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生趕忙上前,攔住了那兩個抬尸的人。
“這里發(fā)生了什么,為何會死這么多人?”
“外鄉(xiāng)人,別多事,快快離去。”
那兩人似乎很顧慮,一邊回答著,一人搬著門板一側,稍一用力,便隨意地將上面的尸體倒在了地上。
隨后,他們不愿再搭理徐長生,逃也似的轉頭便走。
“哎……”
徐長生剛要阻攔,不經(jīng)意一低頭,卻發(fā)現(xiàn)方才的尸體一不小心,已經(jīng)從草席上滾落了出來。
那具尸體似乎才剛剛死去,枯黃的皮膚似乎還尚存彈性,整具身體也沒有變得僵硬。
詭異的是,他的身上從頭到腳,竟遍布了如水痘一樣的膿皰。
這些膿皰密密麻麻,有的足有棋子大小。外層的皮膚已經(jīng)徹底潰爛,破碎的膿皰之中流出了淡黃色的膿水,混雜著絲絲縷縷的鮮紅血絲,邊緣如已經(jīng)腐爛了般微微發(fā)白。
最為恐怖的便是臉部,已經(jīng)完全看不清了五官的模樣。膿皰已經(jīng)深入皮肉,腐蝕出了森森白骨,眼珠如同黑洞,牙床外露,猙獰異常。
再放眼四周,卻能夠看出,其他的尸體似乎也是一樣的死法。
難道是傳染病……徐長生在心里暗自思索。
這個村子實在太過詭異,他不愿在這個惡心的地方多呆,急急忙忙想要離開。
然而太陽西落,再往前已經(jīng)沒有了其他可以住宿的地點。內心稍做掙扎之后,他還是硬著頭皮沿著小路繼續(xù)向前,很快便找到了那兩人所居住的村子。
然而明明是傍晚時分,村子中卻異常的安靜,枯敗的街道上空無一人,放眼望去,僅僅只有零星幾股炊煙飄出,晃晃悠悠,如同村子僅存的一縷活人的氣息。
就在徐長生四處打量的時候,旁邊的一間小院的門卻忽然推開了。
一個佝僂老人被村婦送出,二人相互道別。
“……若是熬不過今夜,明天一早,也盡快送到山上去吧?!?p> 老人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村婦不言語,只是不停地抹著眼淚,僵硬的點頭。
“老丈,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何我看旁邊的山坡上,堆積了很多死人?”
徐長生趕忙上前詢問。
老人輕輕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
“小伙子,你是外地人,還是盡快離去吧。村里的人都得了一種怪病,要是你也不小心染上,豈不是冤死他鄉(xiāng)。”
徐長生苦笑著回應道。
“這里方圓不見人煙,難尋客棧。還請老丈收留小子一晚,行個方便?!?p> 見徐長生氣質不凡,不像一般人,又似乎對怪病并不懼怕,老人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他帶著徐長生一路向村內前進,路上便講起了村中怪病的由來。
原來早在一年前,這種怪病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一開始感染的人很少,只是偶爾會有人身生膿瘡,因此并沒有被村中的人重視。
然而時間久了,越來越多的人被感染,患病的人往往精神失常,口中說著瘋言瘋語,高燒不退,用不了多久,便全身潰爛死去了。
如今,每隔一兩天,便會有人死去,而已經(jīng)感染膿瘡的人更是十有八九。原本人丁興旺,還算熱鬧的村子,如今已經(jīng)是人煙稀少,眼看就要亡村了。
說話間,二人已經(jīng)來到了一戶門前。
“村中人去的太多,留下了大片空房。這一間還算干凈,你今夜就睡在這里吧。”
“多謝老丈?!?p> 徐長生客氣的拱手行了個禮。
就在這時,一個小孩卻不知從何處跑來,一頭撞在了徐長生身上。
徐長生轉頭望去,恰好看到一個女人手中端著一碗水,晃晃悠悠追了出來。
“二狗,快喝水!”
“我不喝!”
小孩子一下躲到了老人身后,害怕的看著走來的女人,聲音沙啞的喊道。
“那水里有死人的味道,我不能喝!”
“死孩子胡說八道,水里有什么死人的味道?”
女人表情有些不悅,伸手便要去拉老人身后的小孩。
小孩抱著老人的腿,死活不撒手。
“我都看見過,那個水井里有死人!”
聽見小孩子的話,老人和女人的表情都微微發(fā)生了變化。
女人見有外人在,似乎不愿多說什么。再也不顧孩子的哭喊,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硬生生拉著回家去了。
徐長生站在后面,不禁陷入了沉思。
“出門在外,諸事小心。熬過今夜,明天便早些上路吧?!?p> 老丈回頭向徐長生叮囑完畢,便自行離開了。
難道這里晚上,還會發(fā)生什么?徐長生敏銳的品味到了其中不對勁的味道。
入夜,村民死去大半的村莊,安靜的可怕。
外面連風聲都聽不到,破舊的窗戶外是昏暗的天空,泛著隱隱的暗紅色。
徐長生吃完了冷干糧,一如既往地坐在一旁打坐調息。
還是摸不到真氣的感覺……他在腦海中暗自煩惱。
真氣是中三品練氣期主要錘煉的內容,練成之后,戰(zhàn)斗便不再拘泥于一刀一劍招式的形式,開始向著以氣馭劍,乃至于真氣化形等更高級的方向發(fā)展。
雖然此時的自己,還處在煉體的下三品時期,但下三品到中三品,也就是武道七品到六品的過渡,是卡住了無數(shù)武道修煉者的坎。
如果不能提早準備,臨時抱佛腳,只能花費更多時間。
然而,那一絲一縷真氣,留存于體內,既不知其從何而來,又難尋其游行蹤跡。練氣一事,實在是一道高山,而自己連登山的第一步臺階,恐怕都還沒有找到。
就在徐長生暗自煩惱之時,卻聽見門外忽然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那聲音好像是個人,慌張的在路上狂奔,失聲大喊著。
大半夜撞邪了?!徐長生趕忙提起刀,推開門便走了出去。
卻見空曠的街道上,一個衣衫破爛的男人,如同中了邪一般,發(fā)瘋似的左右躲閃著。
四周明明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但他卻兩眼瞪得渾圓,止不住的打喊,像是看到了什么最為恐怖的事情。
“……別過來!你為何回來!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