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公子,請坐?!?p> 白衣姓范男子坐好后,嬌娘子雙手側(cè)舉拍了兩拍,樂師便開始彈起琴來。
“朝花夕拾,彩云飛,念念相思情難真,雨滴落破碎,風(fēng)吹干淚,望君記之,勿兩相忘?!?p> 在最后兩句時,琴音有些頓澀。
范公子聽之后,久久回味中,半天沒個反應(yīng),沈嬌娘也靜默著,只有琴師的手握起了拳頭,逐漸握緊。
過了好長一會,范公子緩過神來道:“沈嬌娘子可愿金屋藏之?!?p> 沈嬌驚愕了,琴師握起拳頭起身三兩步,狠狠的錘了范公子的臉一拳頭。
沈嬌娘立馬拉著琴師的胳膊要他住手。范公子大笑了起來道:“可感謝琴師這拳頭倒把我錘醒了?!?p> 琴師愣住了,范公子笑著起身離開了。
琴師看了看沈嬌,緩過神來,舒緩了氣息道:“唱曲最后兩句應(yīng)是,絕情寡性,一撕兩散。你真的動了情嗎!”
夜里沈嬌對鏡梳青絲,內(nèi)心想著金屋藏嬌,可是他隨口說說,還是如我這般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二日,沈嬌早早來到雅間,打開窗紗,靜靜坐在窗邊,眼睛尋覓著人群中的身影。
一日,兩日,三日……
大概過了一個月,兩個月直至一年,都沒有再見到那人的身影。
漸漸地,那九曲十八彎的嗓音變得僵硬,沒有了原來的靈性,那金屋藏之四字所幻化的房屋也在夢里漸漸地頹敗。以至于那人的身影也如白紗上的彩墨,在時光流水中一層層褪掉。
樂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默默陪在她身邊,那琴音經(jīng)久不變,反而更加熟練靈轉(zhuǎn)。
沈嬌將那首花牌詩放進了蒙灰的箱子里,褪去了華麗的衣飾,穿上了布衣,嫁給了樂師。
那年,城外土匪鬧事,襲入城內(nèi),燒殺搶劫無惡不作。樂師為護沈嬌,讓她們坐上馬車先走,最后寡不敵眾,死在了土匪的刀下。
土匪追趕著沈嬌的馬車,望搶些金銀財寶和美女,最后被城外趕來的一支士兵剿滅,小士兵送沈嬌到設(shè)立在郊外安全地的帳篷里休息。
沈嬌在忙亂中緊緊保護著手里的香囊,仿佛是在茶坊里的那一眼對視,轉(zhuǎn)換了時空,范公子與沈嬌娘,范少爺與趙沈氏。
范少爺主動請纓跟隨著大將軍岳父和少夫人來處理匪事,主要負責(zé)百姓們的安護與住所食糧問題。范少爺來不及與熟人沈嬌碰面寒暄便立馬忙亂地處理事務(wù)去了。
到了晚間,帳篷里的百姓們都準備休息時,范少爺才到帳篷里喝水吃飯。
忙了一整天,等到吃飯時才漸漸回想著與沈嬌碰面的場景,她的容貌一點都沒有改變,不同的是只是梳上了婦人的發(fā)髻,穿上了布衣,她應(yīng)該和丈夫走散了吧,等會抽時間細問她一下,幫她尋找她的丈夫。
休息了一會兒后,范少爺便起身去見沈嬌。在帳篷營里沒看見她,便走出營外。
在不遠處的小丘處看到她正坐著,雙手支著腦袋,一身素白的布衣,與記憶中的華麗有著一道不熟悉的陌生感,但婦人的扮相到有一絲親切,嘴角不知覺笑起,想起了自己那大大咧咧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