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狹路相逢勇者勝

　　過了一柱香時間，馬蹄聲已止，停在了茶舍門外，駱明揚(yáng)已經(jīng)在屋內(nèi)聽出了馬蹄聲中來的有二十余騎，馬上騎士各個騎術(shù)精湛，武功不凡。

　　門外有人在叫：“老板沏壺茶。”

　　一個小二打扮的少年人端著茶壺過來，走到二十余名騎士面前，擺著茶盞沏茶。茶已倒完，小二回屋里去了。

　　小二的樣子非常清秀，簡直清秀的像個女孩子。

　　就算再怎么精明的易容高手，也掩蓋不住原本的氣質(zhì)。

　　這一點(diǎn)是瞞不過魯中巨俠曹景的眼睛的。

　　曹景馬上叫住那位正要走進(jìn)里屋的少年人，曹景厲聲說：“回過頭來?！?p>　　少年人猶豫了半響，始終未回過頭來，這讓曹景感到越發(fā)的有趣了，自己的眼睛里也隨著這少年人的未回頭而發(fā)出了光；然后在他身邊的白癬真已經(jīng)忍不住氣，扯著嗓子喊道：“我們大哥叫你回過頭來，你這臭小子聽到?jīng)]有，我跟你說，這可是我們山東一帶最具盛名的武林人物，魯中巨俠曹景，江湖人物，或者販夫走卒聽到曹大俠的名號都得敬畏三分，沒有一個人敢不聽曹大俠話的?！?p>　　白癬真也是魯中一帶最具盛名的武林人物，他的白花五鮮針可謂是無人能及，另外也和曹景齊名于魯中。

　　白癬真看到那少年還是遲遲未回過頭來，踏步上前，想把他肩膀扳過來，還未走一步，少年人就帶著迷人的笑意回過了頭，沖著曹景笑了笑，嬌聲道：“我當(dāng)是哪位好漢大駕光臨了，原來是曹巨俠到了，想必這位沖著我大喊大叫的人應(yīng)該是善使白花五鮮針使得出神入化的白癬真白大俠了；而后面的其余十八位，也是江湖中的俠名人物，段零和、顧千秋、茹入、趙匡、華豐田、花飛天、滿巨蹙、何生、方白曉、謝天皇、先知道人、吳林、花海和尚、孔尚、陶柏曉、雙清冷姝，還有這位教書先生應(yīng)該就是華先生了。”

　　這個少年人就是唐如玉，在曹景他們還未趕到茶棚的時候，她立刻閃身進(jìn)屋，快速換裝打扮成小二模樣，駱明揚(yáng)看在眼里，不由得佩服她的速度之驚人。

　　她一下子將，除曹景和白癬真之外的十八余人身份來歷一口氣說了出來，不禁令曹景和來的其他十八人很意外，就連身藏在里屋內(nèi)靠窗偷聽的駱明揚(yáng)都不禁暗暗佩服這女孩子的識人之老道。

　　他斜眼看了對面的云旭瑤一眼，發(fā)覺他只顧著喝酒，而且時不時對他微笑，好像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這反倒讓駱明揚(yáng)越發(fā)來了興趣，于是也倒了杯酒對云旭瑤說：“今日舊識難得一見，不如不醉不歸如何?！痹菩瘳幍溃骸昂?，我敬你?！?p>　　駱明揚(yáng)和云旭瑤在里屋內(nèi)自顧自得喝著酒，推杯換盞，約莫一柱香時刻，云旭瑤起碼喝了二十幾杯，然后接著說：“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要來這里?！?p>　　駱明揚(yáng)當(dāng)然知道，如果對于一個不了解對方的人來說，對方突然問出這么一句話來，你一定會覺得這個人是個瘋子，話說的莫名其妙；但是駱明揚(yáng)卻不認(rèn)為他是瘋子，于是他就直言道：“我知道，因?yàn)槟闶菫榱颂迫缬駚淼??！?p>　　云旭瑤笑了，笑得有點(diǎn)苦澀，他說：“我成名也有二十載，短短二十年，我的名氣還是比不上你，雖然你的確是個難得的奇才，可是江湖上還有一山比一山高的人物存在；那天我被門中叛徒暗算，他們想要致我于死地，就在我快要結(jié)束生命的時候，認(rèn)識了玉兒?！?p>　　駱明揚(yáng)看著他，心里產(chǎn)生出了一種惋惜，他知道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是一件多么難得的事情，并且是在被人追殺的情況下。

　　——————云旭瑤認(rèn)識了唐如玉實(shí)在是很重大的錯誤，他不該把感情荒廢在這個女人身上，他還有很重大的事情去做，還要奮斗，還要揚(yáng)名立萬，將自己的青城派繼續(xù)延續(xù)下去，不能眼看著毀在唐如玉的手上。

　　可是駱明揚(yáng)本想說出口這些話的，但是又仔細(xì)一想，還是覺得算了，心里在說：“既然他已經(jīng)愛上了唐姑娘，我又何苦去打攪二人的生活?！苯又南耄骸疤迫缬窈瓦t楚楚比起來，遲楚楚容貌人品更勝一籌，遲楚楚有一種不可抗拒的美，讓人心動之余，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唐姑娘模樣?jì)尚】蓯?，眉眼之間秋波流轉(zhuǎn)，嬌媚可人，別有一番韻味。要是我能與她結(jié)為連理，還有云旭遙什么事。這樣一來，我也可以從楚楚的感情中擺脫出來?？墒悄怯帜茉鯓?？哎！”

　　駱明揚(yáng)又喝了一口悶酒，他現(xiàn)在覺得這杯酒入口后，沒有剛才那樣甘醇順口，只覺得滿嘴苦澀，簡直苦的要把膽汁吐出來。

　　云旭瑤見他從剛才的開朗樂觀，又轉(zhuǎn)變?yōu)槌钊轁M面，不知他心意，不再說話，不停地喝酒。

　　屋外，茶棚場中。

　　曹景和其余十九人詫異地看著唐如玉看了半晌，曹景忽然打了個哈哈，朗聲笑道：“想不到在這間簡陋茶棚內(nèi)，會遇到一位見識廣博，深藏不露的佳人，哈哈哈，今日我曹某人真是眼福不淺吶?。　?p>　　曹景說著話，已經(jīng)向唐如玉走了過來。

　　唐如玉也毫無退縮之意，神色怡然自若，也向曹景走了過去，兩人距離越來越近了，曹景于是出手，閃電般伸向唐如玉的右手脈門，另一只手環(huán)過唐如玉的身前抱住她腰肢。

　　唐如玉不閃不避，右手倒是沒有被曹景的手扣住。

　　曹景原本是左手要扣唐如玉的右手，但是不知何時卻變?yōu)榱俗笫忠c(diǎn)唐如玉腰間笑腰穴。

　　右手本是要抱唐如玉的腰肢，現(xiàn)在卻變成了整個人要撲在他懷里。

　　其他人看到后不禁為之一愕，都覺得唐如玉的身法無比深不可測；可是在曹景來說卻是意想不到給自己收到的一份大禮。

　　曹景本欲打算制服唐如玉后，要將她納入府中為妾，只要她想要什么，他全部滿足她。

　　曹景的身體在窮奢極侈，糜爛的生活中給泡得發(fā)了福，所以用錢花來的女人通常很愛這種男人，曹景很明白這種女人的心理，因?yàn)橄袼@樣的男人可以滿足她們更多用錢買來的東西。

　　可惜唐如玉并不是這種讓曹景需要花錢來滿足的女人。

　　就在曹景要接著去變換雙手想攔腰整個抱住唐如玉的時候，唐如玉整個人已經(jīng)倒了下去，接著伸手在地上一拍，借力向后退出了八尺，左手一招虛空拍出，一道紫黑色的煙霧向曹景面目及身體射去。

　　曹景見她滑脫自己掌握，又看見她身手不弱，見一團(tuán)紫霧襲來不由大吃一驚，余下的十多個人看到也不由驚呼出來，曹景雖然這幾年沉溺于女色中，但是身法武功上卻絲毫不減，當(dāng)下一個倒縱翻身，兩個起落，接著又是劈空一掌，落地時再看唐如玉，人已不見，那紫黑色的煙霧被他劈空掌打的散去有七八分，但余下的還在空中飄散。

　　顧千秋和花海和尚這時已過來，顧千秋道：“這女孩子的手段好毒，如我猜得不錯，她是唐門子弟?！?p>　　花海和尚也接著道：“不錯，此女的暗器手法也極為古怪，同時那暗器不像尋常人所施暗器，這是唐門獨(dú)有的，只有唐家最有身份的人才能使出，江湖上能使這種暗器的唐門中人，除了唐心德和他女兒唐如玉之外世上再沒有任何人使得出了?！?p>　　曹景當(dāng)然知道顧千秋和花海和尚在四川一帶極富盛名，而且這兩人也是江湖中的使毒下毒，發(fā)射暗器的好手，再說這兩人成名已有三十載，閱歷豐富得很，曹景聽了他們的話，當(dāng)然不會有絲毫懷疑的意思，再者他也很清楚，如若得罪了四川唐門的人，尤其是唐心德的女兒，唐心德絕對不會放過自己，所以他覺得還是要留一絲余地的好。

　　這時從茶棚內(nèi)走出了一個雪白衣衫，年輕俊朗的青年人。

　　可是曹景見到這人不禁心中一凜，只覺得眼前的青年樣貌英俊，從茶棚走出來的樣子反倒是老氣橫秋的感覺。

　　他實(shí)在是想不起來，江湖上還有哪位后起之秀像這位青年似地。

　　青年已走到了他面前，很禮貌的沖他微笑，他知道對一個人微笑，是拉近距離的最好方式。

　　青年說了句：“你好?！?p>　　曹景抱拳道：“你好，不知道閣下怎么會到這種鄉(xiāng)間茶舍來的?！鼻嗄晷Φ溃骸霸谶@種茶舍里，有位朋友在這，我就當(dāng)然要來了?！辈芫暗溃骸芭笥?？是女人？”青年不由又笑起來，好像笑得很開心，說道：“女人？這里哪有什么女人，就是要找我也會在城里有女人的地方找，何必要到這種鬼地方來?！?p>　　曹景聽后有點(diǎn)羞愧，如若還要跟這個人糾纏下去，一定會把自己剛剛的糗事給不小心抖出來。

　　況且這青年一直在茶舍內(nèi)，說不定剛才和唐如玉的那一幕也許被他看到了，為了不再對女人這個話題而纏繞下去，曹景道：“閣下身形步伐不弱，而且剛剛出茶舍毫無聲響，直到走近我才發(fā)覺。想必閣下一定是江湖上的高手了，但不知后起之秀中能有如此氣度的，還有沒有人能比得上你呢?！?p>　　青年聽到這里，心里舒暢，接著微笑道：“過獎了，但江湖上后起之秀中武功不弱的如過江之鯽?？墒钦嬲J出名堂來的，稱得上當(dāng)世無雙者，非南宮世家，還有余家莫屬。南宮家的南宮輝煌，余家的余子琴，他們一個掌法精妙，一個劍法詭譎，除了這兩家的子弟，其他的還真沒有幾個了?！?p>　　曹景見他說得頭頭是道，閱歷自然不淺，又看他對當(dāng)今武林的年輕一輩又是如此理解，不禁暗自奇怪。

　　不一會兒茶棚內(nèi)傳來一陣笑聲，接著一個青衣長袍的中年人走出來，笑道：“想不到在這里遇見魯中巨俠曹景，實(shí)在是云某的大幸。”

　　曹景看到這人走出來，就已經(jīng)知道來人就是青城派掌門人——云旭瑤。

　　云旭瑤走到那青年人的身邊，向曹景笑道：“曹大俠，我向你介紹下，這位青年就是江湖中現(xiàn)在最有名的盜軍。。。?！?p>　　云旭瑤剛剛介紹駱明揚(yáng)的外號，曹景和其他十幾人不由大為驚呼道：“莫非，他就是江湖中的盜軍，駱明揚(yáng)？”

　　駱明揚(yáng)摸了摸鼻子，又摸了摸下巴，然后撇了云旭瑤一眼，自言自語道：“想不到一個人出了名，居然能夠激起這么大的反應(yīng)，我看，還是不要出名的好。”

　　云旭瑤不再理他，對曹景說道：“不知曹大俠今日前來此處，有何事？”曹景馬上將來意告訴云旭瑤，駱明揚(yáng)聽在耳里，不由吃了一驚，他苦苦追尋的線索終于有了些許眉目。

　　明王堂自成立后，近年來有不少世家女子被害，手段也都十分詭異，狠毒。

　　每當(dāng)一個女子遭到毒手后，死狀和駱明揚(yáng)之前見到過的那些女尸都相差無異。而且這件事，駱明揚(yáng)和邢跖都是知道了的。

　　駱明揚(yáng)當(dāng)初在事發(fā)之前就已經(jīng)留意過很多次了，可是那兇手下手時簡直比他還要快，始終都讓他慢了幾步，駱明揚(yáng)唯一可以斷定的就是這兇手必定是江湖中的一等一高手，在年齡上想必不超過四五十歲。

　　現(xiàn)在唯一確定的是，兇手專找眉間有一顆紅痣的女子。

　　這時駱明揚(yáng)聽到線索就在山東一帶剛興起的明王堂這件事上，心想線索范圍縮小了，而那位青木山嶺的東瀛忍者恐怕也和明王堂有關(guān)，這使他很興奮，駱明揚(yáng)還想再打聽些事情，可惜偏偏聽到的就是云旭瑤和曹景兩人論及相識相交的瑣碎事情。

　　駱明揚(yáng)聽著無趣，向曹景，云旭瑤和其他人等抱拳施禮，飛身向西南角的一棵樹上，長聲道：“各位，在下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p>　　駱明揚(yáng)又是一個翻身，從樹上躍起，人影從起初的一點(diǎn)，逐漸的已不見。這時華先生不禁嘆了口氣，苦笑道：“素聞盜軍輕功絕妙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雙清冷姝中的妹妹，冷秋燕嬌媚道：“如果能和盜軍交朋友，我相信沒有一個女孩子能夠抗拒的?！?p>　　先知道人清癯的臉上泛起一絲詭譎笑意，對著冷秋燕道：“若要一個女孩子和貧道交朋友，我相信她也是不會拒絕的?！?p>　　冷秋燕媚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使女孩子無法抗拒。”

　　這個時候，眾人都已經(jīng)選好地方坐下，冷秋燕和先知道人已經(jīng)離開了茶棚，去做他們的事去了。留下來的冷傲霜看他們遠(yuǎn)去，不由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茶棚。

　　十月，天氣逐漸變的微涼，秋意已經(jīng)開始漸漸濃郁起來。

　　陜北官道上，一行鏢師押著兩箱行貨經(jīng)過一片榆林樹道間。

　　不多時那行鏢師押著鏢車來到一處叫楓林坡石碑的地方，當(dāng)先一個領(lǐng)頭鏢師停住腳步，以手勢打住后面跟隨的人，回頭說道：“大家先暫且到這里歇歇，看來我們還得有一個時辰才能趕到華陰地界?！?p>　　他看了看西方位置，那一輪將落未落的紅日，將林間枝葉照的斑駁陸離。

　　看樣子已是申時，這當(dāng)先的鏢師是陜西廣盛鏢局總鏢頭——秦遠(yuǎn)征；

　　廣盛鏢局在陜北陜西青海，回疆一帶極譽(yù)盛名，北方武林中也是人人敬畏，各路豪杰傳誦的大鏢局。

　　秦遠(yuǎn)征師從廣盛鏢局前總鏢頭胡斐然，所使的一手“八荒獨(dú)行手，云海迷霧槍”，獨(dú)步北方一帶。

　　秦遠(yuǎn)征一身魁梧，生的威猛英氣，鐵塔般的身材看似很笨拙，可是只要一出手，凡是與他作對的敵手都不禁為之震驚，更是無法還手。

　　后面跟著秦遠(yuǎn)征的一個副手，這人一臉白凈，下巴下留了一撮短髭，身材瘦削，身高比秦遠(yuǎn)征的九尺身材矮了半截，這人名叫邢樂是鏢局里的鏢師，也是鏢行里的軍師。

　　他在廣盛鏢局有十多年了，雖然是個鏢師的位置，實(shí)際上是胡斐然身邊的管家。

　　由于辦事得力，精明能干，深得老總鏢頭的信任，胡斐然臨終之際，將鏢局交在秦遠(yuǎn)征手里。

　　所以這一次他和秦遠(yuǎn)征一起換做鏢師、趟子手的打扮，不騎馬匹走這趟鏢，是有一定道理的。

　　邢樂這時看了看后面跟隨的眾鏢師，趟子手面上均有疲憊之色，于是帶話傳到：“大家在此歇歇腳，吃些干糧喝些水咱們再趕路，這次托鏢人千叮嚀萬囑咐，無論如何要將這筆貨交到華陰尉遲單大老板手上，這一路下來大家千萬不可掉以輕心，恐防歹人出現(xiàn)?！?p>　　只要是邢樂說出的話，大家都不會不信，他說如果沒有事情發(fā)生，那么一定是安全的，因?yàn)檫@是一個人經(jīng)驗(yàn)，往往經(jīng)驗(yàn)越久自身的警覺性就會馬上提高。

　　就在此時，前方樹林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秦遠(yuǎn)征和邢樂馬上從地上跳起來，后面的鏢師各自抄起手里的兵刃，凝神注視著樹林中。

　　邢樂回頭對大伙說道：“大家小心，點(diǎn)子急的很！”

　　于是眾鏢師，趟子手嚴(yán)陣以待，準(zhǔn)備迎敵。

　　過了一會兒，樹林之后出現(xiàn)一個衣服已經(jīng)破敗不堪，頭發(fā)也是凌亂骯臟，腳步蹣跚的大漢來。

　　眾鏢師這才知道原來只不過是虛驚一場，馬上松懈了下來，而邢樂和秦遠(yuǎn)征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兩人沖過去擋在那人身前。

　　秦遠(yuǎn)征正想問這人的話，哪知一看之下臉色一愕，這人身上穿一件粗布青衣，手臂間有七八處刀傷，上下腹部有三記掌??；大腿處有三道劍鋒劃過撕裂褲子的口子，看來這人仗著內(nèi)功精湛與對方交手，勉力沖出對手殺招躲過了一劫。

　　秦遠(yuǎn)征不由望著這人發(fā)了半天怔，最后向邢樂望了一眼，看樣子是要他如何解決此事。

　　邢樂拉著他手臂，將他帶到一處樹林之間，說道：“此人來路不明，我看我們還是少管為妙，再說此間又是官道，而他一個人身受重傷從小道樹林之中闖出來遇到我們，也算是他的萬幸，雖說我們乃俠義中人，但這個人身份我們還不明確，況且我們有大事要辦，如此為了道義而去救他，到時候江湖上眾人會送予我們?nèi)柿x二字。可是，再細(xì)細(xì)琢磨，一旦反被人算計(jì)那豈不是撂得里外不是人嗎？”

　　秦遠(yuǎn)征沉吟了半響，沉聲道：“或許這人是好人也說不定，凡是遇到不平之事都要救助他人，我也看出這人是被仇家追殺，奮力逃到這里來的，我們還是好事做到底，帶他一同前往華陰，等咱們把這筆單子交到尉遲老板手里再請大夫?yàn)樗蝹?，到時盤問他來歷不就得了?！?p>　　邢樂知道秦遠(yuǎn)征行事一向直來直往，并且為人也豪爽仗義，當(dāng)下細(xì)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只有答應(yīng)了。

　　晚上的時候，廣盛鏢局一行人，和那位傷者先在華陰找了一家名為尚鵬樓的客店訂了房間，秦遠(yuǎn)征先讓一名鏢師連同大夫照料那人，而自己就和邢樂領(lǐng)著其他鏢師押著箱子來到尉遲單家門前，門前朱紅油亮，在白紗燈籠下看來格外醒目，此時尉遲家的管家已經(jīng)去通報了。

　　尉遲單是華陰第一首富，而且也是兼學(xué)各大門派武功最精的人。

　　有傳說，他曾經(jīng)拜過華山葉常楓為師，將華山奪命連環(huán)三仙劍練得精辟獨(dú)到，深得葉常楓青睞。后不知什么原因，被逐出華山。

　　三年后海南劍派十二子午追魂掌，都讓他融會貫通，近十年來，尉遲單在江湖上得了一個綽號“千手尉遲”。

　　尉遲單的府邸是個精美幽靜的大院，進(jìn)的院中里面樹木參差分四株栽在石子路兩旁，中庭有個小小涼亭，再轉(zhuǎn)石子路就有個九曲橋，橋下水流緩緩自當(dāng)中假山上流出。

　　秦遠(yuǎn)征，邢樂等人來到九曲橋一間大屋前，這屋子很長，感覺就像有十多人每住一戶般，屋中燈火設(shè)得通明。

　　邢樂拉著秦遠(yuǎn)征細(xì)聲說：“總鏢頭，眼下我們還得回一趟尚鵬樓，那位傷者不知醒來沒有，我們并不知道他的來歷，恐防有詐啊！”

　　秦遠(yuǎn)征不由望了望尉遲單安排著睡在房間里各個不同角落的幾位趟子手一眼，眼神憂郁，又望向邢樂，邢樂眼睛里透露著一種堅(jiān)定不移地目光。

　　秦遠(yuǎn)征下了決心，對邢樂道：“好，就這么定了，一切由你了?！?p>　　兩人沒說什么，到了子時十分，和尉遲單辭別，尉遲單跟兩人寒暄了幾句，不斷在挽留，說天色已晚，何不到了明天一早再回客店，但兩人說什么要今晚回去一趟，推托說不放心下屬的安危，尉遲單也沒再多說，兩人回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