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遼東李氏和李如松之死
次日清晨。
朱常洛黑著眼圈,接待連夜趕來的李如梅。
別的話沒說,先招呼了王肯堂前來,給李如梅號脈。
搞得李如梅一愣,他現(xiàn)在可正是壯年,身體倍棒。
可朱常洛卻是知道,李如梅可并不長壽,萬歷四十年左右便去世了,否則薩爾滸之戰(zhàn)代替李如柏出戰(zhàn),可能會更好些。
如今若是能早發(fā)現(xiàn)早治療,可能會好些。
果然,王肯堂搭脈診斷,面色一黯,言說李如梅身體暗傷,需要好好調(diào)理。
朱常洛點頭,戎馬半生,身上有暗傷舊病,在正常不過了。
“太子殿下,你心中所說,可是真實?”李如梅聽到自身疾病暗傷,倒是沒什么在意,而是問向朱常洛道。
“如信中所言,令兄之死,頗多蹊蹺,本宮也只能是猜測。
不過本宮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為令兄報仇雪恨!”朱常洛神色一凝,道。
遼東李家,自隆慶、萬歷初年,李成梁在張居正的支持下,募四方健兒抗擊蒙古、女真各部的侵擾,便拉起了一只遼東健將。
這支遼東健將和尋常了衛(wèi)所兵不同,和戚繼光招募的抗倭義士相似,戰(zhàn)斗力極為強悍,是遼東乃至北方最強悍的一支精兵。
萬歷十九年,李成梁被彈劾免職。
萬歷二十年,寧夏叛亂,萬歷皇帝朱翊鈞派李如松武將任督軍,起用了遼東李家將領(lǐng)軍士平叛。
此戰(zhàn)剛一勝利,便是朝鮮戰(zhàn)場火起,李如松班師回朝,就開拔趕赴朝鮮作戰(zhàn)。
朝鮮作戰(zhàn)結(jié)束,班師回朝之時,轉(zhuǎn)眼見便到了萬歷二十五年。
從萬歷十九年到萬歷二十五年,這六年間,除了頭兩年是遼東人楊紹勛任總兵外。
其余四年,均是山陜的將領(lǐng)任職,分別是尤繼先、董一元和王保。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四五年間,遼東之地關(guān)閉了馬市,而同一時期的女真人努爾哈赤,卻是大舉兵戎,開展了統(tǒng)一女真的步伐。
至于李如松的身死,就要從萬歷二十五年冬天說起,那一年,遼東總兵罷免回鄉(xiāng),兵部推舉了三個遼東總兵的人選,萬歷皇帝朱翊鈞都沒有同意。
而是繞過內(nèi)閣和六部,下中旨令從朝鮮歸來的愛將李如松,任遼東總兵。
關(guān)于中旨,萬歷朝文官的通行做法便是接到之后不聽。
比如說早些年,萬歷中旨任命李幼滋為吏部天官,李幼滋辭官歸鄉(xiāng);
萬歷時期的山西道監(jiān)察御史袁可立巡視京都西城,想要給人判罪,萬歷皇帝下中旨赦免,袁可立不為所動。
可李如松也沒多想,便非常振奮的去上了任,出任遼東總兵。
轉(zhuǎn)年春天,李如松輕騎遠出搗巢,卻意外中了大量敵軍的埋伏,身亡。
李如松雖是用兵大膽,身先士卒,可卻不是顧頭不顧腚的二愣子。
李如松親自帶一隊精兵前面追擊,還安排了一隊精兵,由家將李平胡率領(lǐng),在李如松被圍之后救援。
可這次,李如松深陷重敵,苦戰(zhàn)良久,卻并沒有等來李平胡的救援。
甚至趙士楨還認為,正是李平胡泄露了李如松出塞外搗巢的日期。
李如松身死,遼東李家的精兵強將幾乎盡皆身亡,再加上接踵而來的對朝鮮戰(zhàn)場等各地李家勢力的清洗。
再到萬歷二十九年沈一貫請旨,李成梁鎮(zhèn)守遼東時,遼東李家的勢力早已是不存一。
朱常洛倒是有個方法,探查李如松死亡的真相。
朱常洛笑著把自己的計劃,和李如梅說了。
李如梅聽得時面色大變,心中一陣激動:
為了給家兄報仇……太子殿下居然……
李如梅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
“末將愿陪太子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李如梅和李如松感情甚篤,他只恨那一戰(zhàn),為什么沒有能夠為兄長做先鋒官。
為了李如松報仇,是他一向以來的愿望。
“眼下便有一支騎兵,需要李將軍勞神?!敝斐B遢p笑道,高淮拉起的那只“龍騎軍”,裝配了趙士楨督造的改良版三眼火銃,再加上李如梅的訓(xùn)練、指揮。
朱常洛甚至認為,若是和遼東女真在野外打上一仗,都能不落下風(fēng)。
“末將遵命?!崩钊缑沸卸Y道。
朱常洛又和李如梅問了問遼東總兵官李成梁的身體,又和李如梅說了前些天令何爾健與高淮在遼東無差別的督察和收稅。
李如梅歉然笑說不懂。
朱常洛點頭,只好給李成梁寫了一封信,訴說了這些事情。
等到給李如梅禮送出帳,朱常洛終于松了口氣,斜靠在榻上,便睡了過去。
要知道,從昨天半夜開始,他可是一分鐘都沒有睡覺。
昨日晚間,他和九名侍妾談心,多少得到了些有用的信息。
九名侍妾基本上分屬于兩個團體,第一批是宮中王皇后挑選的,共四人;
第二批是鄭妃挑選的,共五人。
鄭妃選的侍妾比王皇后選的顏值高出很多。
初看還覺得是鄭妃審美水平好,舍得花錢。
細問才知道,這五個都是從青樓、楚館中選的未經(jīng)人事的女子。
就過不去這坎了是不。
朱常洛心中哀嚎,他在京中去往富春院,本是想做一個錯,但不離譜的錯事,自貶出京。
可沒想到,卻似乎成了他一生的污點。
昨日晚間,這兩組侍妾,都說自己的人沒出去過,還說另外一組的人出去過,最后也沒說出來了一個所以然。
朱常洛初時以為這群人真能說出來什么。
問多了才知道,說另外一組的人出去過,只不過是為了讓他懷疑那組人,討厭那組人,親近自己罷了。
說到底還是饞他的身子!
饞他的龍種。
可朱常洛四世為人,均沒有欺負女孩子的經(jīng)驗,若論動刑,還真下不去死手。
滿屋子嚶嚶嚀嚀倒讓朱常洛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如今在遼東,不比在京城和薊鎮(zhèn),自己現(xiàn)在的力量,遠非賊子奸徒所能傷害的。
不論敵人哪般來,他朱常洛只要橫下心,不離開手下軍士的范圍,便是一力降十慧。
如此計議定了,更使得朱常洛昨晚無法入眠。
江無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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