥爺家找蘇微和蘇璽。
她這幾天估計回不來。
謹月胡思亂想了一路,終于到了省醫(yī)院,這個醫(yī)院,她也不是第一次來,當初給蘇老太看中風,就是在這兒看的。
蘇老太能出現(xiàn)奇跡,蘇樹也一定可以的,謹月在心里念叨著。
可是,遺憾的是,當她進入蘇樹所在的單人病房時,才知道,蘇樹已經(jīng)不行了。
醫(yī)生已經(jīng)下了腦死亡通知書,讓他們回家。
張氏的臉已經(jīng)腫得看不到眼睛了,她呆呆地望著兒子的臉,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