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過暗號,又確認了身份,那漢子當即邀請兩人入后院說話,并吩咐人將馬車停好。
原本一直跟著蘇烈的幾個歹人也跟著二人進了酒館里。
只是沒想到一個轉頭,蘇烈?guī)熗骄透乒袢チ撕笤?,當即有些不甘地退出酒館,依靠在巷子里商量著對策。
這幾人都是些浪蕩兒,平日里沒個正經(jīng)營生,全靠腰間短刀混口飯吃。
有時被人請去賣個力氣,又或者湊個人頭,也能賺上幾天的酒錢。
但多數(shù)時候還是饑一頓飽一頓。
故而這些人才會在看見蘇烈?guī)熗饺氤菚r眼睛都亮了。
雖說二人風塵仆仆,但他們一路上可是花光了五百兩銀子,這穿衣打扮自然不同凡響。
就連那馬車也是又快又穩(wěn),一看就和常來往敦煌的客商講究實用低調不同,
這才讓幾人迷了眼。
而這鐵家酒館在敦煌算不上有什么背景,也就是賣的酒水比其他家便宜些。
因此生意雖然紅火,但幾人倒是不怎么怕。
“哥幾個,怎么說?”
“沒啥好說的,這兩人必定身上有錢,等出來,就找個地方做了他們?!?p> “看他們那樣,好像與鐵掌柜相識?!?p> “那又如何,姓鐵的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他這酒館生意能好,全靠得便宜,真要出了事,又有幾人會搭把手?!?p> “那就這么說定了?!?p> “好!就這么說定了,不過哥幾個,干等也不是個事,誰兜里還有錢,來上兩碗酒,喝兩口?!?p> “我沒有?!?p> “我也沒有?!?p> “你小子昨天不是在東城偷了個荷包,錢呢?”
“別提了,就那么一兩多碎銀,早花光了?!?p> “呵呵,兄弟們,搜他!”
“欸,你們干嘛,住手!”
在一番搜身過后,一個閑漢拿著一顆約有小拇指大的銀子顛了巔,不滿地說道:
“還敢騙我們,今天這頓酒,你是請定了,走,兄弟們,喝酒去?!?p> 幾個人聞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喜笑顏開地擁著個一臉沮喪的漢子進了酒館。
此刻,酒館后院里,掌柜將師徒二人帶到了一間房內,一臉欣喜地說道:“等了道長兩個月,總算看見真人了。”
“咦,掌柜的,我很有名嗎?”蘇烈一臉費解。
“道長叫我鐵塔就好,道長難道不知道嗎?
降龍道人之名那可是在短短兩個月內傳遍江湖啊?!?p> 哈?
降龍道人?
蘇烈一臉懵逼,這誰起的名號,怎么這么怪。
“降龍道長?”
“是啊,據(jù)傳道長你會一手剛猛無比的降龍十八掌,在臨清城外力戰(zhàn)少林五老之一的白眉,硬挫其威風,更導致白眉傷重不治。
在臨清城內我天地會與白蓮教聯(lián)手大戰(zhàn)清廷時,道長你更是力敵清廷走狗衍空與黑羅漢,掌斃清廷走狗馬寧兒數(shù)人,救走白蓮教少主。”
“可謂是威風凜凜。”
“這兩個月來江湖上都傳遍了,道長是當世最年輕的先天大宗師,連我這偏僻地方都有所耳聞,今天可算是見到真人了?!?p> 從鐵塔口中聽完自己的光輝事跡,蘇烈苦笑連連。
毫無疑問,這鐵定是白蓮教幫他宣揚的。
知道白眉死訊的人就只有當時在帳篷里的幾人。
如今除了陳近南外就只有下落不明的馬佳善知道。
陳近南忙著跟鄭成功北伐,哪有空替他揚名。
而且他何時與衍空以及黑羅漢交過手,也沒有救過鐵猴子。
最重要的是,白眉并不是他殺得,人家是自盡的。
可傳聞里變成了他力戰(zhàn)白眉,導致其傷重不治。
白眉身為少林五老之一,別的不說,人家還是有師兄弟的。
除去已經(jīng)死的至善外,苗顯,馮道德,五枚師太這三位尚在人世的師兄弟聽到這種傳聞會怎么想?
平白無故給他樹立了幾個先天大宗師級別的敵人。
白蓮教這借刀殺人玩的是爐火純青,不由得不讓人佩服。
哪怕蘇烈想解釋,可白眉都變成灰了,連點證據(jù)也沒有,如何解釋?
人家會這么輕易相信?
也就是說,從今以后,蘇烈但凡遇見少林一脈的高手都要小心謹慎一些了。
看著鐵塔一臉見偶像樣的歡快,蘇烈也沒有過多解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其實我只是個凡人,還是要吃喝拉撒的?!?p> 鐵塔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對對對,看我這記性,道長遠道而來,一定是又累又餓,您二位稍候,我馬上叫廚房做點吃的?!?p> 說罷就急沖沖出去了。
房間里只留下師徒倆大眼瞪小眼。
“師父,你現(xiàn)在也有名號了?!?p> 洪文定看起來很是歡喜。
可蘇烈看起來卻是一臉不樂意:“這名號也太難聽了,降龍道人,嘖,哪個王八蛋想的?!?p> “不好嗎?我覺得一聽就挺厲害的?!?p> 蘇烈翻了個白眼:“傻小子,你知不知道靈隱寺道濟和尚就是傳說中佛門降龍羅漢降世,現(xiàn)在給我安個降龍道人的名號,這不是明擺著是告訴別人,我自比道濟嘛?!?p> “而且現(xiàn)在皇帝都稱龍,來個降龍道人,再加上臨清城里我破壞了皇帝的計劃,清廷怎么會開心?!?p> “他奶奶的,這是赤裸裸的捧殺啊。”
“一個名號給我招惹了佛門,清廷的不滿?!?p> “可是師父……”洪文定皺著眉頭想了想:“可你也不怕他們啊,就算得罪了又怎么樣?!?p> 蘇烈摸了摸他的頭,淡然道:“怕倒是不怕,就是這種手段很讓人惡心?!?p> “所以,徒弟,等你傷好了以后,見到白蓮教徒,見一個給我殺一個,千萬別手軟?!?p> “嗯,我記住了。”洪文定猛地點頭。
隨后又略帶懷疑地問道:“師父,我的傷真的能好嗎?”
“放心,你師傅我可是降龍道人,龍都不在話下了,何況你這點傷?!?p> 正說話間,蘇烈突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靠近,雜亂無章,聽起來不只是一個人。
不僅如此,他還感應到了殺氣。
蘇烈看了眼徒弟,示意他去里面躲好。
洪文定眼眸微黯地點點頭。
待徒弟躲好后,蘇烈施施然走到門口,猛地拉開門。
突然一道寒光映入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