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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引

第五章 英雄淚

神魔引 東海無名氏 9363 2024-05-27 08:00:00

  過了三分鐘左右,對方宗門的人已經(jīng)全部趕到了這里。兩邊的人在天空中對峙了起來,對方不禁對玄門也高看一眼,不但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問題,還早早的就在此布置了大陣,那威力讓他們微微皺眉。

  大長老一次一看,對方足足上千人,好幾個人的氣息不比自己弱,確實己方并不占優(yōu),想要攻打人家的山門,有些癡人說夢了。

  對方也有些忌憚玄門的實力,此時缺少了護山大陣,要是真的廝殺起來,他們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眼前的眾人,實力比他們也差不了多少,剛出來還沒享受呢,誰也不想不小心隕落。

  對方一個長老站出來,用上古語言質(zhì)問玄門為什么派人來入侵他們的山門。

  玄門這邊,在大長老的允許下,白門主站了出來,直接開口說道:“那些長老弟子,剛出世沒有搞清楚方向,不小心誤入了貴宗山門做客。可能中間有些誤會,怎么能說是入侵了。如今天地如此之大,足夠你我二宗各自發(fā)展,彼此的距離這么遠,不管是我們還是你們,都無法延伸管理這么大的區(qū)域,不然下一個宗門真的來打,可就守土乏力了。合則兩利,如果兩家強行開戰(zhàn),勢均力敵,大概率不用別人來攻,兩家先同時滅亡了?!?p>  對面一個長老出言諷刺:“你們還能一直躲在這陣法里不成?即便付出點代價,但是你們這波人,我們也吃得下。”

  白門主微微一笑:“你們這些人,應該就差不多是一半左右的實力了吧。的確,兩千多上古傳承的弟子,算不得少,甚至可以說是這附近屈指可數(shù)的。不過我們玄門,上古的時候能和你們齊名,現(xiàn)在不好意思,也差不了多少。先不說門內(nèi)鎮(zhèn)守的弟子,就我們來此這不到一半的幾百人,真要吃下,吃得下嗎?再把鎮(zhèn)守的弟子都叫來,還是打算來個一換一,都這么不要命了?”

  白門主直接打斷了那個人剛要張嘴說的話:“你我都是成年人,說話不要太意氣用事,也不存在誰嚇唬嚇唬對方就可以的事情。你可以打聽一下,我玄門白首的名頭,在你等出世之前,在此地也是說一不二,一點一點的打出來的地盤,滅族之戰(zhàn)也不是沒有做過。要是真比狠,就算是你們還有底蘊,我們玄門就沒有嗎?你要執(zhí)意戰(zhàn),那便戰(zhàn),生死有命!”

  這句話一出,后面的眾長老早就提前演習好了,全身氣勢全部升起,看上去底氣十足。

  對面摸不清玄門虛實,他們倒是也想派探子去刺探,現(xiàn)在的宗門雖然也是一流宗門,可是根本沒有手段打進玄門,甚至那宗主直接說,自己的宗門都快被滲透成篩子了,派探子去打探玄門,轉(zhuǎn)頭探子就叛變了。

  對峙了一分鐘,白門主直接開口說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p>  對方有個人著急的大喊:“等等,這什么意思?”

  白門主抿了抿嘴,這都差點打起來了,這是哪來的活寶。他繼續(xù)說道:“你我雙方,作為此時的兩個大勢力,你打敗了我,也不可能管控的了這么大的地盤,我打敗你也是一樣的道理。而且誰知道會不會有更強的宗門馬上就要來了?不如我們聯(lián)手,合作自保,活下來才能談別的。你們只需要思考三個再決定開不開戰(zhàn):第一,能不能有把握打敗以至于全殲我們;第二,能不能保證管控這么大的區(qū)域;第三,能不能保證沒有比你們更強的勢力來吞并你們?!?p>  隨后白門主就退到了大長老的背后,盡管他確實氣魄很大,但是在對面這么多的化神境高手的面前,那股無形的壓力還是很強的。

  對面的人大概是在彼此心神交流,玄門的人也不急,此時只能等了,大不了就是戰(zhàn)一場了。

  良久,對方的掌門出列,讓玄門的話事人一敘。白門主立馬恭敬的朝著大長老一彎腰,他可不想這時候被諸葛星陰一把,萬一他把自己推出來,以后沒自己好果子吃。

  對方的掌門頭戴紫金冠,和大長老雙方互揖:“好個白門主,不愧是一代霸主啊,這問題說的確實存在,讓我等不得不避戰(zhàn)。但此次你們的人確實入侵在前,這卻是無法狡辯的。我也不難為你們,但是咱們要以大道之誓來保證。第一,我把你們的人給放回去,但是你們要按照上古的規(guī)矩,賠對應的補償。第二,你我結(jié)為盟友,三百年內(nèi)不得互相侵犯、不可坐視對方危急而不理。第三,你們從之前玄門的內(nèi)門弟子中,年齡十歲以下的修道苗子,給送過來三千,十歲到三十歲之間的,送來一萬。”

  大長老點頭說道:“第一個理應如此。第二條也可以答應,你我互為倚仗,也算是好事一件。第三件嘛......”回瞥了一下白門主,他只得苦笑著站了出來:“第三個條件,卻是有些難為人了。就算是在我玄門,十歲以下的修道弟子也比較少,三十以下的也非常少,這些數(shù)量確實有些難為人。不過普通弟子是否可以?”

  對方的掌門搖了搖頭:“你也不要拿普通弟子來騙我,玄門內(nèi)門弟子和普通弟子的實力及資質(zhì),雖然之前你們沒有準確的探測手段,但是也大差不差。必須是內(nèi)門弟子?!?p>  白門主一咬牙:“那確實數(shù)量不足。這樣吧,十歲以下的五百,十歲到三十的三千,三十到六十之間的一萬,如此可行?多了實在是拿不出來了?!?p>  對面的掌門微笑不語,旁邊的一個長老見此,立馬大喝:“既要結(jié)盟,又何必這么討價還價不爽快,虧白門主也是一名霸主。這個條件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達成,那只有戰(zhàn)了?!?p>  只是雙方此時,早就明白,既然能談,說明今天就打不起來了,只有幾個傻了吧唧的長老,此時比較緊張,還以為真的可能隨時動手了。

  對方一個人無奈的戰(zhàn)了出來,是對方的那個宗門天星宗的宗主,不過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開始改名了,改為神道宗,這是那個上古勢力的名字:“白門主,多日未見,物是人非啊。玄門的底細,雖然不太清楚,但是咱們作為伙伴多次一起戰(zhàn)斗,這點人員,還是可以拿出來的。至于三十以上的,白門主就不要說笑了,這些弟子心智堅定,已經(jīng)不是我們可以想辦法改造的,送過來一萬,怕不是有九千多的玄門眼線了。三十以下的,也是費心費力啊。所以,十歲以下的年幼弟子,必須三千。十歲到三十的,一萬也不能少的。這點數(shù)量對于玄門來說不至于傷筋動骨,但是對于我們來說,確實非常重要。你我也不必多加試探,我的為人白門主你也清楚。”

  白門主一笑:“哎,老柳啊,以后稱我為老白吧,別把我架火上烤了。既然結(jié)盟,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事就這么定了,只是我們的普通弟子比較多,那第一件事說的賠償能否就這么算了,人太多有些吃不了飯了。如果不嫌棄,這些普通弟子可以算作賠償調(diào)撥幾萬給你們,這樣對他們也是好事。十天后,請你們派人到我玄門一敘,順便接走這些弟子。方今人族式微,請務必對這些弟子傾力培養(yǎng)啊。”

  對面的柳宗主看向那古勢力的掌門,對方微微點頭算是應承下來了,于是這個柳宗主想了想哈哈笑道:“普通弟子給我們?nèi)f吧。老兄你的手段我還是了解的,再多了我枕邊人都會成了你的眼線了。”

  隨后大長老與對方的掌門對天盟約,天空中平日劃過一道閃電,算是正式生效了。隨后這個宗門的人先退去了,玄門的長老把布置的材料給盡可能的收了一下,折損了不少,帶著那些被放回來的長老弟子,也撤退了。

  回到宗門后,白門主第一件事就是和大長老說,自己偶有所得需要閉關,躲出去避避風頭了。大長老也不為難他,就囑咐他修行為重,賜下了一點法寶和丹藥。

  白門主猶豫了一下,還是向大長老說道:“大長老,晚輩雖然屬于天柱峰,但是現(xiàn)在看大長老這山峰山清水秀,心里突然有所感,覺得此次閉關在這里要更好一些。不知道大長老能否允許?!?p>  大長老一愣,隨后明白過來,笑著搖了搖頭,就讓白門主自己挑地方閉關就行了。

  白門主選擇了距離這峰頂比較近的一處無人居住的院落,進來后先給天柱峰的峰主傳音告知了情況,對方也是一個野心家,不然不會這么早就嘗試與外界聯(lián)系,說了幾句就明白了什么情況,囑咐白門主好好修煉,有問題隨時聯(lián)系他,不要怕麻煩。

  白門主想要的就是這句,立馬答應下來。

  放下傳音符,打量了一下這個小院,和別的地方的一樣,除了院落的外墻,里面的家具等全部都腐朽了,想了想,現(xiàn)在外面也沒有什么好的木材,前些日子已經(jīng)傳令讓門下弟子開始種植大量樹木,玄門原先的一些家具也都陸續(xù)的搬到了這些主峰,之前的山峰就給了外門弟子用。只是搬來的少量家具,也遠遠不夠玄門內(nèi)部這么多地方用的,等樹木都長起來,稍微好一點的長的再快也得幾年時間,尤其那些名貴的,就算是培養(yǎng)得當,能夠壓縮幾倍的時間,可是也需要不少的年頭。

  想到這里,覺得每次都是一堆煩心事,有時候真想把權力都讓給諸葛星,讓他自己去琢磨吧。但是自己又天生是個勞碌命,閑下來幾天就難受,就算是閉關,自己最多的時候也就一兩個月。第一是之前的天地不允許,怎么閉關也超不了太多,第二就是自己太厲害了,閉關一個月比別的長老閉關一兩年效果都大。

  當年,誰又不是舉世無雙呢,十幾億人里都自認天賦絕頂,就算是放眼全球,年輕的時候不服輸,和其他國家的不管的是一些大賽還是暗地里都交過不少次手,哪次弱過了。生也逢時,趕上了好時間,生不逢時,略微生的有些早了,過早就要挑起這么重的擔子,年紀比陳道等人整整大了一輩。

  嘆息一聲,白門主先在院子里挖了挖,隨手種下了一些花草樹木的種子,隨后細細的培土、施肥,并且擺弄了幾個小的陣法在每個植物的上面。修道天才,哪里是只會打打殺殺的,這些陣法及旁門左道,都略通一二,指的是門內(nèi)高手排名,自己在這些方面都可以和第一二名一較高下。

  花了足足半天時間,才把這些東西弄好。眼見月亮已經(jīng)來到了中天,從儲物戒指里翻出了一張?zhí)梢?,又拿出來了一壇酒,扯出一塊藍布蓋在身上,拿出一盤子豬肉,手指微微一點就烤好了,就這么坐了下來,輕輕搖晃著,看著天上的月亮發(fā)呆。

  多少年了,自己從來沒有再睡過,每天不是修煉就是在謀劃,放任諸葛星奪權,也算是兩個人之間的一個默契,不然門內(nèi)豈不是一潭死水,門外的對手都太蠢,遠不及諸葛啊。

  喝了一點酒后,他想的越來越遠。

  當一個人想醉的時候,酒只是一個引子,可能一口就醉了。當他不想醉的時候,喝再多也只是吐。

  越喝越多,意識越來越模糊。想起來自己年少意氣風發(fā),成年后心比天高,隨后結(jié)識了自己的妻子,然后生下了三個孩子,只是可惜,自己的父親沒有看到自己娶妻生子這一天,這也算是他人生最遺憾的事情之一了。

  而后自己年紀輕輕,繼承掌門大位的大伯就在一次任務后去世了,許多人都覺得是他做的,畢竟當時的他不管是實力還是影響都不弱于自己的大伯了。只是他們一脈都知道,這不過是諸葛一脈給故意敗壞他名聲罷了。

  諸葛啊,頗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要是沒有自己,也算是幾百年難見的天才,在自己沒有橫空出世的時候,他是門內(nèi)最耀眼的新星,做任務又快又好,參加大賽同齡人中也是無敵的存在,歷次國際大賽九勝一負,這一負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當時的自己還在經(jīng)歷魔鬼般的秘密訓練,直到自己的父親生病去世。

  那一天,他找到自己的大伯,說自己不想再默默的訓練了,本來是想等他成年后再一鳴驚人,但是他的父親等了一輩子,沒等到他成名的那一刻。

  一向低調(diào)的門主一脈,一般都是過十多年推出一個成年已久的弟子,向門內(nèi)展示自己一脈的實力。這次反常的提前推出了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少年。

  這個少年很沉默,他用的只有一把劍,劍招一點也不華麗,出招霸道至極。

  門主一脈的劍法,多是走的輕靈飄忽一套,雖然不乏王霸之劍。只是這個少年的劍,招招中正霸氣,大開大合,若是遇到讓他值得正面的對手,打斗時間長了,這個少年就像瘋狂了一般,出手狠辣,似有說不盡的戾氣。

  從他出現(xiàn),門內(nèi)左右的人都得往后靠,這個少年沉默但是又狂妄,所有年輕一代都不是他的對手,諸葛星屢次要和他決斗,都被雙方的長輩給攔了下來。

  隨后不管是國內(nèi)還是國際的比賽,玄門要么只派出諸葛星,要么就是只派出他去。亦或者是做任務,兩個人接到的任務也從來是不一樣的。玄門雙星的大名不但在國內(nèi),也在國際上聲名鵲起。

  諸葛星一直知道自己的實力高低,絕對理性,暫時不敢向比自己年紀大太多的人挑戰(zhàn),只敢在同齡人中斗狠。但這個少年在他十八歲的時候,就勇敢的向著上一輩成名的高手發(fā)出了挑戰(zhàn)。

  那一天戰(zhàn)的很辛苦,即便是筋疲力盡手段盡出,他也沒有戰(zhàn)勝那個老一輩的高手,不過雖敗猶榮,門內(nèi)的不少高手都說,再給他五年時間,勝敗未可知。在第二年他再次發(fā)起挑戰(zhàn),這次只用了半個小時,他就戰(zhàn)勝了對方。

  只是臉上沒有一點喜悅,反而比較落寞的走了。在他看來這一切完成后,就沒有什么意思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在乎的人早就不在了,這遲來的勝利,索然無味。

  隨后的日子里,他覺得一切都無趣,開始主動接那些危險的任務,越危險的才越有意思。

  在一次任務中,他身負重傷,和那些老套的故事一樣,他被一個姑娘給救了,那個年代,普通人還是物資非常貧瘠的,一切都是按計劃供應。

  看他一身的傷,也不像好人,這姑娘也不敢把他交出去,也沒有錢去給他拿藥,只能用一些偏方給他治療。

  靈氣雖然稀薄,但是他也早就有了二階修為,只是當時重傷打不開儲物戒指,只能看著那些效果一般的草藥往自己身上抹。足足十來天,他才恢復了實力,拿出了點丹藥吃了下去,僅僅一天,骨裂的他就可以走動了。

  本來應該盡快返回宗門,但是破天荒的,他想當個廢人,就這么躺著。那姑娘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好了,每天還是給他抹點草藥,想辦法給他點難喝的粥。

  從小的訓練雖然苦,但是他還從來沒有為吃的發(fā)愁,更何況是吃這么難吃的東西,量還這么少。

  他聽不懂這個姑娘和她母親說的一些話是什么意思,他和這個社會脫節(jié)太久了。第二天,這個姑娘又出去后,他悄悄的跟著,看著他們勞作,辛辛苦苦的種植著那些口糧,看著領回來的那一點點糧食,母女二人都不夠,更何況還得給他喝一半。

  跟著那個女子,他才知道,每天原來她要跑這么遠才能采來那些草藥,近一點的地方,草都快被薅光了。

  雖然有些自私,但是鬼使神差,他還是假裝沒好,當姑娘問他是否餓了的時候,他還是點頭把粥喝了下去。

  在這狹小的房間里,蚊子不斷,天一黑就沒有了光,舍不得點燈,電還沒有通過來,這個山村比較閉塞。沒有玄門內(nèi)大殿那么的金碧輝煌,但是他竟然莫名的很安心。

  又待了十天,這母女二人的矛盾已經(jīng)比較尖銳了,母親和自己的女兒說,家里只有她們兩個,自己都養(yǎng)不活,更何況老是有人故意欺負她們?,F(xiàn)在再加上一張嘴,而且這個人還不知道是不是好人,不如趁早把他給交出去,讓這姑娘也別犟了,村支書家的傻兒子也很好,人家都答應了以后她家的吃飯完全不會成問題,會再給三尺藍布二十斤豬肉還有五百塊錢,其余的東西也少不了。

  他趴在自己的小角落里,有些好奇三尺藍布二十斤豬肉有什么珍貴的嗎,五百塊錢也不多,他出任務總是要帶現(xiàn)金的,每次花掉的比這多多了。他很沉默寡言,但是他又非常聰明,他不明白這么漂亮善良的姑娘,為啥就要因為這么點東西就嫁給村支書家的傻兒子。莫名的他對那傻兒子也起了一絲敵意,打算第二天去看看那傻子什么樣。

  第二天找了個機會,跟在那婦人后面,見到了那個所謂的傻子,確實不精明,在他看來長的和豬一樣。不過想想自己就是一個過客,玄門和這世俗是兩個世界,自己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黃昏,這次那女子勞作回來的早了一些,早早的煮了一鍋粥,給他盛了一碗。他小口小口的喝著粥,喝了這么久,雖然已經(jīng)覺得不難喝了,但是也絕對不好喝,他愿意多喝一會。

  當他正喝著粥,姑娘背對著他,和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這是這么多日子來她說的最多的時候,往常她都是干活回來后,給自己粥以后就沉默的坐在那里。

  一碗粥終究很快就喝完了,姑娘把碗筷收拾了起來,大陶瓷碗的邊沿都有一個缺口。姑娘告訴他,他就得走了,看他還站不起來,但是也沒辦法,村里人知道了會報官,有人就會來抓他。今晚自己就會扶著他,把他扶到山里的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稍微偏僻一些,但是有不少吃的,那里也有草藥,到時候他可以自己采一下來療傷。

  “你這人剛來的時候渾身是傷,一看就不是好人,報了官就會有人來抓你了,現(xiàn)在據(jù)說很嚴的,搞不好會掉腦袋。把你送到別的地方,只要有人看到你,就會報官的,你跑不了。不如你去那里,我把我家的菜刀給你防身,那里有個山洞,我?guī)湍惆褨|西多準備一點,過幾天再去看看你,你自己多注意點應該會沒事的?!?p>  夕陽的陽光灑進來,落在女子亂糟糟的頭發(fā)上,看上去居然還非常好看。

  他笑了笑:“那你呢,真打算嫁給村支書家的傻兒子啊?!?p>  女子臉一紅:“你都聽見了?唉,吃不上飯的,能吃飽也不錯了。這都是命,得信。”

  他隨口說道:“那你可以逃啊,這么大人了,為什么要嫁,你愿意嗎?”

  這個女子忍不住笑道:“你這人說話真不著調(diào),都像你這種街溜子一樣到處游蕩嗎?沒有證明,走不了多遠就會被攆回來的,而且我媽也得吃飯啊,我總不能扔下她啊?!?p>  “那你真的要嫁給那頭豬?。俊彼室鈫柕?。

  “你這人,怎么能動不動喊人是豬呢。嫁給他也沒辦法,不然哪有更好的選擇。天黑了,總得想辦法撐到第二天天亮才行。不過,他倒是確實和豬很像?!迸游⑽⒁恍?,借著這已經(jīng)開始變暗的天光,居然看上去非常耐看。

  “換個人嫁也行啊?!彼钟行┚o張的攥了一下。

  “你這個外鄉(xiāng)人啊,說話賊有意思,還換個人嫁。別人家也都吃不好,這平白娶一個多兩張嘴。而且他家放出消息了,誰家還敢和他家搶啊?!?p>  “那這豈不是舊社會的強娶民女了?”

  “這不算強娶,只是條件在這,只能嫁。沒人敢和他家爭啊,我也沒別的人可以嫁,年紀到了,總得嫁人?!?p>  他費力的咽了一口口水,緊張的汗都出來了,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努力讓聲音顯得不是那么緊張:“怎么還沒人敢娶呢?你們村的不行,別的村的還不行嗎?”

  女子回頭苦笑:“十里八鄉(xiāng)的,誰家不知道他家,這些村就這么幾戶村霸,哪有敢的,要不然誰愿意嫁給這個傻子。”

  “他不是還給三尺藍布二十斤豬肉,還有五百塊錢嗎?”他努了努力,還是沒敢說出口,只得轉(zhuǎn)移了一下話題。

  “你這個人,故意取笑人了不是?他家給的是多,但是我也不是奔著這點東西去的。要是只我自己,餓死我也不嫁。要是有人愿意幫我,哪怕不給東西我也嫁?!?p>  他努力的咽了一口唾沫,聲音有點大,那個女子問道:“怎么了,口渴了嗎?粥也不咸啊,你等著,我給你倒碗水?!?p>  “哎,我不渴?!彼凶×诉@個女子:“那要是有人不怕他家,也可以拿出這么多東西,不,比這還多,也可以給你們母女倆吃上飯,只是地方遠點,你嫁不嫁?”

  “嫁。不對,你該不會是人販子,專門拐賣小姑娘給山區(qū)老光棍當媳婦的吧?難怪被人打斷腿,年紀輕輕不學好。我現(xiàn)在看你不順眼了,待會你自己爬走吧?!?p>  “哎,我哪里是人販子,我不是啊......”

  “行了,管你是啥,雖然你被人打的這么慘,但是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覺得你不是壞人。你放心吧,待會天黑了會悄悄送你走的?!?p>  “不是,要是有人能做到那些,你嫁不嫁?”他眼巴巴的看著這面前的姑娘,又有些不好意思直視她明亮的眼睛。

  “嫁啊,只要是個正常人?!?p>  “正常人才行嗎?”他眸子里的光一下子暗了。

  “廢話,總不能找個缺胳膊少腿的,當然像你這種只是臨時斷腿的也可以,只要別再靠我一個人養(yǎng)一家子就行,養(yǎng)不過來啊。”

  “不,不不,是正常人,身體好著呢,長的也還行。也是好人,只是不是種地的。長的一米七左右,挺白凈的,也沒啥不好的習慣,家里還行,吃飯是絕對沒問題的,家里人也挺多的,就是父母沒了......”

  “父母沒了?唉,也是苦命人啊,那他日子也很難吧?”

  “不,不難,吃的上飯,也吃的很好,不用喝粥,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用只喝粥,可以頓頓吃肉,家里還有別的親戚,有錢,日子不難......”

  “我是說,他也很孤獨吧,所以日子很難。”

  “哦,哦,孤獨,確實有一點孤獨,不過慢慢就習慣了?!?p>  “嗯,你躺一會吧,待會我送你走?!闭f罷,女子就要離開了。

  “哎,你還沒說呢,你嫁不嫁?”他緊張的又問了一句,剛才這女子也沒給個準話。

  “嫁,怎么不嫁。就算他現(xiàn)在斷著腿,是在說胡話空話騙我,只要他敢娶,我就嫁?,F(xiàn)在不正經(jīng)干活,以后腿好了能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就行了?!迸蛹t著臉出去了。

  “斷著腿?斷著腿!”他稍微一想,大腦一片空白,這斷著腿現(xiàn)在不正經(jīng)干活,是不是就是說的自己。

  他直接爬了起來,這些天為了裝的像一些,臉也一直沒洗,從自己那小儲物戒指里找了找,除了丹藥就是幾件靈器,左右找了找,就只有一沓子錢和一點干糧,是自己殺的一種兇獸的肉烤的,還有自己的一件衣服。早知道問大伯要個大一點的儲物戒指,里面放上幾十尺的布和豬肉。

  將一件透明的靈器當作鏡子,用另一把長劍把胡子刮了刮,鬢角微微修了修,看著精神了一些,匆匆換了一身衣服,他拿起那一沓子錢和那點干糧,這算是自己能找到的好東西了,又拿出來了那些丹藥,刀劍是不合適的。他緊張的整了整衣服的角,輕輕的走了出去。

  出去的時候,女子正在和她的母親喝粥,兩個人面前的粥要更稀一些,都不滿碗。

  顧不得聽她們在說什么,他走到了她們面前,輕輕的把錢和那點干糧放下。

  “在下白首,我覺得我想娶你,也必須娶你。這是我的聘禮,如果不可以,再等我十來天,我回去準備,并且讓家里長輩來提親?!?p>  看著面前的錢,母女二人都沒搞明白,倒是這個女子先反應了過來:“你真是壞人啊,不然咋這么多錢?你快藏起來。不對,你的腿好了?”

  “嗯,好了。我不是壞人,我是一個大勢力的人。如果愿意,我可以和當官的合作,做個你說的好人。”

  那晚,這母女二人忐忑的跟著這個青年走了,年輕女子說服自己的母親,這是個好人,以后也會是個好人,甚至是個大英雄,絕對不會害人。

  幾十年過去了,白首在一直努力的做個好人,不去害人。他在接權后,做事仍然雷厲風行,但是更多的會去考慮一下普通人的生死。他主動去找官方合作,地位低一些也無所謂,只是踏踏實實的踐行著做個好人這句話,一直做到了人族危急。

  只是好人難做,在天變前,西南方向某個高原,神秘的一處山谷里居然提前出了一個秘境,里面有不少大妖,當時只有三階的就算是無敵了。更是有一個邪教與這些大妖取得了聯(lián)系,雙方聯(lián)手作亂,玄門奉命去鎮(zhèn)壓,情報有誤連續(xù)幾波都折損進去了。

  最后探明后,他們對這個邪教發(fā)起了決戰(zhàn)。門內(nèi)的高手都被牽制住,他的大兒子頗有他的風范,年僅二十三就修為到了二階,帶著上萬弟子毅然決然的踏入了那處山谷,上萬人和妖獸展開了生死決戰(zhàn),直到把妖獸給殺退進去,更是想辦法用門內(nèi)密器把那個秘境給重新封印了起來,只是上萬人沒有一個能夠出來。

  那時候,他的妻子就憂郁過度,不久就撒手人世。后來過了幾個月,他的眼線來報,諸葛星的大女兒,居然悄悄的瞞著所有人和他大兒子在一起了,此時幾個月了懷著的孩子掩藏不住了才被發(fā)現(xiàn)。要是沒有這場大戰(zhàn),可能他們早就要結(jié)婚了,雖然兩脈不合,但是他有那氣魄去主動低頭。

  只是從那之后,諸葛星對于他越發(fā)的敵視,處處開始加緊與他作對。倒不是因為他兒子這點事,許多人都在傳,是諸葛星好面子,接受不了自己女兒出了這么一回事。

  他覺得這事是自己孩子的錯,不能因為孩子沒了,自己就裝糊涂。雖然老婆兒子剛沒了,只剩下兩個未成年的兒子還需要培養(yǎng),他還是挑挑選選找了好多的寶貝,帶著自己一脈輩分最高的幾個人去諸葛星一脈那給自己亡子提親或者賠禮,不管怎么樣,名分總得給人家,不能讓一個小姑娘背負這一切。他相信諸葛星也不會去故意為難自己的女兒這么一個小姑娘,諸葛星雖然為人狡猾,但是人品還是可以的。

  只是去了后被臭罵了一頓,諸葛星并不是覺得兩個孩子有什么錯,也并沒有像之前兩脈的人一樣覺得,兩脈水火相爭不能結(jié)婚,他對于這些看的很開,該在一起的在一起,該競爭的競爭,斷然不會用小輩的生活來左右競爭。諸葛星憤怒不平的是,門內(nèi)這么多的高手,為什么他一定讓自己的兒子去領兵做這個,還把那密器給了自己的兒子,年輕人都沒有好好享受幾年這個美好的世界就結(jié)束了自己的性命。

  從此之后,每見到一次門主一脈的,諸葛星都會怒罵一句懦夫,后來罵夠了,都懶得正眼看他們了,生下來的孩子,這么多年了也沒讓白門主見過一次。

  舉起酒壇,對著天上的明月,輕輕的示意了一下,隨后狠狠的喝了兩口。白門主手一攤,就這么醉的睡了過去,一行清淚劃過了這個亂世梟雄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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