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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朱家老二,打造海上日不落

第三十一章 這竟又是朱棪挖的一個坑

  揚州二月,就跟一個嬌慣了的大家小姐似的,臉色說變就變。

  說話的前一刻,還是天光日朗的。

  話還沒說完,雨就如同柳絮般紛紛揚揚下來了。

  天地間剎時煙雨蒙蒙。

  楊憲也是個狠人,說一個時辰后要審判宋善言,就不會因為一場細雨給耽誤一刻鐘。

  “去!魯主簿。本府要你立刻去把宋善言押到戲臺上……”

  楊憲在府衙大棚內(nèi),指著魯明義鼻子罵:“我們已經(jīng)因為這雨,歇息了半個時辰。要是本府待會還沒見到宋善言,你就自己上來領(lǐng)死吧!”

  他聲嘶力竭的叫吼穿透雨幕,即便相隔半條街,朱棪在土地廟邊的營帳內(nèi),也聽得分外清晰。

  “哎!這憋了一肚子干火怎么來的?連魯明義這種老實人都想殺……”

  朱棪咕噥幾聲,轉(zhuǎn)頭看向身型癡肥、正顫抖如篩糠站著的宋善言,豆大汗珠由其額頭不斷滑落。

  他的眼睛又挪向劉伯溫身上,這老先生負(fù)手站在行李箱旁,正低頭看著什么,隨之連連搖頭嘆息。

  最終,朱棪目光才鎖定在行李箱上那袋攤開來的稻種處,喃喃道:“是戴了太久清廉愛民的面具,憋壞了呢?”

  劉伯溫動作為之一滯,沒有回應(yīng)。宋善言卻忙不迭直點頭,邊擦著汗。

  這兩位之所以會在朱棪身邊,其實沒什么稀奇的。

  一切皆因昨晚的“偶遇”……

  朱棪與劉伯溫連夜從瓜洲回來,就沒有在八里鋪營待著,而是打算直接回?fù)P州城中。

  有常清雪這王妃在,劉伯溫自是不能跟王爺同睡一個營帳,再來秉燭夜談什么的。

  但別忘了,楊憲可是他的門生。

  劉伯溫也想借機來個突擊檢查,看看這個得意門生,是否真如他自己信上所說的那樣。

  與民同甘苦,頗得人心……

  劉伯溫怎能料到,自己如此盤算,便已入了朱棪的套中。

  朱棪早在和楊憲寫信上報,約定要分界而治時,便暗告魯明義,要留心徐知縣和宋善言,若楊知府要行那“勞民”之策,這兩人必定先心有不滿。

  因為,就他前世對明史的了解上來看,事實本就如此。為此,他還特意囑咐巡邏的兵士,多看著這兩人點兒。

  盯了幾日,好巧不巧就在昨夜,宋善言真?zhèn)€竊取了二百斤稻種出來揮霍。按他自己說的,“一頓不吃肉餓得慌”,“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但這胖墩小老頭在城西偷了糧庫,可不敢在城西花使,也跑到城東南孫家集來。見他犯了事,盯著他的兵士就要抓了,稟報魯主簿。

  卻不料,正好遇上王爺帶著劉先生打馬回城。于是,接下來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劉伯溫氣得是直吹胡子瞪眼,大罵自己“瞎了眼”,就差沒當(dāng)場掀了旅店的桌子,去找楊憲算賬了。

  “還要搞什么剝皮實草?這豈止是酷吏?簡直是罔顧百姓死活的惡吏吶……”

  故意揭瘡疤也似,重復(fù)劉伯溫昨夜差不多的話,朱棪轉(zhuǎn)到營帳另一頭,掀起一點簾子,便見魯明義領(lǐng)了兩個兵士,冒著細雨,小跑的來到面前。

  他更清楚,為了防止給楊知府察覺出什么,魯明義在到達這里前,還特地繞了兩圈遠路。

  “見過王爺!”

  “嗯!啥也別說,提了人就走。接下來有我……”

  宋善言就這么被魯明義領(lǐng)走了。

  臨走前,他自己捂著嘴,朝朱棪與劉伯溫直點頭哈腰,流下了感激的淚水。

  這胖墩老頭兒知道現(xiàn)在不是自己大哭大喊的時候,要不然就全露餡了……

  他也真的是怕了,任誰聽到自己將被剝皮實草,會不感到深深的恐懼呢?!

  宋善言讓魯明義提走后,大約一刻鐘,朱棪聽到了戲臺那邊傳來的陣陣鼓聲。

  “咚!咚咚嘚……”

  天色也稍放晴。

  朱棪沒猶豫,招呼上常清雪、劉伯溫就走:“去看一場假包公審郭槐……”

  漸漸散發(fā)輝光的戲臺兩邊柱子上,掛著當(dāng)今皇帝的親筆大書。

  ——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許多百姓聚于臺下,翹首觀望著,臉上都不約而同有了難得空閑的輕松。

  楊知府雖然暫時沒有非逼著他們沒日沒夜的苦干,但做為一府之尊都身先士卒了,大家無奈也得跟著。

  以致于在現(xiàn)場的揚州官民,一個個看著皆是萎靡不振的模樣。

  戲臺上,眾多官吏也排列開來,唯獨那宋善言是頭發(fā)蓬亂的跪著。

  楊憲換了一身官服,大步走上臺來。環(huán)視臺上臺下個遍,他扼腕嘆息聲,喝問道:“宋主簿!你可知罪……”

  “二百斤稻種吶!轉(zhuǎn)年就是至少二百石糧食。更何況,這些稻種都是陛下賜給揚州百姓的!這你都敢貪沒?”

  “簡直罔顧國法,又害民!”楊憲連連抖袖吼道?!八紊蒲?!抬起頭來,對著陛下的題詞大聲念誦!”

  宋善言胖腦袋晃晃悠悠抬起來,恐懼的看了楊知府一眼,隨之顫聲念:“爾俸爾祿,民脂民膏……”

  “再大點聲,讓全揚州百姓都聽見!”楊憲惡狠狠逼迫道。“你既然有勇氣竊取糧庫,那就拿出視死如歸的勇氣來念?!?p>  宋善言徹底被激怒了,仰起脖子,近乎怒吼的表示控訴:“冤枉吶!冤枉吶!我真不是有心要偷稻種的。都是被逼的、被逼的啊……”

  “宋善言!天威當(dāng)頭,明察善惡。不是你拿了稻種換了酒肉,又是誰?”楊憲氣急反笑。“人證物證俱全,莫非你還想反口抵賴!”

  此時,宋善言卻已是渾然不懼,繼續(xù)嘶吼道:“蒼天吶!陛下?。∥艺娴氖潜槐茻o奈的。如果今天我不偷了稻種換酒肉,明天我就要餓死累死在田間……”

  “我們敬愛的父母官知府楊大人,非要把他的規(guī)劃大幅提前,還帶頭迫使我們不得不跟著沒日沒夜的苦干。陛下呀!您親自到揚州西城來看看吧?!?p>  說著說著,他竟然對著戲臺石基地面便猛地磕了一個響頭:“陛下吶!您既然真心誠意盼著我們揚州復(fù)興,為何偏偏要給我們派這么個比前元還殘酷的父母官呢……”

  “您或許是不知道,藥王廟、岳家蕩前,已經(jīng)有幾家農(nóng)戶不堪繁重,又逃了出去吧?”緊接著,宋善言的腦門又沖地面,“砰砰砰”的,重重磕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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