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梓清!”寧璐鉆進桑梓清懷中,“你多多少少要收斂一點?!?p> “我已經(jīng)不想過被規(guī)則和時間束縛的生活了!”
“等你真的被束縛過再說這種鬼話吧!”
寧璐握緊小小的拳頭,照著桑梓清臉上又是一拳。
真軟!
桑梓清癡癡一笑,將懷中小女孩抱緊。
這時,田嘯急急忙忙走進,輕敲了下半掩的門。
“咳咳···”
他看著縮在墻角處的兩人。
“無意打擾,桑醫(yī)生,我是第九科特別行動組的田嘯,現(xiàn)將尸體及其他相關(guān)物件運送過來。”
“啊呲,兩位關(guān)系真的很要好,和傳聞中一樣···”
田嘯總感覺進來的不是時候,便尷尬賠笑道。
寧璐從桑梓清懷中一下躥出,漲紅著小臉:“只是這樣方便揍他而已。”
解剖室的一角,傳來陰沉詭異的邪氣。
“這里的空調(diào)真到位···”田嘯冷得渾身一顫,收緊下衣領(lǐng)的紐扣。
他望向天花板處的出風(fēng)口,又瞄一眼坐在角落的桑梓清。
只是這一眼,仿佛看見了深淵盡頭的鬼魅。
桑梓清低沉著臉,猩紅雙眼中的血絲在眼白部分蠕動游走。
“你罵誰是蘿莉控?”
“我可從來沒這么說過!”
田嘯連忙解釋,后退幾步拉開距離,又不小心撞翻了木架上一排的暗綠試劑。
綠水灘蒸騰出一團幽綠色的煙霧,擴散開來。
難以形容的詭異氣味彌漫在整個解剖室中。
“我要的東西呢?”桑梓清語氣冰冷,蒼白面色上看不出一絲的表情。
“這里!”
田嘯指了指自己的胃部,又向前挺挺肚子。
娃娃臉的年輕戰(zhàn)斗員看起來頗為自豪。
“哎呀,早說嘛!”桑梓清一副喜出望外的神色。
霎時間,一道刀光迅疾閃過,田嘯狼狽逃竄至一旁,身后的桌面上留下一道狹長的劃痕。
桑梓清手握一把紅絲遍布的手術(shù)刀,笑瞇瞇的打量著驚魂未定的娃娃臉少年。
“等等!桑醫(yī)生,我自己來!”
田嘯心有余悸,不時回望下器具臺上的劃痕,不銹鋼的桌面已經(jīng)卷起參差不齊的皮。
這家伙是真想我開膛破肚啊···
“請!我只是對您的措辭感到好奇!”
細長的紅絲纏繞在桑梓清指尖,鮮紅的手術(shù)刀在空中不?;匦?。
明明被絲線包裹,鋒利程度卻遠遠超過正常開刃的刀具。
田嘯長呼一口氣,勾起右手的食指,指甲瞬間變得狹長無比,猶如野獸利爪一般。
他將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滿是獠牙的大嘴。
“放在這里就可以了吧?”
桑梓清饒有趣味的打量著,輕點下頭。
突然,田嘯的胸膛和下巴腫起巨大的氣囊,他整個人也變得如同癩蛤蟆一般。
穿著黑色長褲的一雙腿從血盆大口中吐出,緊接著,整副尸體便被傾倒在解剖臺上。
令人詫異的是,來自少年胃部的死尸,身上居然沒有一絲的胃酸或是口水,干凈異常。
寧璐扒一下蒙在自己眼上的雙手,搖晃下腦袋:
“梓清,你干嘛捂住我的眼呀?”
“相信我,你會感激我的!”
桑梓清凝視著解剖臺上的尸體,手指間轉(zhuǎn)動著那把鋒利的纏絲刀。
“失序過程具有野獸化的特征,步入無序后貌似是儲存空間的能力,還真是了不得的胃??!”
他連連拍手,因為觀看了一出難得的好戲而倍感愉悅。
聽到贊譽的田嘯兩眼放光,忍不住向前解釋:
“正是!”
“我的能力傳承于天狗食月的傳說!”
“好了新人,現(xiàn)在去醫(yī)療科報道,晚了我可不能保證會發(fā)生什么?!?p> 桑梓清徑直走到解剖臺前,解開死者身上穿的衣物。
“為什么要去醫(yī)務(wù)···”
“科”?
田嘯話未說完,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走路都變得軟綿無力。
他揉捏著額頭,可以感覺指尖傳來的不尋常熱度。
皮膚下則逐漸滲透出暗紅的淤血塊。
發(fā)燒了?
是那一灘綠色的不知名液體?!
“看樣子你發(fā)現(xiàn)了,你把我半年前遺留此處的培養(yǎng)劑給毀了。”
桑梓清眉頭緊皺,拉扯起尸體胸部的一層皮。
尸體上其他部位的皮膚開始朝著他的用力方向移動。
“所以,醫(yī)生,這到底是什么?”
一旁的桑梓清研究得渾然忘我,絲毫沒有注意到田嘯逐漸虛弱的聲音。
寧璐半蹲在綠灘前,用手指拈了點綠液放在鼻尖輕嗅。
“好了新人,快去醫(yī)療科報備,順便要他們做好病毒的消殺工作,這是隊長命令!”
“這灘東西可是混雜了老鼠身上兩百多種的病菌,因為經(jīng)過了改良,所以發(fā)病特別快。”
“是,寧隊!”田嘯緊貼著墻壁踉蹌走出,不時回望下解剖臺前的兩人。
為什么病菌對他們毫無影響?
他猛咳一聲,血團在胸口一下炸開。
一條長長的血跡,自解剖室起一直向樓梯轉(zhuǎn)角蔓延出去。
“喂喂,小小璐你看,這種情況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樣,我甚至都不用去做其他的醫(yī)學(xué)觀測?!?p> 桑梓清拿著纏絲刀在尸體肌膚上輕輕一劃,霎時,鮮血滾涌而出。
那景象,不同于正常的傷口流血,而是整個身體內(nèi)的血液,如同瀑布一般傾瀉而出,瞬間染紅地面。
楊添福整個就像是摔得湯了水的西瓜。
桑梓清踩在血泊之中,圍著尸體轉(zhuǎn)動,食指抵住纏絲刀背,將其探入血肉之中。
“果然是這樣,咳咳哈哈!”
桑梓清拎著切割下來的紅嫩家伙,仔細審視上面的紋理。
“看啊,我猜測其他的部位也大概如此。他穿在身上的東西不屬于他?!?p> “這種精妙的技藝會讓世界上每一位手工師傅拍案叫絕,它精妙到剝?nèi)ト说钠と夂筮€能讓人茍活片刻。”
“啪”!
桑梓清緊拍著那塊皮,將其送歸原主。
細長的猩紅游絲在傷口處游走穿插,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修補工作。
桑梓清丟掉刀,渾身震顫,緊咬著牙縮在窗戶旁邊。
“可怕···可怕···這種手段讓人毛骨悚然,沒有人愿意會和這樣的對手交鋒,除了那些徹頭徹腦的瘋子!”
“??!我是瘋子!”
他猛地跳起,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隨即哼著小曲,消失在寧璐視線中。
走廊之上,除了田嘯拖出的血跡外,又多了一連串的血色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