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安鎮(zhèn)。
王行拜訪了慕鋼柱和秦卿染,奉上事先準(zhǔn)備好的禮物,算是遲來的祝賀禮,祝賀兩人修成正果。
令人驚訝的是,崔晴雪也在。
“王兄~”
見到王行她很是喜悅,小腳連動,噔噔噔跑了過來。
晚宴。
慕鋼柱講述了之前王行離去,傭兵團執(zhí)行傭兵任務(wù)的事情。
秦卿染遇到危險,慕鋼柱大顯神威,明白了其對他的重要性,所以最終接受了她。
身旁,崔晴雪補充,懷疑是秦姨故意試探的,若是慕叔再不接受,她恐怕就要徹底死心了。
她聲音很小,生怕兩人聽見。
聞言王行啞然失笑,覺得不管過程如何,至少結(jié)果很好。
當(dāng)聽到此次獸潮大亂時溫芷蘭大顯神威,一力斬殺了數(shù)頭液輪境的魔獸時候,王行很是驚訝,方才明白性情恬淡的溫芷蘭其實很不簡單。
第二天,在崔晴雪的陪同下,他拜訪了溫芷蘭,賓主盡歡。
依然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娘埐?,吃得王行有些撐的慌?p> 飯畢,三人漫步在清幽竹林內(nèi),午后斜陽穿透竹林投下道道光斑,風(fēng)聲颯颯。
溫芷蘭溫聲道:
“聽晴雪說你的目的地是不法地帶嗎?”
“對?!?p> “……那個地方很危險,會有數(shù)不盡的爾虞我詐、血腥廝殺常伴在你身旁,你已經(jīng)想清楚了么……”
“想清楚了,我……”
溫芷蘭毫無征兆出手,她素手連舞,劃出道道玄奧軌跡,虛空中,一朵冰蓮綻放。
無瑕冰蓮在眼眸內(nèi)無限放大開來,王行瞳孔驟縮,無數(shù)次血戰(zhàn)帶來的超人反射神經(jīng)令他下意識握緊拳頭,拳眼對外。
嗡~
獄陽火瞬息化作外凸漩渦狀真力護盾,與冰蓮撞擊在一塊,王行連退三步方才緩住身形。
“溫姨……”
溫芷蘭難掩眸中訝色,但還是致歉道:“小小試探,還請小恩公不要介懷?!?p> “我不介意?!?p> “小恩公已經(jīng)液宮境了?”
“嗯,三天前剛剛進階?!?p> “以小恩公的年紀(jì),倒也算是天賦異稟了。再加上如此機敏的反應(yīng),想必到那也是如魚得水。”
“承溫姨謬贊?!?p> 溫芷蘭贊賞出聲,王行客氣回話。
繼續(xù)漫步而行。
竹林清幽,她素手輕拈落在胸膛處的竹葉,倒映在清幽瞳孔之內(nèi)。
“再有一年,如果還是找不到晴雪的父親,那我就要放棄了……”
溫芷蘭輕輕攬住身旁的崔晴雪,幽幽嘆氣:“到時,就讓晴雪跟隨我前往本家,她的天賦比我好,不能一直耽擱下去?!?p> 清幽瞳孔內(nèi)有霧靄氤氳,扭曲了清翠竹影,有哀思流露。
王行也明白了為何晴雪沒有前往高級學(xué)院的原因。
“母親……”
崔晴雪輕輕依偎在母親懷里,兩人如哀慟至極的冰雪精靈,映入眼簾,帶給王行難言的感觸。
有的人能很好履行丈夫的責(zé)任、父親的責(zé)任,即使離去多年也被親屬所懷念著。
而有的混帳,卻只會被親屬所仇視,心心念念想著的事就是狠狠揍他一頓!
——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向你討一個說法!
高大偉岸仿佛能摘星拿月的深沉背影在眼前崩碎成塵,王行再次下定決心。
行至竹林出口,溫芷蘭停下腳步,目送兩人。
“晴雪的父親叫崔宏,如有機會小恩公也請幫我留意一二?!?p> 身后,傳來溫芷蘭的聲音,雖然覺得晴雪的父親很可能已經(jīng)故去,王行還是滿口答應(yīng)下來。
“以后想必是很難再見到王兄了。”
臨至分別,崔晴雪也有些低沉,“能認(rèn)識王兄這么一位可以放心依賴的兄長,是晴雪的幸運?!?p> “能認(rèn)識晴雪這樣可愛的妹妹,也是我的幸運。”
王行有些試探性的伸出手掌,帶著些許不易見的怯懦感,見其沒有絲毫抗拒之意后方才放心落在其如雪青絲上,輕輕撫摸,浮起一絲緬懷笑意。
晦暗記憶里,妹妹歆然的身影若有若無,埋葬在一片零亂廢墟之內(nèi)。
“王兄~”
輕柔的撫摸令空靈少女不由愜意瞇上了雙眼,臉頰微紅,似乎還帶著些許羞赧。
“再見面時,晴雪可不要忘了還有這么一位可以信賴的兄長哦?!?p> “當(dāng)然!”
“呵~”
他輕輕擺手,混入人群,漸行漸遠。
傭兵商會,恰有一家商會正在雇傭傭兵往大關(guān)城轄下的極北邊境副城燕城送貨,王行加入進去,隨著商會出發(fā)。
一路并不平靜,有魔獸襲擊、盜匪劫掠,還有幾路商會據(jù)點需要補充物資。
所幸都在可以輕松處理的范疇內(nèi),液宮境的王行表現(xiàn)相當(dāng)不錯,引來商會長贊許,獎勵了許多金幣。
不過對于如今的王行來說也是毛毛雨了,錢源贈予他的一百萬金幣,留給甄叔一半,還有一半兌換成金幣俱都堆在了腦域里的涅槃島上。
可以說,很長時間他都不用再為金幣而發(fā)愁了。
燕城外,落日夕照,彤紅的丘陵綿延起伏,如蜿蜒蒼龍伏游大地。
沿著大地向東北方向斜行,再有兩百公里就可進入不法地帶,這次王行選擇的是最短路線。
和著颯颯風(fēng)響,他收起地圖,開始一路前行。
風(fēng)聲漸大,不知何時,遠方彤云深處多了一抹陰翳。
——要變天了么……
王行搖搖頭,計劃尋一處可以修整的地方。
咻!
風(fēng)聲忽然過分喧囂,天際,彤云罩頂,宛若巨大陰翳織就的羅網(wǎng)。
眼前一暗,覺得很不對勁的王行下意識抬起頭來,瞳孔驟縮,肋插雙翅的黑虎上站著一人。
那人一襲黑袍,威嚴(yán)深沉,低下頭顱,宛若俯似螻蟻,“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p> 他也的確有這個資格,周身涌動的黑色真力有若實質(zhì),壓迫得王行不由伏低身子,毛孔大張,有些戰(zhàn)栗。
他昂首望天,異常冷冽,“你是誰!”
“常攔山你認(rèn)識嗎?”
“常攔山?!”
“且不要做無畏抵抗,免受皮肉之苦,隨我前往山寨。”
常攔山,季五斕,血斗場的黑燈四象陣,以黑燈為標(biāo)志的黑燈寨?!
大腦急速變換,諸多信息串聯(lián),帶來篤定聯(lián)想,王行反應(yīng)過來,這是與赤焰寨、金虎寨齊名的大山寨!
他腳步連動,帶動身形,如游龍當(dāng)空,瞬息百米,就要逃竄。
這是一品武技——游龍步。
雖然不知道此人想要活捉自己的目的,但他本就與黑燈寨有過節(jié),想必絕不是要請客吃飯!
“哼!”
而見王行逃竄,那人一聲冷哼,真力洶涌,黑袍鼓動,如雄鷹展翅,瞬息臨近王行,大手如鉤,在王行的視角內(nèi)無限放大,幾要遮天蔽日。
他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腦域里,紅掃視光幕一角,若有所思,素手曲張不定,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
黑燈寨。
一處昏暗房間,石臺上擺放著各種精妙儀器,中央石椅上,王行被捆縛在上,導(dǎo)管插入手臂血管,源源不斷地抽取血液直到石臺上的一處器皿內(nèi)。
有三人圍攏在石臺處,先前擒獲王行的黑衣人霍然在內(nèi)。
“這小子可真是自投羅網(wǎng),一頭撞進我黑燈寨的領(lǐng)地內(nèi),到也算是個樂子?!?p> 一男子嘿然冷笑,另一男子同樣冷笑:“這小子可不簡單,我們的盟友高家不就狠狠載了個跟斗嗎,待會看我一刀一刀活剮了他,看他到底是有什么神異在內(nèi)?!?p> “鄧鋒!常林!現(xiàn)在不能殺他!”
黑袍男子微微蹙眉,有些不滿。
“是,方耀大哥!”
可以看出這方耀是首腦,在兩人心中該是很有威嚴(yán),只是一句話兩人便有些緊張。
“短短八個月,就能從無到有,從開脈都沒有的武者修煉到液宮境,這小子可能是體質(zhì)特殊,還是要好好研究才是?!?p> 方耀深沉出聲,輕拍了拍王行臉頰,“小子,既然醒了,就別裝了?!?p> 見被識破,王行索性也就不裝了,睜開雙眼,冷視三人,“你對我倒是關(guān)注,就連我修煉了多長時間都知道?!?p> “當(dāng)然,你能戰(zhàn)勝比你還高一個小等級的高然,這本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按理說整個扶蘇帝國都不應(yīng)該有能越階戰(zhàn)勝他的人才對,所以我對你關(guān)注很正常。不過不論你是得到了什么神秘功法、靈物還是什么體質(zhì)、血脈特殊,都會被我原原本本地給研究出來,然后剝離?!?p> “到了那時,你也就沒什么價……”
一片昏暗當(dāng)中,有細微漣漪蕩漾,仿若扭曲了大氣,威沉氣勢如浩瀚山岳。
察覺到異樣氣息的方耀話聲越來越低。
“是么,既然如此厲害,不如也研究研究老夫,如何?”
“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