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半宿,王良瑜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光未亮,王良瑜就被小鬼子的哨聲吵醒。
有起床氣的王良瑜,下意識地罵了一句,翻過身就要繼續(xù)睡。
“兄弟,不要睡了,小鬼子來了!”鄰鋪的一人猛推一把,幾乎將王良瑜推翻身,嘴上急聲催促。
王良瑜迷迷糊糊睜開眼,恍惚了半天,才清醒過來,抬眼便看到一個小鬼子,正拿著一根手指臂粗的木棍,敲打著每一個勞工,像趕豬一樣,將所有人趕出勞工營房。
“焯!早晚殺光你們!”王良瑜狠狠地罵了一句,硬捱一棍,跟著人群跑了出去。
出了勞工營房,沒有洗漱,也沒有早飯,勞工們直接被趕去了工地。
“早飯都沒得吃?”王良瑜有些惱火,他現(xiàn)在肚子可是餓著呢。
以王良瑜現(xiàn)在的身體素質(zhì),即便是不練劍,也不修煉聚氣,每天消耗的能量就不小。從昨天到現(xiàn)在,王良瑜只吃了一頓干飯,早就快扛不住了。
旁邊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小口喘著氣,勸道:“兄弟,忍著吧,中午才能吃上東西?!?p> “小鬼子太不是人,讓我們死命干活,還不給吃的,誰撐得住??!”王良瑜抱怨起來,望向四周看守的小鬼子,眼神兇厲。
“撐不住,那就死!”又有一人說道,毫無生氣的聲音里,盡是絕望,“其實,自從我們進(jìn)了勞工營,遲早都是要死的,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罷了!”
王良瑜無言以對,暗暗咒罵一聲,對小鬼子的恨意更甚。
忙碌了半天,終于吃上飯。
米飯,加一鍋野菜糊。
談不上味道,就只是填飽肚子。
而且,米飯限量。
王良瑜就吃了個三分飽,肚子更餓了。
“這尼瑪不是人過的日子!”王良瑜捂著肚子,一臉痛苦。
王良瑜對食物沒什么要求,可這餓肚子,著實令人難熬??!
吃完飯,也不讓休息,繼續(xù)干活。
好不容易捱到旁晚,又吃了一頓。
還是不夠吃。
然后,繼續(xù)干活,直到深夜。
躺在鋪上,餓的前胸貼后背的王良瑜,一點都不想動彈,心情躁郁的想立刻沖出去,殺光那些小鬼子。
“吃點吧!”正幻想著,耳邊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王良瑜扭頭看去,是早上推醒自己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正抓著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番薯。
“吃吧,吃了好睡覺!”中年男人將番薯塞進(jìn)王良瑜懷里,扭過頭,蜷縮著身子睡下。
王良瑜看著手里灰不溜秋的番薯,愣了好一會,胡亂擦了擦,一口吞了下去。
“生的?!”
進(jìn)了嘴,王良瑜才發(fā)現(xiàn),這顆番薯竟然還是生的。
中年嘿嘿笑了一聲,解釋道:“這是我翻地的時候,意外找到的,藏了好些天,若不是看你快熬不住,我也不會給你吃!”
“呃,謝謝!”王良瑜道了聲,緩緩咀嚼著。
嘎嘣!
王良瑜咬到碎石,崩了牙。
“尼瑪,我當(dāng)初真是腦袋抽了,跑這來受罪了!”這一刻,王良瑜想哭。
忍著滿心不適,王良瑜將嘴里的東西,囫圇吞了下去。
“在這里,首先要學(xué)會挨餓!”聽到吞咽的聲音,鄰鋪的中年轉(zhuǎn)過身,看著王良瑜,告誡道。
王良瑜緩了口氣,聽著耳邊的呼嚕聲,不解地問道:“我們吃不飽飯,就沒有力氣干活,如此一來,這營地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建好?”
小鬼子強征上千勞工干活,自然是想盡快建好這中馬城,可偏偏又在伙食上克扣,這樣不就拖慢了工作效率嗎?
“在小鬼子眼中,咱們啊,根本不算人,比食物都輕賤!”中年哼了一聲,面露苦澀,“人不夠,那就多征些人就是,反正不用花錢?!?p> 王良瑜聞言一滯,無言以對。
迷迷糊糊間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王良瑜醒了,餓醒的。
“焯!我得搞點吃的去,不然,我怕是等不到楊冀生過來,我就得餓死了!”
王良瑜悄悄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監(jiān)獄般的大通房門口,探頭一看。
遠(yuǎn)處勞工營房大門邊,有兩個小鬼子看守。
王良瑜運起猿步,悄無聲息地竄了出去,徑直出了勞工營房區(qū)域。
沒有去勞工營房里的廚房,那里肯定有吃的,可不能吃,廚房里缺點什么少點什么,很容易被小鬼子發(fā)現(xiàn)不對。
剛出勞工營房區(qū)域,王良瑜就敏銳地感知到,這山林之中,竟然也有小鬼子在放哨,不僅有明哨,還有暗哨。
不過,暗哨藏得再隱秘,也逃不出王良瑜的感知。
“看守的可真嚴(yán)!”嘟囔一聲,王良瑜又往外多跑了些距離。
確定不會有小鬼子后,王良瑜這才放開手腳。
打了幾只野味,王良瑜便鉆進(jìn)一個山洞,大石封洞,在洞里燒烤起來。
飽餐一頓后,王良瑜拍著鼓脹的肚皮,發(fā)出滿足的哼哼聲。
躺在地上,王良瑜終于有心思思考昨晚的問題了。
怎樣混進(jìn)中央營房?
中央營房高墻電網(wǎng),守衛(wèi)森嚴(yán),想要偷偷潛進(jìn)去,幾乎不可能。
能夠進(jìn)出的,除了小鬼子,便只有那些作為實驗材料的人!
“焯!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還是逃不掉當(dāng)實驗材料的命啊!”王良瑜思來想去,發(fā)現(xiàn)只有這一個辦法進(jìn)入中央營房。
可要怎么才能當(dāng)實驗材料呢?
王良瑜腦子里,又冒出新的問題。
還有一個更棘手的問題,王良瑜需要及時將這個消息傳遞給老七那些人,不然光自己一個人進(jìn)去了,意義不大。
“話說,今天光顧著觀察中央營房,都忘了找人了。”嘀咕一聲,王良瑜起身出了山洞,隨即又將洞口封住,然后往回跑。
又是一天凌晨,刺耳的哨聲響徹整片營房。
王良瑜爬了起來,跟著人潮來到工地,干活。
精氣充沛的王良瑜一邊干這活,一邊搜尋當(dāng)初在大眾澡堂認(rèn)識的熟面孔。
可上千人的大工地,找個人,可不容易。
一天下來,王良瑜眼都找花了,愣是一個熟臉的都沒找到。
夜里,王良瑜照舊溜出來,搞吃的。
一邊烤著野雞,王良瑜一邊又開始認(rèn)真思考起來。
王良瑜原本只是個普通人,學(xué)了劍,有了能力,便想著做些事情。
可接連不斷的意外,已經(jīng)超出王良瑜能夠處理的范疇,接下來該怎么做,以王良瑜貧乏的經(jīng)歷,根本無從應(yīng)對。
滿腔熱血,撞了墻!
“唉!我可太難了!”王良瑜有些絕望。
發(fā)泄似的扯下一根雞腿,王良瑜狠狠咬了一口,嘴上忿忿地咒罵著,各種污言穢語脫口而出。
罵著罵著,王良瑜突然一頓,腦中靈光乍現(xiàn),想到一個好主意。
“或許,這樣可行!”
王良瑜略一思良,覺得這個方法的可行性非常高,頓時喜不自勝。
越想越是激動,王良瑜忍不住開懷大笑:“狗日的石井大尉,你等著吧,再過幾日,老子便送你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