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酒喝了很久,足足喝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方白他們才醉醺醺的從包子鋪里出來。
昨晚聊了很久,三人互相之間竟然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秦兄,你說你那毛筆用完,就得認輸回書院,可總有用完的時候吧?”方白勾著秦楓脖子。
“只要我堅持不用,等我考上功名,輸?shù)木褪俏依蠋??!鼻貤鞣词止醋》桨准绨颉?p> 二人勾肩搭背的,一副醉漢模樣,時不時向前快走幾步,又時不時后退兩步。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jīng)亮起來,街道上有幾個擺早攤的百姓,見到方白二人,全都把目光投注過來。
畢竟大清早就喝醉,還能到處蹦跶,在井龍縣確實少見。
方白和秦楓兩人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走著。
昨晚聊了太多,除了杜迎香過幾天就要離開,還有關于秦楓的事。
據(jù)秦楓所說,他和他老師打了個賭,就說沒了書院,一樣能夠干出自己的事。
他老師給了一支青云筆,如果上面的毫毛用完前還沒考取功名,那就輸了,就得壓著性子乖乖回書院,如果考上了,他老師就條件范圍內滿足他一個愿望。
對此,秦楓覺得這個賭約的目的,就是想磨平他的性子。
方白也是這么想的。
以秦楓的性格,留在書院確實不妥。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jīng)到了紙扎店。
“方兄,到了?!鼻貤魍O隆?p> 喝了個宿醉,方白今天也沒有開店的心思。
兩人進屋后,找到各自房間,直接倒下就睡。
……
下午。
方白照常醒來,發(fā)現(xiàn)秦楓已經(jīng)在柜臺旁看書了。
尋思了一下日子,距離大越國考試也不遠了,難得見秦楓認真一會兒。
“方兄,順便帶點飯?!鼻貤鞯鹊椒桨壮鰜恚畔率种械臅?,滿臉笑容。
這笑容就和讀書時的寢室似的,每當一個人要出門,必然會被迫帶好幾分早飯回來。
“秦兄,你以后就打算呆在這里了?”方白問道。
秦楓嘆了口氣:“雖然我才情滿腹,但也必須慎重,可不能陰溝里翻船?!?p> 說得一本正經(jīng),但懶就是懶。
兩人又打了會兒嘴仗,方白出了門,直奔著包子鋪去。
昨晚就聊了,杜迎香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走。
吃夠了靈廚做的東西,吃其他的總覺得差點意思,趁著這段時間多吃點,不能虧待了胃。
街道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春雨閣的事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談了,即使談了,那也是一句話帶過。
畢竟比起老百姓的茶米油鹽,這些事兒也就一開始熱鬧些。
方白來到包子鋪,看著緊閉的門,陷入沉思。
大意了。
昨晚上忘記問了,顯然這幾天杜迎香不打算開門。
可他還沒吃呢。
“唉,多開幾天就好了?!狈桨讎@氣。
總不能讓別人單獨炒兩個菜吧,這多不合適啊。
想到這里,方白敲響了杜迎香的門。
“咚咚咚!”
“吱……”
木門被打開,杜迎香探出頭來,一看是方白,疑惑地道:“方白,這么早來找我干嘛?”
“餓了,能炒倆菜我打包嗎……”方白咳嗽一下,直言道。
杜迎香:“……”
似乎是感受到杜迎香幽怨的目光,方白臉色嚴肅。
“迎香啊,你想想,一個廚師最榮幸的是什么,那是顧客最高的評價,我不遠萬里過來吃飯,這不就是肯定嗎?”
“合著我還得謝謝您吶?!倍庞惴藗€白眼,讓方白進來。
方白嘿嘿笑了一聲,剛一進屋,他的笑容收斂,眉頭皺了起來。
他聞到一股燈油的味道。
長時間混跡于五十八號陰驛,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慣,隨便一聞就能分辨出來。
“準備好了?”方白打量了一圈,沒找到燈油在哪里。
按照杜迎香說的,要前往五十八號陰驛,并且查周圍詭異的情況,那燈油必不可少。
“本來想過幾天的,但是事不宜遲,明天就走?!倍庞阕哌M廚房。
廚房內響起一陣陣鍋碗瓢盆的聲音,伴隨著香味撲鼻而來。
不多時,杜迎香端著幾盤小菜走了出來。
“連著盤子一起帶走吧,這里我也用不著了?!倍庞氵f了過來。
方白接過,問道:“明天我送送你?”
菜香味很誘人,他使勁吸了幾口。
杜迎香搖頭道:“江湖兒女哪里需要這些,再說了,我走得隱秘,你送我也不合適?!?p> “挺危險的?!狈桨鬃⒁饬娘埐松吓查_。
杜迎香伸手拂過肩膀的秀發(fā),笑道:“做這一行哪不危險,放心吧,沒事?!?p> 話說到這里,杜迎香的心思是不能改的了。
方白也不在這件事繼續(xù)說,人嘛,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方白就端著菜離開了。
大街上,方白端著菜,尤其是那香味,讓人不斷側目。
有幾個小孩子見著,饞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等到方白回到紙扎店,還沒跨進去,他就大聲喊了起來。
“秦兄,開飯了?!?p> 不過秦楓沒有回答他,因為柜臺旁除了秦楓之外,還站著一個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穿著一身粗布衣服,臉色蠟黃,有飽經(jīng)風霜的痕跡。
雙手很粗糙,直直的放在身體兩側,顯得非常拘謹。
“這是……”方白心頭疑惑,把菜放在桌子上,走了過去。
秦楓低著頭,啪啪的打著算盤。
等到方白走進后,這才抬頭道:“方兄,生意來了?!?p> 方白看著算盤上的珠子,暗道:“買得還挺多?!?p> 這時,中年婦人也反應過來,知道方白是紙扎店的老板,趕緊后退一步,好像很慌張。
可中年婦人不打算說話,甚至連客氣話都不打算說,就一直盯著算盤。
方白也沒多說什么,他暫未看到異常。
中年婦女幾乎把普通紙人全買了,付了錢之后也沒拿紙人,急急忙忙的走到外面。
不多時,來了十幾個人。
這些人穿著也很普通,進來之后同樣不說話,每個人抗幾個紙人就走,好像有人在后面追一樣。
“方兄,有點問題啊,雖然看著挺正常的?!鼻貤鲗㈠X放入柜臺,道。
他略懂相術,但沒看出什么。
方白也沒看出來,不過一切都透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