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紀朝喝下漱口水過去快一刻鐘了,這人一直紅著臉別別扭扭的,搞得沈慕夕都不好意思笑他。
怕紀朝會把自己尷尬死,她索性目光都不往他那兒瞟,坐在草墊上背靠著哥哥發(fā)呆。
久違的寧靜沒持續(xù)多久,她身體突地失重,心下便是一涼。
她哥暈倒了!
沈慕夕轉(zhuǎn)身查看看沈慕楠情況,拿出體溫槍偷偷給哥哥測了測,體溫正常不發(fā)燒。
那為啥會暈倒呢?這會兒就體現(xiàn)出西醫(yī)依賴儀器的弊端了,沒儀器又不能問癥狀,她兩眼一抹黑。
就在她有些手足無措時,趙梓晨領(lǐng)一身著棗褐胯袍男子過來了:“沈姑娘,這是家中大夫,醫(yī)術(shù)不錯?!?p> “若不嫌棄,可讓他替沈兄診治。”
沈慕夕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不嫌棄,不嫌棄,有勞趙公子,有勞大夫了。”
大夫仔仔細細給沈慕楠把了把脈,片刻后聲音和緩道:“沈公子并無大礙,只是睡著了?!?p> 聞言,沈慕夕心下稍安,但私心里還是盤算著,等她哥醒了,把人弄空間做個全面體檢,才能完全放心。
鄉(xiāng)親們知道沈慕楠只是睡著了,皆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嚇死他們了,一村的鄉(xiāng)親,死的死,傷的傷,他們可再經(jīng)不起了,現(xiàn)下他們真正體會到了什么叫身心俱傷。
很快太陽緩緩沉入山脊,暮色悄然而至。
為不讓追兵發(fā)現(xiàn),他們沒敢生火,農(nóng)歷七月的山里雖不至讓人瑟瑟發(fā)抖,但也略感涼意。
大家分男女休憩,各自抱膝而坐,肩并肩,背靠背,互相取暖,交通工具們被栓在林間大樹上休息。
四周大體寂靜,只偶爾會響起幾聲山魈叫聲,疲累不堪的人們,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連甄選出來守夜的人,眼皮也開始打架,漸漸沉入黑暗混沌中。
一行人絲毫未察覺,遠處山坡有危險,一步步臨近。
沈慕夕感覺一陣涼風吹過,身上激起一層雞皮疙瘩,膀胱適時發(fā)出抗議,她一冷就想上廁所。
沒辦法她從小就這樣,沈慕夕甩了甩昏沉的頭,準備起身找個隱秘點兒的大樹解決問題。
前方十米剛好就有一顆非常適合的大樹,沈慕夕小跑著過去,剛蹲下,就發(fā)覺遠處山坡閃著熒光。
綠油油的光,成對排列,這不是螢火蟲,該是某種動物,她從空間拿出望遠鏡觀察。
這一看,她背脊立時出了一層汗。
是狼,沒有被人破壞過的大自然,狼群之龐大讓她驚恐,這滿山坡都是狼少說得有四五十頭。
沈慕夕緩緩起身,想著在國外露營遇到狼時當?shù)厝私痰姆椒ā?p> 她側(cè)過頭回避狼視線,又借余光觀察前方情況,然后弓著腰往后退,直至退行至人群旁。
沈慕夕怕這消息嚇到眾人,大家開始奔逃激起狼的捕獵本能,只能用平穩(wěn)和緩的聲音道:“各位醒醒,不能睡了?!?p> 可大家太累,睡的自然也沉,她這音量根本沒人聽見,而狼卻是聽見了,草地上響起窸窣聲。
是狼群在奔跑,她再顧不得那么多了,她大喊一聲:“有狼!”
狼群好似配合著她,掐著點吼出一聲狼嚎。
眾人瞬間醒了,相親們睜眼就從自家牲口車上抄家伙,準備和狼干仗,他們村可是有經(jīng)驗的。
學子們就不行了,一睜眼就開始慌不擇路的逃竄。
沈慕夕覷著這亂象,不由腹誹: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這么跑狼還不得更興奮吶~
看看那速度!
這是跑?這群狼分明是飛的太低了!
她大聲喊道:“不要跑,越跑狼越咬你,站著別動圍起來,被背對狼?!?p> 沈慕夕竭盡全力的喊聲,淹沒在一浪高過一浪喊叫聲中,能聽見的只有她周圍離得近的。
片刻間,狼群已到近處,剛才起身就跑的人,正好與之正面對上了,不出三秒邊發(fā)出了慘叫。
沈慕夕焦急的喊著:“點火把,圍成圈,把孩子和牲口圍在里面,朝狼鼻子眼睛處打?!?p> 不是她貪財,這時候了還想著牲口,實是路途太遠,沒牲口歇腳地兒都沒有。
這幾天的經(jīng)歷告訴沈慕夕,走的越久危險越多,且她在家體能、武力值最弱,很容易成為家人負擔。
看她小姑姑、她哥都造的沒個人樣了,她不能再依賴家人的保護,必須自己強起來。
在沈慕夕的示意下,眾人快速點上火把,盡可能把牲口趕到火圈里,隨后一眨不眨的盯著狼群。
這個時候第一梯隊的狼群,已經(jīng)享用了一頓美味大餐,第二梯隊的狼群朝他們攻過來。
沈慕夕身旁站的劉壯媳婦,看見狼就抖的不行,火光都被她抖出了重影。
沈慕夕態(tài)度認真的喊道:“嬸子,站直了別抖,看著它們,不然它們會撲上來咬你的?!?p> 劉壯媳婦顫微微哭道:“阿夕,嬸子怕啊......”
話音未落,一頭狼呲著牙朝劉壯媳婦撲了過來,沈慕夕眼疾手快的朝狼腦袋上就是一火把。
那狼吃痛翻倒在地,眼神里殺意更重了,要是它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個禿頂狼,估計擺不出這么有殺氣的造型了。
緊接著十幾頭狼同時發(fā)動進攻,沈慕夕根本沒有無法在幫劉壯媳婦,她只能邊大聲喊叫著:“來啊”邊打狼。
這樣可以驚嚇到狼,不至于嚇跑狼,但可以分散其注意力,現(xiàn)在可沒人能幫她了。
事發(fā)突然,又被那群逃跑學子搞得場面混亂,以至于現(xiàn)在沈慕夕家里人全離她很遠。
精神高度緊繃,竟讓她超長發(fā)揮了,以前小姑姑教的棍法都使了出來,幾番較量之下。
野狼便再不敢攻擊沈慕夕,而是轉(zhuǎn)頭攻擊別人,這個別人自然就是抖如篩糠的劉壯媳婦了。
只見劉壯媳婦兒被一頭灰色大狼撲倒在地,沈慕夕想沖過去救她,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野狼快準狠的咬斷了劉壯媳婦脖子,沈慕夕親眼看著鮮血從她不怎么白皙的脖頸流出。
熱血染紅了狼嘴,也染紅了沈慕夕的眼瞳,她大叫啊著沖過去,不停用火把擊打著野狼。
野狼則靈活地避讓,灰狼的行為讓沈慕夕更為惱火,她雙眼染上此生從未出現(xiàn)過的殺意。
從空間里拿出把菜刀,狠狠朝狼頭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