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青衣女使推開門,守在兩邊為身后的女子開道。
高慧在女使的簇擁下進了院子,身旁跟著的是自己的奶娘。
歐陽旭見到高慧立刻作揖行禮:“見過高娘子”
高慧見到歐陽旭如此姿態(tài),也不禁怪罪道:“我都說了多少次了,與我不必這般客氣下次見面喚我阿慧記住了嗎?”
歐陽旭低下頭道:“我還是喚你慧娘吧!”
那樣親昵的稱呼兩人還未成親自然不可這么稱呼,一旁的嬤嬤見歐陽旭識趣也是點了點頭。
即使歐陽旭答應(yīng)下來,她也會在一旁進行糾正的。
僅僅是片刻情緒又轉(zhuǎn)換成了含羞的少女,含笑道:“這是我從姑母那里得來的一塊好墨,你看看可否喜歡?”
說著人卻已經(jīng)向中堂走去,身后的使女也緊隨其后尚未成親之間,兩人是不能私自獨處的,這樣有礙女子的聲名。
歐陽旭也小步跟上緊隨其后說:“賢妃娘娘賜的墨,自然是天下少有的珍品!”
“只是我出身柴門子弟,如何能夠擔得起賢妃娘娘的好意!”
高慧絲毫不在意的說:“這有什么不過是一塊墨而已,等我們成親了,進宮謝恩的時候向官家要兩塊御墨來也不是難事!”
一旁的嬤嬤聽的直搖頭,只覺得自家娘子在這歐陽旭身邊一下子就失了神智,言語無狀起來了。
只是這種時候自己也不方便說,會壞了她的威嚴的。
只是她這幅樣子卻沒有半點興師問罪的氣勢,反倒是像來見情郎的樣子。
歐陽旭這座老宅并不大,就是與普通民居一般的大小。
沒走幾步就穿過了中堂來到了書齋,高慧十分自然得就坐在平日里歐陽旭讀書時的案幾旁坐下。
一邊翻閱著平日里情郎看的書,一邊問道:“幾天沒見了,有沒有想我??!”
沒有了宮中的約束,在歐陽旭的身邊她顯得格外輕松自然。
少女輕快的語氣中滿是喜悅,只是用翻閱書籍來緩解內(nèi)心的羞怯。
面對高家娘子的如此直接的表達愛意,一時間反倒是讓歐陽旭不知如何作答了。
他不知所措的不知如何應(yīng)答,還是一旁的嬤嬤實在忍不住規(guī)勸道:“姑娘”
高慧露出無奈的神情,有些抱怨道:“太子也真是的,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如今生病了,耽誤了官家給我們賜婚的日子!”
嬤嬤瞧了一眼歐陽旭低聲道:“姑娘慎言”
高慧不在意的道:“好了奶娘這里又沒有外人,說說太子怎么了,又不是皇后親生的!”
在宮內(nèi)姑母的寢宮里都表現(xiàn)的謹言慎行,在歐陽旭的這間小宅院里卻是絲毫不設(shè)防,可以看得出她的言行之中都對歐陽旭十分信任。
且對于在后宮無依無靠的太子,她的言語中也并沒有多少尊重。
畢竟若是她姑母為官家所生的孩子若不早夭,決計是輪不到如今的太子繼位的。
在奶娘在一旁提醒高慧這才直入正題,只是她的語氣對于這件事并不在意。
“我聽下人稟告,在旭郎家門口和一個娘子糾纏不清?!?p> 歐陽旭一下子就慌了神,當初在院子門口便有此擔心如今卻是真的發(fā)生了。
他一下子沒有想好措辭有些語塞,說話模糊不清得說:“想來是我以前租住過她家院子的王嫂吧!”
高慧如何看不穿歐陽旭的窘迫,她并不在意起身笑著說道:“好了,不論是王嫂子也好還是其他家娘子,只要對你好的人都是我的貴人!”
歐陽旭這個時候自然不敢隨意應(yīng)承下來,他的前途與富貴是擔不起任何的風險。
既然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下定了決心,哪里會有回頭的事情。
他十分認真的說道:“我歐陽旭此生絕不納二色”
高慧在心中雖然有吃醋的成分在,可是絕對沒上升到嫉妒的地步,她母親在的時候父親在外便有外室。
而母親也并沒有說些什么,所以她對于這種事情是能夠接受的。
即使歐陽旭真的有紅顏知己,她也是能夠接受的。
……
“聽說了嗎?昨日夜里在城南的一家宅邸中聽說有歹人闖了進去還傷了人!”
“是嗎?昨夜差役挨家挨戶的人拿著畫像核驗身份,那一家人可真是可憐!”
“是呀,誰說不是!”
孫三娘正在外面買菜,聽見有人議論著她也上前問道:“那伙歹人有沒有被抓?。俊?p> 被詢問的婦人,見到有人如此好奇也是十分分享欲十足。
手里提著菜低聲說道:“我家中有人是皇城司里的人,聽說歹人闖進去的地方乃是今科狀元的府邸?!?p> 哪里是她家里的人,不過是她來的早些在其他人口中聽來的信息,不過到了她這里就成了她的一手消息。
孫三娘聽到后手里的籃子驚的掉落在了地上,都顧及不了買的菜就往回走。
昨日在宣德門十分安靜并沒有聽到什么動靜,他們承了楊秉這么大的恩情,若真是遇難了怎么能不去看看。
趙盼兒與宋引章兩人正在中庭,因為趙盼兒最近身體有些虛弱,有些心力交瘁畢竟連番的打擊讓她心神憔悴。
這幾日身子也是好了許多,所以在中庭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而宋引章在那里彈著曲子,一日松懈都會有所生疏。
只見孫三娘有些踉踉蹌蹌的從外面推門進來,趙盼兒連忙詢問道:“三娘你這是怎么了?”
孫三娘走了進來,在平緩了呼吸后方才緩緩說道:“盼兒,我在街上聽人說起楊秉的宅邸中昨日夜里有歹人出沒!”
她的話音剛落,琵琶聲戛然而止竟然是琴弦斷了。
宋引章聽到了孫三娘的話,眼淚一下子嘩嘩的往下流,可是卻沒有哭出聲來。
熱流從臉上劃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哭了,心中在那個消息傳來的時候,心底竟然一陣陣刺痛。
恍惚間她才發(fā)覺自己竟然哭了,語氣有些顫抖道:“楊秉沒事吧!”
趙盼兒的面色也有些蒼白,她的心底也在一瞬間升起不安的情緒。
楊秉對她們關(guān)拂甚多,這疑似噩耗的消息自然讓她有些六神無主,無法保持一樣的鎮(zhèn)定的情緒。
對于楊秉的情緒中像是一個好友,還有同在異鄉(xiāng)的依靠。
不過她很快調(diào)整了自己的情緒說:“三娘莫要太急,外面并沒有聽到具體消息這不一定是真的,坊間的傳聞向來虛虛實實?!?p> “我們打探一下楊秉的住處,上門親自看一眼更加安心一些!”
宋引章連一向珍視的琵琶都沒有管顧了,剛剛可是剛剛斷了弦。
她伸手擦拭了臉上的淚痕說道:“盼兒姐,三娘我們現(xiàn)在這就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