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劫之戰(zhàn)1
先姝滿臉的怒意,眼眶都有些發(fā)紅,成吉是她的朋友,如今卻因她而死......
先姝右手凝聚靈力便要襲向封留,后者卻閉上了眼,勾起唇角,可先姝的靈力卻在他面前毫厘之處停了下來。
封留睜開眼睛,面上帶了慌張,“怎么,神女沒殺過人,下不了手?”
先姝嘲諷一笑,“殺你這種人我毫無負(fù)擔(dān),只是你想讓我殺了你,免去到了南川那里的皮肉之苦?做夢去吧。”
看著封留面上的慌張轉(zhuǎn)為驚恐,先姝淡淡的對著一旁剛剛將封留踹倒的天兵道:“同南川說,他剛剛調(diào)戲于我?!?p> 那天兵并未對此話產(chǎn)生任何猶疑,斬釘截鐵道:“是,神女。”
先姝的耳邊不自覺的想起了曾經(jīng)她說過的話,“你們給我聽好了,我先姝神女心悅于南川,我們以后還是要結(jié)為夫妻的,他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們要是再敢欺負(fù)他就是在欺負(fù)我,等著去九幽魔界匯合吧。”
如今,他們倒真是在這九幽邊界處匯合了,只不過一切都不似曾經(jīng)了。
“先姝神女,我也來幫你一同打掃吧?!?p> “先姝神女,我今日要在術(shù)法場同那些男仙君比試,神女可以去為我加油嗎?”
“神女還記得我?!?p> “神女可見過雪?”
“天都沒有我坤虛有,看這天像,十二祭那日便會下雪,神女若是喜歡,可以以后都留在坤虛,日日看雪。”
那日坤虛神壇的十二祭,終是沒有下雪,她怕是此生都不會再有看雪的機(jī)會了。
而先姝離開坤虛的那一日,成吉來找過她,他如今長大了,他想問問先姝今后是否愿意留在坤虛,卻被南川攔下了,這件事也會隨著坤虛的大雪永遠(yuǎn)掩埋。
等那群人走后,德姬淡淡地開口,“你向來不待見成吉。”
“我也向來與你不和?!?p> 德姬聞言不由睜大了眼,隨后苦笑了一聲,難怪他是九天神女,那般多的人喜愛她,母君也經(jīng)常拿自己與她作比較。
她此前想著不過是身份高貴又生來命好罷了,但如今看來,若她是德姬,那德姬也會受萬人喜愛。
神族與九幽的交界處是一片沙地,如眼所見皆是黃色,這些年她早已適應(yīng),如今卻覺得這片沙有些迷了她的眼。
先姝蹲下身去抓起一把沙子看它們在掌心流逝,就一如這幾萬年光陰,轉(zhuǎn)瞬即逝。
九幽魔族內(nèi),魔尊的手嵌入一縷黑發(fā)中狠狠的抓住,讓眼前之人仰頭看著他。
“你對吾做了什么。”
天君昊澤面上無任何表情,平靜的看著他,嘴上也一言不發(fā)。
這些時日冥郁已經(jīng)放松了警惕,剛剛卻突然感覺有什么順著他們相交之處流入他體內(nèi),自上而下遍布全身經(jīng)絡(luò),他本能的想排斥,但那東西卻仿佛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魔神冥郁怒意更甚,一張擊在昊澤的左肩上,身后的屏風(fēng)應(yīng)聲而倒,四分五裂,昊澤頓覺兩眼發(fā)黑,吐出一口鮮血來。
冥郁見此更加確定了他心中的猜想,“你真是瘋了。”
看著昊澤淡定的模樣,冥郁怒極反笑,“好,那吾便如你所愿,讓整個神族為你陪葬?!?p> 冥郁盯著昊澤,依舊沒有看見他臉上任何多余的表情,卻聽見他開口道:“吾想回天都看看?!?p> 冥郁沒有說話,卻是從地上將人拽起。
“尊上,神族九華神尊來犯。”
二人剛出殿門就有魔族士兵站在門外,等了很久般急切地開口。
“來救昊澤的?”
“尊上,那人是來救天都二殿下承陽的,還帶了個鳳凰,冥瞳大人被他打傷了?!?p> “什么,阿姊受傷了?尊上,請讓我出戰(zhàn)為阿姊報仇?!?p> “那位二殿下也活不太久了,如今就讓他們都有來無回吧,開滅神陣,一會率領(lǐng)所有人天都集合。”
杌乞大驚,“尊上,那滅神陣是留到最后讓他們神族全軍覆沒的?!?p> “沒必要了?!?p> 語畢,魔尊便消失在了原地,
“常儀,你為何會......”
承陽有太多話想問,可話到嘴邊他卻問不出口,如今的常儀與他認(rèn)識的那個常儀全然判若兩人,身上數(shù)不清多少只眼睛,連手腳的形狀都似獸類。
“承陽殿下還是叫我冥瞳吧,你說的那個常儀我不認(rèn)識?!?p> “是不是魔神強(qiáng)迫你的?”
“沒有任何人強(qiáng)迫我?!?p> “冥瞳阿姊!開滅神陣!”
冥瞳頓了一下,“尊上的意思?”
“正是,尊上此刻去了天都,我們要去助他,不可耽誤。”
冥瞳將身上帶著的紅色吊墜摘了下來,看著面前的二人,毫不猶豫的將吊墜一這掌拍入地下,地面瞬間裂開數(shù)到裂縫,紅光四起,緊接著狂風(fēng)大作吹向陣內(nèi)的二人,直將二人帶向空中。
“走吧阿姊?!?p> “嗯?!?p> 冥瞳最后看了眼陣中的二人,一言不發(fā)的離去了。
看到滅神陣,九華神尊難得的微微勾了勾唇角,拍了拍鳳凰的羽翼,“初凰,帶他走?!?p> 承陽似是感應(yīng)到什么,眉頭微蹙,“我不走,我怎能一個人逃走?!?p> “以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留在這也是拖后腿?!?p> “那我也不能留師尊一個人在這里?!?p> 九華回頭深深看了眼承陽。
“今日種種我都算到了,欲成大業(yè)必會有人犧牲,你活著以后會幫到先姝?!?p> 語畢,九華神尊一陣掌風(fēng),承陽便暈了過去,直直地往下墜,初凰火紅色的身影立馬飛至承陽身下,將人接了去。
初凰最后看了一眼九華神尊,眼里似有淚光閃爍,它載著人朝著蒼山不化冰的方向漸漸飛遠(yuǎn),而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地方,一條玄色小蛇在不遠(yuǎn)處靜靜的看著。
誠然這世間萬物變幻莫測,他能推演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就像他沒有推演出常儀的墮神和子澈的身死。
他在自己身上設(shè)的禁制便是承陽身處險境,屆時他會醒過來知曉自己的身份,恢復(fù)自己的神力,救出承陽,消耗魔神的滅神陣。
而子澈身上的禁制便是看到或聽到天都的過往,此事在幾萬年后方能得以實(shí)現(xiàn),但沒想到他會提前遇到墮神魔化的常儀,聽到她點(diǎn)明了他的身份與天都的回憶,以神的身份身死人界。
“先姝神女,能幫你的就到這了。”
語畢,九華神尊飛身入陣眼,行入一片飛沙走石中。
先姝自臥榻上驚醒,耳邊仿佛還回蕩著一句:“先姝神女,能幫你的就到這了?!?p> 她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yù)感,果然,她一出去便瞧見南川在整兵。
南川似有感應(yīng),回望向先姝,立馬開口:“剛要去叫醒你,我沒有丟下你的意思,我們一道回天都迎戰(zhàn)魔神?!?p> 先姝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笑意盈盈的望著南川,“這還差不多?!?p> “我也要去?!?p> 先姝回頭望著德姬,沒有應(yīng)允也沒有拒絕,德姬則默默的跟在了身后。
“父君?”
那是先姝見到父君的最后一眼,她剛一見到父君便看出了他的不對勁,神魂全無,只剩著最后一絲幽氣在撐著。
“你對我父君做了什么?”
魔神微微一笑,那張笑臉雖然漂亮,但卻僵硬得很,依舊是先姝午夜夢回?zé)o數(shù)次噩夢的根源。
“你到不如問問你父君對吾做了什么?!?p> “先姝......萬物皆有一死,我們神仙死的值得才不算枉死,你不必難過,吾不過是在踐行吾的道?!?p> “你的道?吾乃天道,你的道便是吾?!?p> 天君昊澤幾步行至先姝身前欲伸手撫上先姝的頭,可他的手卻堪堪穿過了先姝的身體,先姝頓時眼眶紅潤,聲音都有些哽咽,“父君......”
魔神冥郁上前一把攥住了天君昊澤的手腕,“你看,只有我能抓得住你?!?p> 昊澤抬起頭看了他良久,無奈又嘆息般開口,“只因我的神魂在你的體內(nèi)罷了。”
昊澤用另一只沒有被抓住的手腕撫上了冥郁的頭,眼神悲憫又同情。
“我兒時見到的你才是天道?!?p> “誰允許你用這種眼神看我了?!?p> 冥郁下意識攥緊手中的手腕,卻發(fā)現(xiàn)手中的觸感在漸漸消失,“父君!”
先姝蒙地向前撲去卻撲了個空,天君昊澤,她的父君在這世間消失了,她連一具尸首都找不到,神魂俱滅,不入輪回。
昊澤消失的瞬間,天都的上方出現(xiàn)了一個結(jié)界,他竟是用在以后意思神魂靈力護(hù)住了整個仙都,冥郁臉色也不由一沉。
以生命為代價設(shè)下的結(jié)界堅(jiān)不可摧,邪魔之物不得入內(nèi),除了從內(nèi)部破壞,別無其它的可能,這樣也能保全天都這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這是父君最后的愿望嗎。
先姝回望著南川,似是想到什么般開口道:“你都知曉?”
南川斂下眸子,“嗯?!?p> 先姝哭的更甚,這就是父君與南川的計劃,犧牲自己拯救全天下的人。
“你倒是命好,這般多的人護(hù)著你。”
先姝回頭望向冥郁,眼神中滿是恨意,那人又幽幽地開口,“若不是你父君此舉,你的身體現(xiàn)下恐怕早已是我的了。”
“你什么意思?”
“天生神軀,純靈之體可以為任何人重塑肉身。”
話是對著先姝說的,可冥郁的眼睛卻看向南川,隨即他移開目光,望向南川的身后,“今日就解決這一切吧,我不會死,但你們會?!?p> 身后的杌乞和冥瞳聞聲而動,淮安卻怔愣在原地,直到杌乞襲來都忘記了動作,戰(zhàn)神司沐一把推開了他,迎上杌乞的魔爪。
冥瞳是魔神手下得力戰(zhàn)將,面上三眼,赤發(fā)赤瞳,手臂上也長滿了赤瞳,堅(jiān)硬如盔甲,手腳皆是獸爪狀,背上血紅色雙翼,見到冥瞳的那一刻,先姝也是一驚,她見過冥瞳,面上斷不該是常儀阿姊的模樣。
現(xiàn)下所有的神族皆來到天都,周身神魔混戰(zhàn),天道的裂縫也徹底大開,無數(shù)怨煞之氣傾涌而下,先姝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冥瞳與淮安面對面的站著,中間卻隔著無數(shù)神魔。
“常儀......你在天都這些年都經(jīng)歷了什么......”
“你的玉芙懷了仙胎......”
“他騙你的!常儀,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
“我不怪你,怪就怪我太過心軟,讓你娶了她?!?p> “對不起......你現(xiàn)在回來,一切還不晚?!?p> 淮安幾步上前,想要去牽常儀的手,側(cè)面一道魔氣突然襲來。
“不許碰我阿姊。”
“你又是誰?”
“在下杌乞,冥瞳是我阿姊?!?p> “她是我的常儀,不是你阿姊!”
“我先前的阿姊被她吃了,如今她便是我的阿姊,魔魂魔身,哪來的你的什么常儀。”
淮安頓了片刻,又望向冥瞳,“常儀,我不在乎,我也不介意,我只要你?!?p> “我殺了子澈大殿下?!?p> 先姝頓在原地,也不知自己面上如何表情,只覺得被今日所發(fā)生的所有事壓得喘不過氣來,胸口都在隱隱發(fā)痛。
冥瞳轉(zhuǎn)過頭來望向先姝,面上有一瞬間的怔愣,抬手殺了一個向她襲來的神族天兵,看向淮安幽幽地開口道,“一切都晚了,在我被推下誅仙臺,被心魔控制成為墮神之時,你們能找上我,那我可能還會有救?!?p> 冥瞳頓了片刻,轉(zhuǎn)頭看向先姝,“我跳下誅仙臺來到人界,好巧不巧遇到了大殿下,幾番纏斗過后我二人皆已是強(qiáng)弩之末,是魔神救了我,我殺了大殿下作為進(jìn)入九幽的條件......那一刻我恢復(fù)了神智,但一切都晚了。”
“都怪我......”
眾人望向垂頭斂眸的先姝,“都怪我,在大婚之前讓你們見了面。”
冥瞳攥緊了手心,“不過是民俗傳說罷了?!?p> 聽見此言先姝不由一笑,同樣的話,說出來時卻是全然不同的境遇了。
南川與冥郁打了幾百回合,二人身上皆掛了彩,但冥郁只是傷了幾處,南川卻是渾身是血。
此刻,南川單膝跪在地上,以劍支撐,冥郁又欲攻擊,神晷卻以刁鉆的角度擋回了冥郁的劍,冥郁神色微動。
“這東西倒是有趣的緊,你做的?”
“我三兄做的你的亡命之器?!?p> “有點(diǎn)意思,想不到你們神族也有此神人,若能死在此物之下倒也不錯?!?p> 話音剛落,冥郁便又席向先姝,南川也執(zhí)劍而上,三人武器交鋒之時,冥郁頓覺腹中丹田處昊澤的神魂又是一震,熱氣灼燒的他力道散了幾分,隨即被先姝與南川二人擊退數(shù)步。
冥郁陰翳一笑,昊澤......若不是你,他們二人定是傷不到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