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滅族
“盯緊她,她一定還會與別人聯(lián)系。”
“先姝你的意思是,藥是昭衍氏制的?”
常儀看著那錦盒,神色頗有些驚訝。
“沒錯,此藥名為散靈,無形無色無味,只不溶于水,極為難得,八百年前封留手中有一瓶,就是他們昭衍氏特有的?!?p> 南川眼中神色不明,先姝抬眸看向他,八百年前,封留在天都,他們二人關系向來不好,南川怎會知曉他手中有一瓶,除非他被迫用過,是那一次嗎......
思及此,先姝不由攥緊了拳頭,南川望向她,將手覆了上去,掰開她的手指,將自己的手嵌入先姝的指縫間,十指緊扣。
見先姝回望向他,南川淡淡地開口道:“我無事?!?p> “他們的膽子倒是大,如此做法豈不是與整個天都,整個神界為敵。”
承陽憤慨的拍了下桌子。
“他們敢這般做,背后定是有強大的靠山?!?p> “他們會不會投靠了魔族......”
常儀此言后,屋內一片沉寂,叛投魔族是神族最嚴重的大罪,沒有證據(jù)幾人皆不敢妄言。
“報——”
殿外一名天兵的到來打破了沉默。
“何事?”
“回二殿下,昭武氏被魔族入侵,天君叫二殿下、南川神君和承陽神君前去昭武氏馳援?!?p> “我也去?!?p> “我也要去?!?p> “不行,太危險了?!?p> 承陽望著先后開口的先姝和常儀,毫不猶豫地拒絕。
“常儀,戰(zhàn)場危險,你且在這里等我?!?p> “好,你千萬要小心?!?p> 先姝被迫看了看你儂我儂的二人,又看了看二兄,她可不是常儀阿姊,當即御風而上欲往邱山。
“先姝!”,承陽立馬追了過去,隨即反應了過來,“你靈力恢復了?”
“當然,那些破爛藥能奈我何?”
淮安和南川也相繼追去,南川幾乎是眨眼間便來到先姝身旁,惹得先姝一驚,看來天都最快的男人要換人了。
“你知道去邱山的路嗎?”
“不知?!?p> 南川眼中盛滿無奈的笑意,牽起先姝的手。
“我?guī)闳??!?p> 身后的承陽則用殺人一般的眼神看向南川的背影,“你給我放手!”
一旁淮安打著圓場,“有什么事我們回天都再說,救人要緊?!?p> 等幾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邱山時,整個邱山的上空都籠罩著一層陰郁之氣,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任何除了魔氣以外的氣息,連尸體都沒有幾具。
先姝看著眼前的景象與書中萬年前神魔大戰(zhàn)景象逐漸重合,無論是神是魔,接命喪于此,修為低些的,身體瞬間消散,直到最后,一具尸身都不在,僅留下一地的血流成河。
“先姝?!?p> “我無事?!?p> “這邊好像還有人。”
聽到淮安的話,先姝和南川皆走了過去,淮安來到大殿王座的后面拎起幾個尸體,只見完整的地面上有一處明顯的公正裂痕,一看便是密道入口。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淮安右手聚起靈力,左手緩慢的一點一點掀開密道的入口。
“啊——”
一道靈力自秘道而出,幾人迅速后撤。
一個少女自密道里探出頭來兇狠的看向幾人,她的目光在掃到淮安的那一刻瞬間化成了迷茫和委屈,她身后又跟出來個仙婢,眼眶也是紅紅的?!盎窗舶⑿帧?p> 少女一把抱住了淮安,淮安當即一怔。
“玉芙?”
“淮安阿兄,母君……阿姊……他們都不在了,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別哭,我們會替你報仇的……你先起來。”
先姝聽見這甜的發(fā)膩的聲音不由渾身都不舒服。
玉芙則仿若全然沒聽見淮安的話,一直抱著淮安哭的楚楚可憐,淮安回頭看向先姝幾人,眼神中透露著求救之意,而幾人仿若未覺,一副看戲的表情。
“二兄,想必這位就是之前與淮安有過婚約的昭武氏幺女吧?!?p> “應當是了,上次見她我才幾百歲,樣貌記不太清了,但看這聲音,這股勁兒,應當是了?!?p> 承陽嘆了口氣,又道:“沒想到如今再見,竟是這般光景了?!?p> 淮安手下用了點力氣,“摘下”了癱在他身上的人。
“你們先同我回天都,之后的事再一同商議。”
玉芙哭著點了點頭。
“如今魔族真是猖狂,竟是敢滅了昭武一族,還盜走神器不息玉?!?p> “天君,不如我們先發(fā)制人,將他們扼殺在搖籃之中?!?p> “先發(fā)制人你也得找到人才行,目前魔族雖都在九幽,但幕后部署安排之人行跡不定,我們很是被動?!?p>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玉芙,你可有看到魔君的長相?!?p> 一提到那人玉芙就渾身一顫,母君拼了性命將那人擋在殿外給自己時間進入密道,卻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
他掀開密道的入口,與她四目相對,那一刻,她的血液都凝固住了,渾身發(fā)冷,正當她以為自己要死之時,那人卻沒殺她。
“傳句話給天都那人,吾乃魔神冥郁,再見時可不要跑了。”
“什么?”
長生殿內眾仙神皆是一驚,四下鴉雀無聲之際不知是誰喊出了這一句。
“他當時就是這般同我說的?!?p> “那魔神可是長相讓人分不清男女,渾身陰郁之氣,讓人一靠近就渾身不舒服?!?p> “你怎么知曉?”
看著玉芙驚訝的神情,先姝幾人的神色卻愈發(fā)沉重。
“他一介魔族怎敢稱神,當真是狂妄至極?!?p> “不把我們神族放在眼里,如此目中無人之人成不得大器?!?p> 這些人不把魔神放在眼里,但先姝知曉,他有狂傲的資本。
“天君,這是母君身殞前讓我交給您的東西?!?p> 天君一抬手,那塊木牌緩緩浮在他身前,一段臨終遺言浮在眾人眼前,與此同時,一道男聲響起。
“我知將身隕,特此把小女托付于天君,不能親眼看著小女成婚乃我一大遺憾,淮安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望天君能承巳淵戰(zhàn)神遺志,將小女嫁與淮安,也算了我一樁心事?!?p> 眾仙神聞言皆是一驚,先姝猛地轉頭看向淮安,只見淮安整個人怔在原地,滿眼不可置信的望著那快木牌,玉芙抬眸望去,眼中滿是欣喜。
“天君,我知淮安阿兄已有夫人,我不介意與她分享我的夫君。”
“天君,昭武一族為功臣之后,玉芙神女畢竟是昭武氏全族最后的血脈,又是天生神軀,自是配得上淮安神君的。”
“臣以為,還是要問過淮安神君和常儀神君的意愿?!?p> “淮安,你怎么看?!?p> 淮安望向天君,語氣堅定地開口:“我不同意。”
此話一出,眾仙神又是一片嘩然。
“我既已娶常儀為妻便不會辜負于她。”
“天君......”
“好了,此事日后再議,都先退下吧?!?p> 玉芙剛要開口便被天君打斷,不由面色有些不好,見淮安向外走去,玉芙連忙幾步跟上。
“淮安阿兄!我并無此意,是母君他......”
“我知道?!?p> “我不會破壞你與常儀神君之間的感情的?!?p> 淮安嘆了口氣,“我們從小就在一處,你于我來說就像是親妹妹般,別多想了,好好休息?!?p> “南川。”
聽見先姝叫他,南川立馬側過頭去。
“玉芙所說的魔神就是我那日在坤虛見到的人,他可以自由出入神族之地,沒有任何人察覺。”
南川斂下眸子,“你不必憂心,一切有我呢。”
“他到底是誰,不可能憑空產生吧,若是不知曉他是誰,便也不能摸清他的弱點......”
承陽自他二人中間穿過,竟是一言不發(fā)的走了。
看著二兄的背影,先姝微蹙眉頭,“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p> “沒有,你別多想?!?p> ......
“聽說了嗎,天君要把玉芙神女許配給淮安神君?!?p> “那常儀神君怎么辦?”
“共事一君唄,誰讓先姝神君家族無人,而玉芙神女是戰(zhàn)神之后,又是生來神軀......”
見身旁的仙婢不說話了,另一位仙婢也抬起頭,正好撞見了立于天池邊的常儀。
二人微微一俯身,見常儀神君并未有意為難,見禮過后立馬繞路。
她們前腳剛走,淮安就走了過來。
“殿內找了一圈沒見你,我就知道你在這。”
這是她常與先姝談心的地方,如今望著這一處泉水,心情卻截然不同。
“我都知曉了?!?p> 淮安要攬上她肩膀的手微微一頓,“我沒有同意,天君也說容后再議?!?p> “嗯?!?p> 常儀微微一笑,但笑容里有些許的勉強,天君沒當下就同意婚事是給他們一個緩沖的時間。
現(xiàn)下神魔大戰(zhàn)又將開始,玉芙神女是巳淵戰(zhàn)神麾下戰(zhàn)神遺孤,昭武氏為救巳淵戰(zhàn)神全族男神君身隕,若是不娶,難免會落下忘恩負義的話柄......
“天君,現(xiàn)下各神族都受到魔族重創(chuàng),據(jù)幸存者報.......據(jù)幸存者報......”
來長生殿的這位天兵話音越來越小,天君開口道:“如何,說來無妨?!?p> “據(jù)幸存者報,魔族只來了所謂的魔神冥郁和他的一位手下共兩人,就......徒了他們全族?!?p> 眾仙神近幾日已經(jīng)被各種戰(zhàn)報驚嚇慣了,可如今此言一出卻還是大為震驚,難怪......難怪會自稱魔神,僅憑他一人之力,那般多的神君便都身死他手。
“可有那魔神現(xiàn)身之處的消息?!?p> “那魔神宣戰(zhàn)天都,五日后于九幽一戰(zhàn)。”
“如今魔神宣戰(zhàn),吾欲派南川與淮安兩位神君前往,眾仙神可有異議?”
“臣有異議?!?p> 一位須發(fā)花白的老神君站了出來,“天君臣以為罪臣之后和忘恩之人難當大任,應派他人前往?!?p> “父君,不如派兒臣前去,我是九天神女,又是純靈之體,此等修為不用可惜了。”
先姝緩緩行至大殿內,承陽一把拽住她。
“先姝你莫要胡鬧?!?p> “我沒有胡鬧,我向來身份尊貴,享無上榮耀,天界神族即將蒙難,我也想為神界盡一份力,也好過在這長生殿龜縮著還挑三揀四的強?!?p> 那老神君當即面色鐵青,承陽卻松了口氣,天君的眸中散出些許笑意。
“若是神女愿意,也不是不可,自古雖沒有女戰(zhàn)神,但也無人規(guī)定女神君不能一戰(zhàn)?!?p> 承陽眉頭微蹙正要上前,淮安一把抓住他,緩緩地開口。
“峰蟄神君如此阻撓,莫不是想要你們昭衍氏的人前去迎戰(zhàn)?我沒記錯的話,昭衍氏如今一輩飛升為神君的都寥寥無幾,主族封留殿下更是在仙君境界駐足多年,你們莫不是要去魔族歸降?”
“神君此言差矣,老身只是怕當年之事重演罷了?!?p> 此話一出,眾仙神也是頗為擔憂,畢竟宸周一族有叛神先例。
南川回頭向遠處望了一下,與一位仙君目光相交了片刻,后者會意,立馬站了出來。
“據(jù)小仙所知,當年迦南戰(zhàn)神之事另有隱情?!?p>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角落里一位仙君站了出來。
“諸位可有人認識這位仙君?”
“沒見過?!?p> “這是何人,竟敢為迦南罪臣說話。”
“啊,我想起來了,這是前幾日那位飛升的小仙,人界已有萬年不曾有人飛升了,倒也是個奇人。”
南川望向他,眸中毫無震驚之色。
“天君,我是巳淵戰(zhàn)神舊部荊言。”
“荊言,他是荊言戰(zhàn)神?”
“據(jù)吾所知,荊言戰(zhàn)神與巳淵戰(zhàn)神已經(jīng)一道身隕了。”
“確實如此,在神史所載的迦南戰(zhàn)神背叛神族,投身魔族那一役中,我與巳淵戰(zhàn)神皆身隕于九幽,我先下不過是荊言的轉世。”
“既是轉世,又何來荊言戰(zhàn)神的記憶?”
“此事還要從萬年前說起,當時的魔君實力強勁,頗擅結界之術,九幽結界牢不可破,魔族人數(shù)也眾多,一時難以清剿,幾番前往九幽都不能將魔君擒住,于是巳淵戰(zhàn)神就想了一個計策?!?p> 說罷,荊言自懷中掏出一枚通體黑色、背刻復雜梵文的銅鏡。
“此物為巳淵戰(zhàn)神贈與迦南戰(zhàn)神的神器輪回鏡,有回溯往事的能力,諸位一看便知了。”
那銅鏡迅速放大,鏡片變得透明,鏡中前后都漸漸映出萬年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