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世子籠中雀（11）
程桉傷在那種尷尬地方，無論成華公主是否知情，他都會冷臉將她訓走，言辭冷酷點直接戳破成華公主少女心事，讓她痛痛快快失個戀。
當然這也會讓他起疑，調(diào)查成華公主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于姜沅他暫時不會做些什么，便只能將目光放到檸熙身上。
這再好不過，檸熙現(xiàn)在嫁出去了，程桉想處理她就要先搞陳尚書，但程桉可不是那種一出場就一人之下的男主，他是一步步走上高處的類型。
也就是說，短時間內(nèi)他根本奈何不了檸熙。
而如檸熙所想，成華公主滿心擔憂地去看望程桉，將程桉受傷的事嚷嚷得人盡皆知。
待她到了程桉的院子，被沉著一張臉的程桉厲聲訓斥了一頓。
程桉本就因為被心上人狠心拒絕還踢到那處而郁結(jié)，成華公主不知從哪兒得來的他受傷的消息，可不就是撞到他槍口上了。
他前幾年一直積壓的不耐全都傾瀉而出，言辭冷厲地表示自己對她沒有絲毫男女之情，避嫌的態(tài)度分外明顯。
成華公主焦焦急急地來，哭哭啼啼地走。
回宮之后還大鬧了一頓，甚至驚動了圣上。
檸熙通過作弊器系統(tǒng)聽說圣上派了太醫(yī)去給程桉瞧傷，而程桉為了隱藏真?zhèn)坏貌唤o自己制造了一些傷口。
鎮(zhèn)遠侯見他因為這點小傷與公主撕破臉面而將他大罵了一頓。
向來疼愛孫子的老夫人也沒有心軟地讓他這幾日就好好待在院子里養(yǎng)傷。
一直以來順風順水的程桉頭一次遭遇這種情況，心情可想而知。
但這與檸熙沒有關(guān)系，她早幾日就花錢讓人辦詩會，請那些頗負才名的舉人來參加。
隔日姜沅早早到來，與檸熙坐在二樓雅間，看著樓下的年輕書生們斗詩比文。
看了一會兒，檸熙問她：“有沒有看得上眼的？”
姜沅臉頰微紅地輕輕點頭，伸手指了指：“那位穿白衣的公子?！?p> 檸熙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瞧到人舒了舒眉眼，道：“此人名叫鄒聞，鄉(xiāng)下家中沒有結(jié)發(fā)妻，沒有未婚妻，沒有童養(yǎng)媳，家中母親久病在床，也無其他兄弟姐妹?！?p> 姜沅愣愣聽她說完，訥訥開口：“三表姐，你、你把他們都打聽過一遍了嗎？”
檸熙沒那么無聊，她只是從原著中找到殿試的前幾名作為重點觀察對象。
其中狀元周運圣上有意將他招為駙馬。
榜眼徐康家有妻子，顯然不合適。
只有未來的探花，鄒聞比較合適。
“那怎么可能?！睓幬趸亓私洌凹热荒憧粗兴?，回去便與祖母說吧。”
姜沅有些愕然地眨眼：“三表姐，這……會不會有些太快了？而且、而且我尚不知他對我是何看法……我父母雙亡，沒有好家世……”
“這不重要，”檸熙直接打斷她，“重要的是你是鎮(zhèn)遠侯府的表小姐，他就算對你不滿意也沒辦法，只要他應(yīng)下這門親事，那就代表他愿意娶你——無論原因是什么。”
姜沅怔怔然，心中微動，似乎是泡影的破滅，又像是新芽的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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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沅回去之后羞赧地與老夫人說了詩會上鄒聞文采斐然五官端正的事，言辭之間頗有芳心暗許之意。
老夫人若有所思與她調(diào)笑，轉(zhuǎn)頭便讓人找了媒人上了鄒家的門。
鄒聞那邊過了兩天給了肯定的答復(fù)，并擇日親自上門拜訪了。
姜沅也尋了時間與鄒聞見過一面，雖說時間短暫，但雙方交談融洽自然。
程桉竟是最后一個得知姜沅已經(jīng)在議親的人，他沒有去找鎮(zhèn)遠侯侯夫人亦或是老夫人，而是如之前一般夜入姜沅閨房。
卻見到屋內(nèi)還有丫鬟青蓮，青蓮顯然是被翻窗而進的程桉嚇到了，下意識將身子擋在姜沅面前，有些害怕地咽了口唾沫問道：
“世子，這么晚了……您、您……”
程桉雙目緊盯著姜沅，眼神陰鷙，語氣很冷：“沅沅，你要嫁與他人了？”
“世子，”有青蓮在，姜沅也生出了勇氣，直視著程桉，“你我不是一路人，我與鄒公子情投意合。夜深了，您請回吧?！?p> “呵……”程桉喉間溢出一絲低笑，“好一個情投意合，好一個……不是一路人?！?p> “姜沅，要不要讓你這小丫鬟知道，你我曾在這房間之內(nèi)做過些什么？或是讓那什么鄒公子知道，他還會娶你嗎？”
程桉的話完完全全戳到了姜沅的痛處，她只恨當時為何想不開去找了程桉。
此時此刻，或許有檸熙多日來的語言洗腦，又或是心底怒氣積壓急需釋放，姜沅紅著眼上前兩步。
“那你就去說啊！你去告訴侯爺，告訴老夫人！告訴全天下人！是你強迫我的！我根本不怕！我對你沒有絲毫不應(yīng)有的心思！我問心無愧！若能重來一遭，我不如掐死當時寄希望于你身上的我！總好過如今被你糾纏不休！”
這一番話出來，一臉懵懂的青蓮如遭雷劈，程桉更是不可置信。
他花了許久才緩過神來，臉上的表情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帶著幾許荒謬。
“你竟是寧愿沒了清白也要與我再無瓜葛？”
近些時日受到檸熙極大影響的姜沅聽聞此言，第一時刻浮上心頭的想法竟然是——
他明知自己的行為會有損于她的清白，他明知女子對清白看得無比珍重……
他什么都知道，卻還是與她私相授受！
姜沅扶住青蓮，微微撐住身子，心中最后一絲期望也滅了。
她目光冷淡，且沒了平日里的畏縮，就像是真的要與他魚死網(wǎng)破一樣決然：
“世子，你要做什么都可以，我孤家寡人一個，能做的也不過是在清白盡毀之后一尺白綾吊死罷了。”
程桉沉默地凝視著姜沅，眼神帶著幾許陌生與些微的受傷，上下掃視著她。
最終，在姜沅感受著青蓮顫抖的身子，自己也覺得有些撐不住之際，程桉轉(zhuǎn)身離開了。
姜沅與青蓮?fù)瑫r癱坐于地，相視片刻，抱頭痛哭出聲。
檸熙坐在屋頂，打開任務(wù)面板，發(fā)現(xiàn)劇情進度又推動了許多。
她摩挲著下巴，不負責任地猜測。
難道是因為，程桉被虐了？
而且還被虐得不輕。
也就是說所謂的虐戀情深，并未指定是虐女主，虐男主也可以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