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東隅,收之桑榆?!?p> “東隅已逝,桑榆非晚。”
學(xué)堂之上,池蜉渺感到背后有著涼意。轉(zhuǎn)頭一看,只見楚挽歌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睛里寫滿了不服與憤怒。
池蜉渺假裝沒看見,轉(zhuǎn)身沒有理會。
這可把楚挽歌氣得不行,要不是施蕭哲是施暮雪老爹,楚挽歌已經(jīng)沖上去揍他了。
楚挽歌把紙揉成團(tuán)扔向池蜉渺,結(jié)果池蜉渺像個木頭一樣,動都不動一下,絲毫沒有在意。
池澈和池懷舒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不知道這位大爺又在抽什么瘋。
這可是在施丞相的課上,要是惹惱了施丞相,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要知道,施蕭哲的課千金難求。多少達(dá)官顯貴擠破頭皮都擠不進(jìn)施府門檻。
池澈用手指著桌上的書,朝楚挽歌不停使眼神。
楚挽歌知道,池澈是在叫他好好聽課。
他照做聽了一會,不久便看見書本上的文字變成了跳舞的小人。
盡管楚挽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也抵不過滔天的睡意。
迷迷糊糊間,楚挽歌好像聽見池澈壓低的嗓音。
“楚挽歌!別睡了,施丞相下來了?!?p> 楚挽歌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花白。
原來他的頭已經(jīng)靠在課桌上了。
楚挽歌緩緩抬起頭,對上施蕭哲威嚴(yán)冷漠的眼神,驟然驚醒,睡意也消散得一干二凈。
楚挽歌拿起書,尷尬地笑了笑。施蕭哲看他一眼,輕哼一聲慢悠悠地離開。
池懷舒轉(zhuǎn)過頭來,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
楚挽歌面無表情地看著池懷舒,像是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
為什么,時間過得這么慢……
終于結(jié)束一天的課程,楚挽歌忍耐已久,倏然起身,一只腳踢飛凳子,指著池蜉渺吼道:“姓池的,離本少爺未來的夫人遠(yuǎn)點(diǎn)!”
池蜉渺的臉上波瀾不驚,看都不看他,“京城皆知施小姐是施丞相掌上明珠,不知施丞相若是聽見楚公子這番話,會作何感想。”
話落,池蜉渺眸子閃過一絲寒光,一針見血道:“本王與施小姐總角之交,為何聽你的?”
池蜉渺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被懟得啞口無言的楚挽歌一人在原地蕭瑟。
池懷舒池澈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么。
楚挽歌一個箭步跑過來扣住池懷舒的肩膀,眼中似有熊熊烈火在荒原上燃燒,“他認(rèn)識施暮雪?”
池懷舒面露難色,她不想打擊楚挽歌,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事實(shí),“額……這個,確實(shí)?!?p> “而且,他比本宮還先認(rèn)識暮雪……”
楚挽歌怒火中燒,像是痛失機(jī)遇,心中懊悔不已,“可惡??!他憑什么比我先認(rèn)識暮雪?!”
池懷舒拍了拍楚挽歌的肩膀,嘗試安撫道:“沒事,他和暮雪之間只是朋友。而且,以你的優(yōu)勢,就算來十個情敵都不怕!”
池澈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楚挽歌,本王挺你!”下一秒,他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的什么優(yōu)勢?”楚挽歌抓住關(guān)鍵詞。
池懷舒干笑了幾聲,道:“無賴啊!”
“……”楚挽歌被重重打擊。
冬芝從后院過來,行完禮后恭敬轉(zhuǎn)述道:“我家小姐讓奴婢過來給您們送吃食。小姐說您們在府上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轉(zhuǎn)告她便是。招待不周,還請您們諒解?!?p> 池懷舒拿了一塊糕點(diǎn)送入口中,笑道:“是城東那家!暮雪有心了,替本宮謝謝暮雪?!?p> 池懷舒轉(zhuǎn)頭對著池澈,佯裝唉聲嘆氣道:“不像皇兄,都不知道本宮愛吃什么?!?p> 池澈摸了摸池懷舒的頭,笑了笑:“哪有哪有,妹妹喜歡的,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替本王謝謝施小姐。”
一只手忽然搭在冬芝在肩上,冬芝轉(zhuǎn)頭對上楚挽歌那張陰沉得可怕的臉,嚇得不輕。
楚挽歌用力吐出幾個字:“冬芝姑娘,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冬芝有些不知所措:“???”
楚挽歌瞬間明了,像只憤怒的恐龍,馬上要噴火了。
然后,他在眾人震驚不已的目光下,抽出侍衛(wèi)的佩刀,直接沖出了學(xué)堂。
楚挽歌思緒萬千,橫沖直撞地跑到一處隱秘之地。見地上長有很多奇怪的綠草,直接用刀全部砍死了。
冬芝跟在楚挽歌后面,急道:“楚公子您這是做甚?這是我家小姐好不容易養(yǎng)活的草藥?。 ?p> 楚挽歌震驚地轉(zhuǎn)身,刀落在地上,眼神空洞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說?”
你拿著刀跑那么快,誰知道你要干什么……
池懷舒和池澈這時也趕來了,看著楚挽歌那慘白的臉,空洞的眼,還有地上……七零八碎的草藥。
也不知該說什么,干脆就直接把他抬走了。
過了幾日,清晨施暮雪剛推開門從房間里出來,就撞見楚挽歌。
施暮雪轉(zhuǎn)頭就走。
楚挽歌側(cè)身跑到她面前,道:“暮雪,我不小心把你的草藥弄壞了,這是賠你的東西。”
楚挽歌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像極了做錯事的小朋友。
楚挽歌遞上了一個食盒,施暮雪本能地想拒絕,但見他這副表情,還是收下。
一打開,熱氣與香味撲面而出。
是酒釀丸子。
不過,賣相不怎么好看,一看便知這是他自己做的。
施暮雪愣了一下,開口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愛吃這個?”
楚挽歌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秘密?!?p> “你手怎么了?”施暮雪看見他背在身后的手,想到這家伙以前都是用手插在腰上,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印?p> “沒什么??!”楚挽歌受寵若驚。
施暮雪側(cè)過身去繞到他后面,看見他的手有燙傷的痕跡。
這傷應(yīng)該是做酒釀丸子的時候弄的。
施暮雪:“你在這等著?!?p> 不出一會,施暮雪拿著一個小瓶子出來了,將它扔給了楚挽歌。
“這是我自己種的草藥,治療外傷很管用。”施暮雪沒什么表情,不急不慢道:“我好不容易種活的草藥,被你幾刀全部砍死了?!?p> 楚挽歌撓了撓頭,很是不好意思道:“你都知道???對不起,我以為是雜草,才……”
施暮雪無奈道:“我當(dāng)時聽到動靜,從后院出來,正巧看見這一幕。”
“趕緊去前院聽課,不要老是朝我這里跑?!?p> 楚挽歌的手緊緊握住那個小瓶子,用力點(diǎn)頭,眼里的快樂馬上就要溢出來。
“那你是原諒我了嗎?”
施暮雪蹙眉,有些疑惑:“草藥再種就可以了,我何時怨過你?”
楚挽歌沒曾想施暮雪竟一點(diǎn)都不生氣。
若是別人弄?dú)量喔冻龅某晒?,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p> 楚挽歌喜笑顏開,“我日后一定幫你把它們重新栽種好!”
施暮雪:“不必了,這種種子很難尋……”
還未等施暮雪說完,楚挽歌便興沖沖跑出去了,顯然是沒有聽見她的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