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瑜沒有和薛顛詳說,第二天再次來到南泥沼。
耿良辰早早等在這里,正在昨天的空地上練劍。
王良瑜讓宮若梅繼續(xù)教授耿良辰白猿劍法,而他自己則轉(zhuǎn)道去了陳識家。
陳識坐在小院的木匠臺邊,身上滿是寒露,似是坐了一夜。
王良瑜向靠在門框邊的女人點頭致意,然后坐到陳識身邊,問道:“怎樣,有決定了嗎?”
陳識回過神,抿了抿干澀的嘴唇,低聲道:“你想要干什么?”
“我昨天都說過了,強國強民!”王良瑜詫異地看著陳識,不懂他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陳識凝視王良瑜,一字一頓,緩緩道:“你知道,你這樣做,會毀了整個武林的!”
王良瑜的宏愿很偉大,融天下各派勁力修行法,創(chuàng)造出一套新的勁力修行法,奠武者根基,這樣確實可以人人如龍、壯大武林,可由此會導(dǎo)致另一個問題。
武林各派,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勁力修行法初學(xué)武者便能學(xué)習(xí),那被各派奉為傳承隱秘的勁力修行法,還有什么價值?
長此以往,武林各派必將衰敗,武林也將徹底淪落!
王良瑜聞言,有些訝然地看著陳識,嘴角露出笑意:“我和不少人說過我的理想,但他們都不曾表達(dá)過這樣的擔(dān)憂,知道為什么嗎?”
陳識一輛呆怔,疑惑地看著王良瑜。
“他們愿意支持我,是因為他們清楚,武林從來就不該是固步自封的,傳承的延續(xù)也不該是墨守成規(guī)!”王良瑜呵呵一笑,看著陳識,朗聲道,“就好比詠春拳,幾十年前的詠春,和現(xiàn)在的詠春,一樣嗎?”
“如今的武林鼎盛,武者的身份地位、生活水平都大大提高了,但武道初心卻鮮少有人還記得了。”
“我現(xiàn)在,就是要當(dāng)一個攪局者,比你更強大、更威猛的攪局者,攪亂這看似清明實則渾濁的華夏武林,還武道一片初心!”
說著,王良瑜臉上笑容越盛,帶著幾分殘忍和冷酷:“到時候,想要繼續(xù)傳承下去,他們就得變,就得創(chuàng)新,就得跟上我的步伐,跟不上,那就淘汰!”
陳識默默垂下腦袋,額頭直冒冷汗,一張臉煞白煞白,他幾乎可以想象到那一幕。
緩了許久,陳識長吐一口氣,仰頭看向王良瑜,問道:“你做好準(zhǔn)備了嗎?那些人,會把活撕了的!”
王良瑜要做的是打破武林規(guī)矩,注定會與老頑固們?yōu)閿?,這是將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決斗,決斗的結(jié)果將決定華夏武林的未來。
“當(dāng)然!”王良瑜聳聳肩,滿臉輕松,神色淡然。
王良瑜無懼那些武林老頑固,更何況,還有薛顛這樣的武道宗師支持,王良瑜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陳識有些頹然,整個人都好似萎縮了一般,蜷縮在凳子上,沉吟良久,開口道:“好吧,我答應(yīng)你了!”頓了頓,又補充道,“希望,未來如你所想!”
王良瑜打了個響指,笑著道:“必須滴!”說著,轉(zhuǎn)身朝外走去,臨了,又招呼陳識道,“走,我教你們點東西!”
陳識滿臉疑惑,跟著王良瑜來到耿良辰練劍的空地。
空地上,耿良辰認(rèn)真地隨著宮若梅學(xué)習(xí)白猿劍法。
王良瑜拍拍巴掌,吸引兩人的注意力后,招招手,示意兩人過來。
“今天呢,我再教你一門絕技!”王良瑜盯著耿良辰,肅聲道,“提前說一聲,這門絕技不得我允許,絕不能外傳,否則我必將清理門戶!”
說到最后,王良瑜特意瞄了眼陳識。
陳識有些搞不懂,舉起雙手,很干脆地說道:“我可以走開!”
“不用,這門絕技呢,我也準(zhǔn)備廣傳天下,只是現(xiàn)在不是時候?!蓖趿艰だ∮叩年愖R,解釋了一句。
隨即,王良瑜便向兩人介紹起兵家起源。
“真的假的?”陳識陷入呆滯,耿良辰卻尤為活躍,眼睛里放著光,“師父,那《蜀山劍俠傳》里的劍仙,是不是也是真的?”
耿良辰的書攤有一套《蜀山劍俠傳》,他可是看了不止一遍,對里面的劍仙可是向往不已。
王良瑜聽到這話,愣了會,旋即又一臉神秘地說道:“信則有,不信則無!”
雖然暫時還沒有劍仙,但王良瑜相信,假以時日,在這個時代御劍乘風(fēng)并不是問題。
“師父,你不會真的是仙人吧?”看著王良瑜的表情,耿良辰心中一動,想到報紙上對王良瑜身份來歷的揣測,其中仙人之說可是廣為流傳。
王良瑜干咳一聲,沒有接茬,轉(zhuǎn)而道:“現(xiàn)在,我來傳授你們兵家聚氣之法!”
兵家聚氣雖有缺陷,但只要大補之物充足,倒是沒有什么顧慮?,F(xiàn)在這個時代,只要舍得花錢,人參、冬蟲夏草什么的,多的很!
講了大半日后,陳識和耿良辰終于明白,王良瑜為何嚴(yán)禁泄露了。
兵家聚氣對大多數(shù)正常人而言,都沒有什么難度,屬于是易學(xué)易精,只要補物充足,造出綠巨人或許有些困難,可美國隊長這樣的超級士兵,卻是輕而易舉。
偏偏,華夏如今積貧積弱,根本無力支撐這樣的消耗。
反觀帝國列強,他們強盛了這么多年,有著發(fā)達(dá)充裕的物質(zhì)基礎(chǔ),若是得到兵家聚氣,實力會突飛猛進(jìn),華夏再想復(fù)興將更加更加困難。
明白這一切后,陳識和耿良辰打定主意,絕不外傳。
可轉(zhuǎn)念,兩人對視一眼后,扭頭看向王良瑜,表情有些尷尬。
“怎么了?”
陳識有些扭捏,故作鎮(zhèn)定地整理著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那套木工服,滿是補丁。
耿良辰倒是干脆許多,看著王良瑜,一臉苦澀地說道:“師父,我可沒錢買人參啊!”
現(xiàn)階段,兵家聚氣修行,最好的補物的便是人參。
時至今日,王良瑜和宮若梅這對師徒,不知道已經(jīng)消耗了多少支人參,不夸張地說,東北的人參,十分之一被兩人包圓!
兵家聚氣修行,實則氪金修行!
王良瑜一臉淡然地看著耿良辰,隨意道:“沒錢,那就掙去??!”
耿良辰原以為王良瑜會支援自己,聽到這話,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郁悶道:“我要是能掙到錢,也不會混成現(xiàn)在這樣了!”
陳識輕咳一聲,扯了扯木工衣服,小聲道:“我倒是還有點積蓄,只不過,怕是也買不了幾根人參!”
“你不是要踢館嗎?擺個賭擂,這樣摟錢還不容易???”
耿良辰出生市井,聽到王良瑜的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知道這樣做真的很容易掙錢。
只是,這樣好嗎?
“你小子,想不想掙錢?”王良瑜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罵道,“反正,掙得都是賭鬼的錢,有什么好猶豫的!”
耿良辰立刻被王良瑜說服,心里已經(jīng)開始謀劃著,是不是要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
陳識沒有耿良辰這般輕松,抹著唇邊短須,遲疑著說道:“踢館是隱秘,擂臺也不對外公開,怕是不行吧?”
“那就搞大點嘍,越大越好,鬧得滿城風(fēng)雨!”王良瑜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臉興奮,“到時候,自有人會搞起賭擂,怕是那些武館,都會摻和進(jìn)來!”
聽著王良瑜的話,耿良辰興奮不已,激動得臉色潮紅。
陳識卻是嚇得一身冷汗,驚駭?shù)乜粗趿艰ぃ骸澳阆胍墒裁??這樣做,我們和津門武林,就是不死不休了!”
王良瑜一愣,扭過頭,詫異地看著陳識:“你以為,我們和津門武林,還有緩和的余地嗎?”
陳識一頓,轉(zhuǎn)身看向耿良辰。
注意到陳識的眼神,耿良辰也回過味,看向王良瑜:“師父,你不會想我死吧?”
“放心,你只管打擂,旁的,師父我?guī)湍沩斨?!”王良瑜拍拍胸口,一臉自信?p> 耿良辰聞言輕舒一口氣,再次振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