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祝家二房的嫡長子,整個家族排行老四的四公子是個多么聰明的孩子,因為自小,他便被母親想盡各種方法掩蓋著才華,母親說,在這個家里,聰明是禍!
四公子三歲便無師自通,可以自己念書認(rèn)字,他只能讀給母親聽。
他可以閉目而知宅子里各處的院子里發(fā)生了什么,他只會說給母親聽。
父親書房里的藥書,他都能看懂,還會指著上面草藥的繪圖講給母親聽……
可自從四公子出世便被祖父祝喜山說是不祥之物,因他周身泛黑且引來成群的烏鴉在屋頂哇哇亂叫,祖父不喜,父親自然不喜,祖父說他命短,連名字都沒有給他取。
四公子與母親二人在祝家備受冷落。
只有母親知道自己兒子乃天選奇才!
但無師自通并非不用學(xué),而是他想看的書,無需人講解,他便能自己讀懂,可母親的屋中沒有那么多書。
他想看很多書,且都知道書名,母親便會想盡辦法悄悄取來,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母親便會被禁食兩日,這是常事。
他想見父親,或想出去玩,趁著母親不備跑出屋子,卻被下人攔住先是挨了一通板子,母親拼命阻攔,那些板子基本都打在母親的身上,而后,母子二人被禁食兩日,偶有發(fā)生。
四公子的童年只有母親,和母親一次次偷取來的書。
直到有一日,祖父想見他,母親千叮嚀萬囑咐,不論祖父問什么都不要開口答,他還太小,無力自保,不可顯示才能。
可四公子眼見那些從未見過面的兄弟蠢笨,祖父惱怒,便小聲說了一道題目的答案,祖父沒聽到,可旁邊的大伯聽到了。
回去后轉(zhuǎn)日再睜眼,四公子便全身不能動,呼吸微弱,母親哭著奔出屋子,自此,四公子再沒見過母親,而他幾日之后便被送到了烏藤山,山一觀!
四公子只看到了‘山一觀’這三個字,便不省人事了。
……
這些記憶留存在這具肉身的腦子里,祝青林帶著殘缺的靈魂穿來的時候,便都看到了。
只是剛來的時候,祝青林自己的魂魄不全,神識時有時無,四公子這具肉身又奄奄一息,祝青林更是難斷今夕是何夕。
直到老道堅持不懈的喂了他月余的湯藥,祝青林的神識才慢慢聚攏一部分,他才得知今夕竟是二百年前的齊國,正是齊惠王九年,天下尚未一統(tǒng)!
可他隱約記得父親擺陣是想讓他回到兩年前……
最初,四公子的記憶擺在那,可祝青林的記憶很模糊,他能記起父親的叮囑,卻記不得自己為何要來到這具肉身上。
那段時間,祝青林最無法忍受的便是時不時的頭痛欲裂。
直到有一日,他再想起四公子的過往,眼淚竟是奪眶而出,對母親的思念滾滾而來,頭痛便止住了,只身體仍舊無法動彈。
十二年前,祝青林成為了四公子,且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四公子跟他一樣,肚子上有塊兒黑色的胎記,且四公子所有的異能與他一般無二,只不過四公子年紀(jì)尚小,腦中存儲的書籍太少,而祝青林記憶不全,只能一點(diǎn)點(diǎn)的將回憶起來的所學(xué)填補(bǔ)到四公子的腦中。
如此日復(fù)一日。
……
用過飯后,祝鐵和祝劍才知道,在這里一天只有兩頓飯,而剛剛用飯的時候,二人內(nèi)心還有些慌亂,沒有多食,此時知道今日不再有東西吃,二人不免有些后悔,尤其那魚肉的鮮美留在口中,足以讓二人反復(fù)回味,也只能是回味。
飯后,祝菜拉著二人在道觀周圍一通忙乎,碩大的山石被他們推動了好幾塊兒,本來就沒吃什么東西,干完這些活兒,二人癱坐在地,祝劍問:“推它們干什么?”
“公子說今晚有野獸來?!弊2艘稽c(diǎn)不見疲憊,做著收尾的活兒。
“四公子說來便一定能來?再說,就這幾塊兒大石頭,山中野獸便不來了?”祝鐵不可置信的問。
祝菜點(diǎn)頭:“公子說管用,便真的管用!按理說你們上山,公子理應(yīng)昨日便知,應(yīng)是昨日多吃了一片赤珠葉子,睡得久了些才忘了說。”
祝鐵和祝劍相互看了一眼,二人都沒再說什么,管家已經(jīng)死了,還用再說什么呢?
臨近黃昏,祝菜問二人想睡哪里?有兩處可選,一處是跟著老道睡在前院的破廂房中,一處是跟著他,睡在公子床榻旁的空地上。
祝鐵和祝劍沒有猶豫的選擇跟著祝菜睡。
祝菜說:“四公子有時候晚上會突然起身,你們別害怕就是了?!?p> “四公子……能動?”祝鐵問。
祝菜點(diǎn)頭說:“自然能動,四公子只是虛了些,做什么都少有力氣罷了?!?p> “四公子能走?”祝劍問。
祝菜想了想點(diǎn)頭道:“應(yīng)該能走兩步,不然半夜怎會站到我身前?”
“你沒見四公子走過?”祝鐵焦急地問。
祝菜搖頭說:“如今已經(jīng)好很多了,我們剛到道觀的時候,四公子一動不能動,更不能言語?!?p> 祝劍急道:“只看眼下四公子的樣子,咱們?nèi)绾位亓纸???p> 祝菜說:“急什么?四公子說能走時,自然便是能走了,你倆只管安心的住著?!?p> ……
沒等天黑透,祝菜躺下翻了一個身便睡著了。
可祝鐵和祝劍睡不著,不說直接睡在地上,無被無褥,甚是不舒服,只祝菜的鼾聲便如同打雷一般,二人便是想睡也難!
二人幾次好奇的看向床榻之上,四公子躺在那一動不動。
二人各自想著心事,翻了幾次身,好不容易困意終于襲來,迷迷糊糊中,二人忽聽外面?zhèn)鱽韱鑶杪?,像風(fēng)聲,也像野獸粗重的喘息聲,更像是人的嘆息聲,二人剛剛迷糊的腦子瞬間便清醒了。
二月樹
求收藏這事應(yīng)該怎么說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