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jīng)是十一月,入了冬。
哪怕是沿海地區(qū),也能感受到寒意,海風(fēng)越發(fā)呼嘯,刮在身上如同刀子一般鋒利。
氣溫降到5-10度,普通人已經(jīng)要裹上厚衣服才能保證身體的溫度。
據(jù)說永州島向北有座萬年不化的冰島,每年冬季的北風(fēng),便將冰島的寒意帶到大趙,因此才會如此寒冷。
罘港,北方最大港,向西三百五十里便是帝都,此地比起新寧府、虹橋府等地更加富庶繁華,豪商眾多。
大清早,顧笙與顏如玉將船停在碼頭。
碼頭上飄著一股濃濃的食物香氣,不上工的力工便蹲在一邊喝著白椒湯。一碗下去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聞著好香,公子,我們?nèi)ズ饶莻€!”顏如玉一下船就饞了,指著碼頭邊緣的一個小攤道。
兩人走在碼頭上,腿都發(fā)飄,每次上岸都是這樣,總覺得大地不晃不習(xí)慣。
片刻后兩人一人一碗白椒湯,顧笙喝了一口就感覺莫名有些熟悉。
有點像胡辣湯。
不過真的只是湯而已,一文錢一碗,碗里干干凈凈,除了湯水什么都沒有。
顏如玉喝了兩口就端著碗看著顧笙喝。
“怎么,喝不慣?”顧笙倒是不在意,又跟老板買了兩個餅。
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連點兒油水都沒有,每天就是小米飯,還不如這個呢。
“公子你喜歡就多喝點。”顏如玉笑嘻嘻道。
低情商,聞著香,不好喝。
高情商,公子你多喝點兒。
顏如玉低聲道:“公子,好像不少人在偷看咱們?!?p> 顧笙掃了一眼周圍,確實有人在遠(yuǎn)處看這里,對上自己的目光,頓時將目光轉(zhuǎn)向他處,仿佛只是隨意看了這里一眼。
顧笙又抬頭看了眼攝提,攝提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
“可能是好奇咱們兩個人開一艘船過來,也有可能是被人盯上了,但對方實力不強。所以沒什么危險?!鳖欝闲闹修D(zhuǎn)過念頭。
雖說道術(shù)實力大進(jìn),不過顧笙也沒太放松警惕。
畢竟道術(shù)高手最怕的,便是被武道高手近身突襲,措手不及之下,便是身隕也不是沒有可能。
尤其顧笙心中有數(shù),自己雖然達(dá)到夜游境,但與那種有傳承的道術(shù)高手不同,只有一把神庭道的制式飛劍,連個防身的法器都沒有。
不過也不用太過忌憚,畢竟顧笙的武道實力也不弱,距離通脈也不遠(yuǎn)。
至于通脈高手,怕是整個大趙都沒幾個,他也不覺得朝廷或者南雄侯能派出這樣的高手來。
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圣光,嗯……攝提,這個人肉預(yù)警機(jī)。
“攝提,你看誰的災(zāi)殃之花快要開了?!鳖欝蠁柕馈?p> 攝提的高度降了一些,看了一眼顧笙,又看向遠(yuǎn)處,說了幾個方位。
顧笙一看,都是剛才偷偷觀察自己的人,而且整個碼頭足有十個,頓時心中有數(shù)了,自己二人真被盯上了。
“應(yīng)該是朝廷或者南雄侯的人,他們倒是找的挺準(zhǔn),我倒是好奇他們到底是怎么確定咱倆的行蹤的。”顧笙將碗放下,輕聲說道。
兩人已經(jīng)換了面貌,卻仍然被盯上,固然是因為身形沒變,但主要原因還是對方確定了二人行蹤。
“公子,那我們走么?不過離開罘港后要繞一大圈才有港口停泊,蔬菜水果都沒有了,淡水也得補給一下。這些人可真會挑時候。”顏如玉顯得有些不太開心,本來還想在這里玩兩天,顯然是不能了。
“該補給補給,小心別被人下了毒就行。”顧笙說道。“他們又?jǐn)r不住我們。”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我不能暴露出夜游的實力。最近那個麻淶道人一直沒動靜,我懷疑他在天府等我們,我得給他留個驚喜?!?p> “那公子就等著看我的?!鳖伻缬窳⒖痰?。
“走吧?!眱扇说酱a頭的鋪子去找地方補給蔬菜水果和水,壓根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確定了東西沒問題后直接便放進(jìn)乾坤袋里。
驚得不少商鋪的人都張目結(jié)舌,仿佛看到了神仙或者妖怪一樣,一個伙計還大叫一聲直接跑掉了。
……
“確定了,是那兩人,連乾坤袋都不遮掩了,顯然是發(fā)現(xiàn)我們了,倒是夠警覺?!碧飬⒆诟劭诟浇婚g茶樓二樓,聽著下屬的匯報后說道。
“青蛟營什么時候能到?”
“還得一個時辰。”
“要是在疆南,這幫人這么拖拉早就被砍了腦袋了。”田參將冷哼一聲。
另外一人便是從隱衛(wèi)中借來辦案的男子,此時苦笑不已。對方又不是侯爺?shù)氖窒?,別說侯爺?shù)拿孀?,就連皇后的面子都不賣。
還是拿出了侯爺給的那個鐵符后才同意調(diào)兵包圍。
當(dāng)初侯爺只說若是有麻煩,便拿出那鐵符。也不知道那鐵符到底是什么,青蛟營主官看到后立刻就答應(yīng)下來。
他也不敢問,甚至都不敢打聽。
“不過這兩人也是膽子大,知道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竟然不逃,還在那大搖大擺的采買?!?p> 田參將冷笑:“不過是仗著實力,不將朝廷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他們今天怎么逃出去。等拿下他們,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什么表情?!?p> 被對方發(fā)現(xiàn)了,結(jié)果對方不但不逃,還大搖大擺的采買,這比青胥郡主的案子讓他更加憤怒。
他覺得對方分明是仗著實力不將自己等人放在眼里,簡直是在挑釁。
……
“賣桶裝淡水鋪子還沒開,我估計今天是開不了了?!鳖伻缬窨粗h(yuǎn)處一個鋪子說道。
實際上海船買桶裝淡水的不算多,大多都是用木桶裝水,因此這種鋪子整個碼頭只有一個。
“那就自己拿吧。”顧笙也覺得那鋪子今天是開不了了。
“唉?公子,你看那兩人?!鳖伻缬裢蝗怀读顺额欝系?。
只見兩個男子正在街上東張西望,一個背刀,一個背劍,倒是眼熟的很。
背劍的眉清目秀,背刀的一張國字臉,看起來很是正派,正是徐凌和孔縐。
這次就連顧笙都想說句:“怎么老是你們。”
走哪都能碰到這兩人,顧笙都在琢磨是不是跟他們真的這么有緣?
“公子,你說他們是不是也來抓我們的?這也太巧了?!鳖伻缬竦?。
“不用理會?!?p> “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安排的那些可憐女子,本來還想問問的?!?p> “我估計,以后還能碰到?!?p> 別的人不好說,但這倆人……真是走哪都能碰到。
“公子說的對。”顏如玉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