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廉身邊還有兩位皇城司中人正在追趕一名細作,他的身影穿梭在街頭巷角他們都并沒有跟丟。
如今卻是已經(jīng)跑到了外城城南了,這里有許多的家宅坐落在這里。
且不遠的地方便是就是太學(xué)了,這里坐落著許多宅邸甚至還有些官員家眷也居住在這里。
稍微有些差池,他們皇城司這些人即使抓住了細作,自己等人也是有過無功。
自從顧千帆單人獨騎偵破江南私舶弊案后,因為有蕭欽言的存在所以雷敬并不敢獨吞這份功勞。
顧千帆因此功也得以晉升,晉西上合門使,皇城副使,許借緋,賜銀魚袋。
而陳廉如今在顧千帆手下頗得重用,他身旁的兩位也是身手不俗,皇城司與殿前司與侍衛(wèi)馬軍司、侍衛(wèi)步軍司皆是禁軍。
每個人都是軍中好手,陳廉的一聲名下兩人便開始封鎖住對方可能逃脫的方向。
羅介的左手臂膀中了一箭,這是皇城司的人在追趕時所射的弩箭,他一只手掩著傷口一路逃跑。
他的身份與宋人無異,不過他并非是出自被割去的燕云十六州的北人,而是唐昭宗時期被掠走漢人的后代。
他們從不承認自己乃是宋人,雖然他們長著與宋人容貌一般的面龐,可是卻自認為自己乃是遼人。
而他們的忠誠還有面容都可以作為偽裝潛入北宋境地,當(dāng)然在北宋也有投靠而來的契丹人雙方不過是你來我往而已。
在遼地不僅僅有宋人面孔的細作也有契丹人的細作,不過還是宋人居多因為在遼地有有多的漢人面孔。
他一路走來地上血漣一路留下痕跡,且傷勢讓他的氣息也變得愈加微弱,繼續(xù)跑下去遲早會有昏倒的時候。
若是被宋人抓住,他也沒有辦法保證自己能夠緊咬牙關(guān)不吐露事情。
他如今最好的選擇便是自殺這樣才能保住秘密,可是他不甘心也不想死。
恰好看見了一處府邸的門是虛掩著里面有些光亮,這里的府邸都是高門大戶圍墻都修建的很高,以他如今的傷勢想要翻進去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于是他想要潛入民居內(nèi)避過身后的跟蹤,甚至為了將他們引導(dǎo)錯誤的方向他故意將血跡指向另一個方向。
這樣的目的就是有意誤導(dǎo)對方的方向,他趁著那虛掩著的門戶,雖然身上有強勢不過身手依舊很矯健。
“綠珠,你是不是又忘記將門關(guān)上了!”
在室內(nèi)的綠珠聽見后,方才想了起來說道:“我現(xiàn)在去關(guān)”
而正在中庭習(xí)武的吳六看見綠珠出來后,他自然聽清了對話。
“我來吧!”
綠珠聽到后笑著說道:“那有勞吳六哥了”
吳六剛剛放下手中的長槍,他擅使長槍與棍棒自從楊秉與他說過將性命盡數(shù)托付與他手,他每日苦練無一日停歇。
那潛入進來的羅介因為身上有傷在身,行動力大不如以前不小心身體觸碰到了中庭內(nèi)種植的灌林的枝葉。
如此輕微的動靜,一般神經(jīng)大條的人根本不會在意,可是吳六不同身為武人本就耳聰目明,且因為擔(dān)負著保護楊秉的責(zé)任,所以為人格外謹慎。
那細微的聲音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覺,聽聲辨位手中長槍立刻如蟒蛇吐息直刺而去。
下一刻,羅介因為前面灌林的緣故所以長槍錯開可是他脖頸的微涼觸感,還有一些血腥味傳來。
那鋒利的刃口輕松的劃破了他脖頸的肌膚,若不是灌林的樹枝錯開那么刺穿的就是他的咽喉了。
對方出手竟然如此果決,沒有任何猶豫這絕對不是宋國的一個看家護院的人能夠做到的。
他起身就要逃走,他從腰間取下手弩向吳六的方向射去,卻被一槍輕松挑飛。
羅介并沒有想過弩箭能夠射殺眼前的宋人而是想要趁此機會沖進里面,挾持里面的家眷。
楊秉正在書齋聽到外面的動靜后也起身,一旁的綠珠和青荷早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門。
青荷一臉擔(dān)憂的向楊秉說道:“郎君外面有歹人,您萬萬不可出去!”
他并沒有想要搶出頭,雖然不知道吳六的實力具體有多強,可是他卻明白他的實力有多弱。
這樣出去不僅僅不能幫忙,還會成了他的軟肋。
羅介一聲怒吼想要沖進里面,即使身上的傷口全部迸發(fā)也不在意。
僅僅一瞬間錯身的功夫,他的脖頸處一陣冰冷像是被什么直接刺穿。
他口中的鮮血咕嚕咕嚕的向外吐,眼神瞪得渾圓最終還是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而楊秉透過窗戶看清了一切,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如此近距離的觀看了一場冷兵器的交鋒。
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只有血淋淋的正面廝殺,動作也簡單直接。
楊秉神色平靜,相比綠珠和青荷花容失色的模樣他顯得格外淡定和從容。
他自己也未曾想要,面對一個活生生的性命死在自己面前會顯得如此淡定從容。
他覺得吳六一定不是簡單的禁軍那么簡單,他早已經(jīng)不似以往那么對這個世界如此陌生,他知道在當(dāng)朝禁軍都是有番號與編制的。
他神色認真的望向吳六道:“吳六哥是隸哪個番號軍?”
吳六面色平靜,看向楊秉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某本是靜塞軍中一員,后來朝廷將靜塞軍打散后又復(fù)編入殿前司的鐵騎馬軍”
楊秉聽到靜塞軍還是神色一震,即使不是當(dāng)代人后世之人對于宋朝的靜塞軍還是有所耳聞的。
靜塞軍初建于太宗時期,乃是一支戰(zhàn)斗力極為強悍的騎兵部隊,對遼的戰(zhàn)爭中數(shù)次擊敗契丹精銳騎兵。
一人5馬,騎士均是塞北易州人,能開200斤的硬弓,剽悍異常。而馬匹也都是清一色的良駒,從軍士到戰(zhàn)馬全部披重甲,兵器除了弓箭外,全部配鉤連長槍。
在澶州之戰(zhàn)中,靜塞軍且擊敗了遼國的最精銳重甲騎兵的鐵林軍。
可是楊秉沒有想到僅僅不到十年的時間,那支赫赫威名立下大功的靜塞軍如今已經(jīng)是名存實亡了。
與之對比的如今的重甲騎兵捧日軍,兩相比較起來沒由得有些諷刺。
如吳六這樣的禁軍好手,竟然會被裁撤回了家。
看著地上的尸體,楊秉道:“吳六哥通知官府,派人過來收領(lǐng)尸體吧!”
吳六道:“是!”
一路追蹤的陳廉知道自己中計了,于是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說道:“立刻回去,勘查附近的民居!”
恰好瞧見了一處房門正開著的,陳廉趕緊急匆匆的領(lǐng)人進去,心中也一陣冰涼。
顯然很有可能那細作已經(jīng)殺了宅里的主人家,逃之夭夭了。
這樣回去他們這些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革職查辦都是最輕的懲罰了,甚至還會連累顧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