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山脈
“王澤,你到哪里了?”
“他們發(fā)現(xiàn)我了,有一支軍隊正在圍攻我的眷族!”
蘭豆豆的聲音很焦急。
王澤在系統(tǒng)內(nèi)回應(yīng):“能確定參與圍攻的軍隊人數(shù)和種族嗎?”
“全是高等種族,數(shù)量超過兩千!”
蘭豆豆的聲音越發(fā)焦急,
“我們總共只有四個人,只有我一個是高等種族,現(xiàn)在已經(jīng)節(jié)節(jié)敗退?!?p> “我盡快趕過來!”
王澤咬牙。
他卻沒有想太多,譬如為什么蘭豆豆沒有先離開這個區(qū)域,又譬如她是如何找到同行的伙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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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找到這個位面的十級魔物所在了,就在最西邊的海淵畔,那里還有一個伴生遺跡,但完全無法和那個引誘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信息中所說的遺跡相匹配?!?p> 十數(shù)天驕圍坐在群山之巔,有人開口述說。
他的神性填充度為7%,在這里不算突出,但眷族乃是后期變化極大的深淵魔族,是真正屬于厚積薄發(fā)的類型。
這位天驕輕聲說話,聲音卻宛如自群星之間落下,整個高天都有金色璀璨的點點神光在閃耀。
他說,
“我認為我們可能被人蒙騙了。”
其他人看向身為領(lǐng)袖的蘇定宇。
后者沉吟片刻。
隨后,他說:“考核時間非常珍貴,我們的競爭者也很多,不能在一個位面耽誤太多的時間......先攻略這只十級魔物,然后留下一人在這個世界繼續(xù)尋找遺跡,后續(xù)我們一起給出橙色生物卡作為補償。”
“我留下吧。”
說話的是一個女生。
似乎來自成都九中,也是天驕級的學子。
她的眷族和蘇定宇一樣,居然同樣是【仙】,只是未曾有真名英雄出現(xiàn)在眷族之中,否則她與后者孰強孰弱還未可知。
“還有一件事情?!?p> 又有一位天驕低聲說道,
“東面些許,有兩群考生在打斗,其中似乎大部分都來自其他考核位面,應(yīng)該是學生社團之間的沖突。”
“有和我們發(fā)生沖突嗎?”
“沒有,但是他們很霸道,把靠近那里的其他考生全部趕走,甚至淘汰了兩人。”
蘇定宇聞言皺眉:“心狠手辣。”
“要管管嗎?”
“不了,讓我們的眷族向后撤五十公里,盡量不要和他們產(chǎn)生沖突。”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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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受到王澤的神諭之后,以西格蒙德為首的龍裔逐漸向拉冬方向進行靠攏。
后者身邊的陰霾活化,張牙舞爪地形成無數(shù)肢體、面孔,在陰影之上把恐怖的畸變恐懼投向大地,迅速擴張開來。
在拉冬之巢覆蓋的范圍之內(nèi),拉冬的移動速度會獲得極端巨大的提升,雖然依舊不能割裂空間進行長距離的傳送式位移,也不能依靠那對幾乎無用的雙翼拖動山脈般重量的身體在高空翱翔,但已經(jīng)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進行千里級別的位移。
這個位面和上一個位面有些許的不同。
上一個位面,空氣燥熱、干燥無比,整個世界都在逐漸攀升的高溫中逐漸死去。
而這個世界則更趨近于極寒的死地,外界的溫度不超過五攝氏度,生物呼出的氣體瞬間就會結(jié)晶成白色的霜霧。
往西北又走了大概百余公里。
這里已經(jīng)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噌發(fā)源文明的地域,溫吞吞如水煮蛋一般的太陽在北方的天空越沉越低,在地平線以上停留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很快,王澤見到了第一批冰山,它們狀如平桌,邊緣陡峭。
同時,奇妙的大氣現(xiàn)象開始頻繁地出現(xiàn),屢次引得未曾見過這種美景的龍裔們沉醉,其中包括栩栩如生的海市蜃樓,有人把遙遠的冰山在腦海中變成了巨大得難以想象的城堡墻垛,巨大的壓迫感從上而下灌注了每一個龍裔。
即使西格蒙德都為這已死世界的遺體而慨嘆。
但王澤不為所動。
神,見過無盡諸天之中任何一個世界的任何一種景色,即使他這樣的半神也見識過凡人想都不敢想的瑰麗事物。
蘭豆豆還在發(fā)出求援的信息。
他們之間似乎陷入了拉鋸的戰(zhàn)爭。
但王澤距離她實在太過遙遠了,數(shù)千上萬公里的距離簡直像是一座天塹。
這個世界比上一個世界更加死寂得多。
尤其是海拔愈發(fā)升高、溫度越發(fā)降低的西方。
雄偉而貧瘠的神秘山峰始終聳立于西方,太陽在正午時分低垂于北面,午夜時分則緊貼著南方的海平線,將朦朧泛紅的光線灑向白雪、發(fā)藍的冰塊與水道和裸露的小片黑色花崗巖山坡。
可怕的狂風斷斷續(xù)續(xù)地呼嘯著掃過荒涼的山巔,聲調(diào)中時常含有近乎于風笛奏出的模糊音韻,介于認知邊緣的瘋狂音符跨越了一段寬廣的音域,潛意識記憶里的某種原因讓任何一個眷族都感覺焦躁不安甚至隱約害怕。
西格蒙德也不愿意再派遣自己的族人外出進行斥候動作。
這片地界給他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這種危機感接近甚至超過詭神拉冬。
但拉冬是神的信徒,不會傷害他們。
這里的東西卻不會有任何顧慮。
連拉冬都日益狂躁了些許。
但王澤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或者不安。
其他路過此處的半神考生也是如此。
但有一個共同點,所有人的眷族都不愿意在此處久待。
在面對某些邪惡的存在時,眷族的感受反而比半神更加敏感,他們的弱小使這種對恐怖存在的恐懼被刻在基因里,不用任何能量的波動,就能心神不寧地催促他們逃離開來。
趨利避害,人之常情。
在行走了一整天后,王澤終于來到了靠近西方高原的邊沿。
這里的氣氛孤寂而充斥死亡的氣象,嶙峋的怪石間密密麻麻全是白骨,這些骨骼全部失去了手指和髕骨,似乎曾以祭品的形式參與某場獻祭邪神的儀式。
這種儀式并不少見。
主世界開荒團隊時常能見到被外域諸天的邪惡神邸屠戮一空的小位面。
王澤在拉冬的身后佇立。
他向西方看。
熔巖堆積的山峰直插東方的天空,海拔不知多高,只感覺通天連地,不見峰巒,仿佛抽象畫中富含作者瘋狂藝術(shù)思維的建木或者奧林匹斯。
白色的峰巒宛如鬼魅,拔地而起,上面有裊裊的煙塵,是一座死火山。
王澤皺眉。
有什么東西......
好像在注視著他。
就在那片綿延起伏、龍象鼻盤旋的山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