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漫長的思想斗爭之后,周若晨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他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小人物,面對如此龐大的組織,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下樓買了些早餐,回到房間的時候,孫明道也已經(jīng)醒了,坐在床頭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見周若晨回來,孫明道沒有說什么,只是對周若晨微微一笑便去洗漱。
二人共進早餐時,周若晨將自己的顧慮告訴了孫明道,并且告訴他自己打算帶著他回華夏。孫明道面色平靜地點點頭,似乎并沒有反駁的意思。
“我聯(lián)系一下這里的偷渡組織,咱們弄兩船票,一會兒就出發(fā)。”孫明道建議道。
閑言少敘,二人順利買到了偷渡到華夏的船票,來到了碼頭??粗茢〔豢暗拇a頭,周若晨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里的一切看著都如此落后,的確無法和華夏相比,或許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犯罪的確是這里大多數(shù)人最好的選擇。
甲板上,一個個子不高的黝黑中年男人正一邊檢查登船者的船票,一邊催促甲板上的其他人上船。
“走吧。”周若晨拍了拍孫明道的肩膀,“這里真的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回到華夏,我們就安全了?!?p> 孫明道點點頭示意周若晨先行。周若晨掏出自己的船票排在了隊伍的最后面。
“若晨兄弟,別動。”剛一轉(zhuǎn)身,孫明道的聲音就從耳后傳來,隨后一個冰冷的鐵疙瘩便抵住了周若晨的后腰。
周若晨心頭一緊,難道孫明道打算這種時候反水,要自己的性命嗎?
深吸一口氣,周若晨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心平氣和地勸說道:“孫明道,我把你當朋友,難不成你打算在這種時候殺了我?”
孫明道滿眼血絲地搖了搖頭:“兄弟,我也把你當成了我真正的朋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但是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回華夏?!?p> 周若晨微微松了口氣,接著說道:“給我個理由?!?p> “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里說,我的老婆和女兒都在他們手里,我聽到她們在向我求救。”孫明道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對不起她們,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去救她們回來?!?p> “你這是去送死,你知道嗎?”周若晨皺著眉說道。
“周若晨!你給我閉嘴!”孫明道突然咬牙切齒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在華夏的溫室中長大的花朵兒罷了!你有什么資格管我的事情?”
周若晨長長地嘆了口氣,對孫明道妥協(xié)道:“我的確沒資格管你。腰帶上的彈夾和剩下的這些錢,你都拿走吧?!?p> 孫明道干凈利落地將周若晨腰間的彈夾拿走,愧疚地說道:“錢你留著,路上少不了花錢?;氐饺A夏以后好好活著?!?p> 說罷,周若晨只感覺身后的鐵疙瘩被孫明道抽走,他沒有回頭,依舊若無其事地排著隊,不希望自己的舉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上船后的周若晨和其他人一樣,隨便找了塊干凈點的地方就坐了下來?;叵胫蹠蟀l(fā)生的所有事,感覺就像在做夢一般不真實。
“周若晨,難道就是這么個軟弱的貨色嗎?”周若晨一旁的樓梯上傳來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周若晨吃驚地抬頭看去,竟然發(fā)現(xiàn)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只見那個男人身著一身黑衣,皮膚呈現(xiàn)健康的古銅色,身形和五官與周若晨一般無二,最大的區(qū)別在于,男人嘴巴周圍長著濃密的胡子??梢钥闯?,男人將自己的胡子打理得很好,一根根胡子如鐵絲一般剛勁有力整齊劃一。
“你是誰?”周若晨連忙站起身質(zhì)問道。
男人搖搖頭說道:“真是愚蠢,你覺得我會告訴你答案嗎?”
周若晨感覺到了一絲不安,只見男人接著說道:“難不成你打算看著孫明道去送死嗎?”
“關(guān)你什么事?”周若晨硬氣地回答道,“他去干什么是他的自由?!?p> “他的自由?”男人不屑一笑,“到了這里就沒有自由。我通知你一聲,我打算現(xiàn)在就去殺了他,讓他在絕望和愧疚中死去。如果你還有哪怕一丁點兒的骨氣,就做點什么??汕f別讓我看不起你?!闭f罷,男人就不緊不慢地朝岸邊走去。
“你給我站?。 敝苋舫勘粚Ψ降奶翎吶桥?,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船艙內(nèi),所有人都如活死人一般對周若晨的怒吼視而不見,一個個坐在地上低著頭。
周若晨飛快地沖到甲板上,見男人正抱著手臂看著自己。見周若晨真的追了出來,男人滿意地點點頭,朝著周若晨勾了勾手,抱起岸上的一捆繩子掂了掂便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說道:“別說我欺負你,這捆繩子和你身上的東西差不多重?!闭f罷便一個箭步向市區(qū)的方向跑去。
周若晨暗罵一聲毫不猶豫地追了過去。
男人的速度很快,兩條腿如同彈簧一般交替著碰撞著地面,一息之間便沖出數(shù)十米遠。周若晨也不是泛泛之輩,調(diào)整著呼吸,身子如離弦的箭一般帶起一陣風(fēng)。
二人沖進了城市之中,在車流之間展開了穿梭。男人的身手矯健,幾個跳躍便踩著一輛轎車的車頂沖進了一戶人家的陽臺。
周若晨也毫不示弱地向著男人的方向追去,借著慣性在水泥墻上一踩,整個身子騰空而起,飛進了陽臺。
男人已經(jīng)破門而出,周若晨本想下意識地和房間的主人道歉,可看了一眼房間里被毒品折磨得骨瘦如柴的主人,只好嘆了口氣繼續(xù)追了出去。
接下來,男人似乎想要加大難度一般,竟然爬上了一堵圍墻,在圍墻之上開始奔跑跳躍。周若晨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離開,只好緊跟其后。二人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男人無法甩開周若晨,同樣周若晨也始終無法抓到男人。
就在二人即將精疲力竭之時,男人突然在一棟平頂房的天臺停住了腳步,周若晨爬上了天臺,氣喘吁吁地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