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應(yīng)驗(yàn)
麥維加人,也稱作麥維加海盜,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貨...
那是來自于布列塔尼以北日德曼諾群島上的一支民族,善于航海與戰(zhàn)爭,時長舉族出海的到處去劫掠,在數(shù)十年前甚至大舉入侵布列塔尼幾乎一度占領(lǐng)了布列塔尼全境。
克里斯伯爵這里用這樣的對象來給希斯舉例子、作比喻,這明顯是很不恰當(dāng)、極為不禮貌的。
是無心之失嗎?還是說...
故意的?
希斯看著眼前笑意吟吟滿面和藹的老人,一時也拿捏不準(zhǔn)他到底什么意思。
索性就在這時旁邊一位騎士匆忙湊到了老人耳畔說了幾句什么。
老人像是如夢初醒:“啊!我說了這種話嗎?”
他愧疚的道:“抱歉,抱歉,人老了,記憶就有些模糊了,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希望巫師大人您不要介意?!?p> 希斯道:“哦...沒事...”
這個小插曲就這么過去了,氛圍又重新恢復(fù)了過來,歡聲笑語響徹不斷。
然而希斯卻沒有了先前的歡愉。
他皺著眉頭看著那邊步履蹣跚走過去的克里斯伯爵,雖然看起來確實(shí)很老了,但是那精神奕奕的樣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老糊涂了吧?剛剛那番話真的只是無心之失嗎?
……
翌日,繼承儀式如期舉行。
灰城堡,廣場。
寬寬大大的城堡廣場上,已經(jīng)用木架子壘砌起了一個高高的祭壇,祭壇前是一條布滿荊棘的長長階梯,祭壇上面擺著兩件物品,分別是一把白銀打造嵌滿寶石的十字劍與一頂精致的王冠。
君王寶劍與權(quán)利王冠。
這是格拉夫頓家族的家傳之物,因?yàn)楸幌薅巳魏稳瞬辉S將之帶離灰城堡否則視作判族,因此哪怕戰(zhàn)爭打到這個份上大公爵都換了好幾個這兩件物品仍然還沒有遺失。
這是在繼承典禮上的必須之物,繼任者需要走過那條布滿荊棘的階梯,在祭壇前對天地、對先祖、對臣民進(jìn)行宣誓,繼而舉起寶劍戴上王冠,至此之后就繼承格拉夫頓家族,成為名副其實(shí)的灰林地大公爵。
廣場上,人山人海,坎貝爾手下的貴族、騎士,其他家族派來觀禮的貴族、賓客,以及附近城鎮(zhèn)涌過來的平民,密密麻麻的人群將寬闊的廣場擠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還算寬松的貴賓區(qū)域里,希斯仰頭看著頭頂?shù)奶焐?p> 遼闊的蒼穹上,此刻被整片的烏云所覆蓋,層層疊疊的云層交織在一塊兒讓這烏云看起來極為的厚重,像是隨時會掉下來的樣子,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天空,灰蒙蒙的,沒有一絲多余的陽光能夠穿透云層,哪怕已是快十點(diǎn)鐘依然沒有多少光亮。
‘這天氣!’
‘昨天都還好好的,一個晚上的功夫就變成這鬼樣子...’
‘難道是在預(yù)示著什么嗎?’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老感覺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的樣子,現(xiàn)在再看到這烏云他更是心慌慌,他不禁現(xiàn)場拿出塔羅牌給自己抽了一張,看看能不能算出點(diǎn)什么。
好嘛,牌面告訴他應(yīng)該要多吃西瓜,靠!
‘是因?yàn)槟抢项^兒?’
昨天回去之后希斯越想越不對勁兒,千年的狐貍裝什么傻?浸淫貴族圈幾十年在灰林地建立起諾大威望的一方伯爵真的會隨隨便便舉個這么不恰當(dāng)?shù)睦樱?p> ‘來者不善啊…可是他又耍的什么花招呢?’
‘反悔?翻臉?’
這就是希斯想不明白的地方了,要說反悔的話這效忠是他自己說的、消息也是他公開散步的,那么多貴族都派出人手來觀禮了,這時候反悔圖個啥暫且不論,單單戰(zhàn)斧家族的千年聲譽(yù)怕是都要?dú)Я?,對于這種純靠聲譽(yù)吃飯的貴族怕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至于翻臉...
除非他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連路都走不利索,帶著十幾個騎士在別人的大本營里面還能翻得起什么浪花?哪怕就算是神話故事也要講點(diǎn)基本邏輯的好嗎?
‘哎,但愿只是我多想了吧…’
希斯憂心忡忡。
很快,坎貝爾與克里斯伯爵帶著騎士們步入了會場,其中還跟著個仆人抱著個約莫兩歲大的小孩,這就是被妮可抱出去又被希斯從森林里撿回來的大王子艾伯特的遺孤。
坎貝爾膝下還沒有孩子,沒有繼承人的公爵是有些不合傳統(tǒng)的,所以在繼承公爵位前坎貝爾刻意將那小孩收做了養(yǎng)子,并冊立他為繼承人。
一行人一路來到了祭壇前,而原本喧囂的廣場也很快安靜了下來,大家依次站到自己的位置,貴族朝前、平民朝后,男人們挺起胸膛抬起下巴,女人們則將手放進(jìn)竹籃里,隨時準(zhǔn)備將里面的花瓣撒上天空,包括頑皮的小孩也在大人的囑托下閉上了嘴巴。
整個廣場陷入了安靜,一股嚴(yán)肅、莊重的氛圍彌散開來。
祭壇下站了一個祭禮官,旁邊跟著一個助手抬著一個木托盤,托盤上擺著幾條橄欖枝、一個裝著水的銀盆、一杯裝滿酒的銀杯,以及一件繡滿花紋的火紅色披風(fēng)。
祭禮官高喊:“前!”
坎貝爾走上前去。
祭禮官拿起橄欖枝擊打坎貝爾的雙肩、四肢,寓意賦予責(zé)任。
隨即,他再次高喊:“赤!”
坎貝爾脫掉鞋襪,赤著雙腳。
祭禮官拿起橄欖枝沾了一下盆中的圣水,并將它們?nèi)龅搅丝藏悹柕碾p腳上,寓意洗凈塵垢,以神圣的腳步走向權(quán)力的跟前。
“飲!”祭禮官將銀杯遞上。
坎貝爾一口將杯中之酒喝下,這是英勇酒,喝下之后將不再膽怯,對前路無所畏懼。
“著衣!”
祭禮官拿起托盤上的披風(fēng)為坎貝爾給披上,這是英靈守護(hù)披風(fēng),上面的每一個花紋都代表了一位格拉夫頓家族的先祖,它象征著格拉夫頓英靈們的祝福,將護(hù)衛(wèi)繼任者披荊斬棘!
“進(jìn)!”
祭禮官最后高喊,這一聲,充滿謙卑,喊出的同時便低下了頭并向后退去。
與此同時,滿場賓客也齊齊低下了頭,神色敬畏。
全場唯有坎貝爾昂揚(yáng)而立,那火紅色的披風(fēng)在風(fēng)中獵獵而舞,他目視著前方的祭壇,看著那祭壇上的寶劍與王冠。
距離登王,僅一步之遙!
正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希斯耳畔響起:“這樣的儀式,很神圣、很莊嚴(yán),是嗎?”
希斯轉(zhuǎn)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克里斯伯爵站到了他的身側(cè),這時候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前方的繼承儀式,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向希斯詢問著。
不知道為什么,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希斯似乎聞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那是什么。
沒等希斯回答,他又自問自答的說道:“是啊,這是我們灰林地族人代代相傳的精神所化,是無數(shù)先烈靈魂的沉淀,它象征著不屈、反抗,是每一個灰林人刻在骨子里的!”
他轉(zhuǎn)過頭來,忽然滿是嘲諷而又氣勢如虹的道:“這不是你們那些所謂的加冕能夠替代的,我們灰林人也不需要任何人來加冕,我們自己就是自己的王!”
希斯心底猛地一沉,趕忙戒備起來!
樹海之輝與布列塔尼首輪談?wù)摰臈l約就是今后布列塔尼所有的國王都需要經(jīng)過樹海之輝的巫師進(jìn)行加冕,這個克里斯伯爵在這里說這樣的話其心不言而喻。
沒等希斯反應(yīng),他又繼續(xù)道:“很久以前維塞克人試圖征服我們...我們奮起反抗...麥維加人試圖征服我們依然還是奮起反抗...以前是這樣今后也是這樣...不管是誰...不管他來自哪里...都休想讓我們臣服!”
像是過于亢奮與激動,他說話的時候劇烈的喘息起來,而隨著那如同風(fēng)箱一般的粗重呼吸聲,那股熟悉的味道變得更加明顯了,那似乎是一種材料,魔法材料?
那到底是什么?從哪里來的?有什么用途?他準(zhǔn)備用它做什么?
希斯絞盡腦汁。
他視線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克里斯伯爵,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視線交織,透過那雙混濁的雙眼,希斯從里面看到的是置之死地的信仰、是永不妥協(xié)的決心,是難以嚴(yán)明的狂熱!
明明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但此刻渾身卻無時無刻不透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希斯突然一驚!
忽然之間,他突然明白這老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了,也終于想起了那從他嘴巴里面噴出來的味道到底是什么材料!
可惜晚了。
克里斯伯爵沖著希斯一笑:“灰林地,只能是灰林人的灰林地!”
說到這里,他猛然——
“啊!”
一聲慘叫突然響起,在這安靜的廣場上分外清晰,瞬間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隨即,大家就看到,被奉為貴賓的克里斯伯爵整個人像是遭遇了某種可怕的事情跌跌撞撞的朝后退出人群,進(jìn)而便身形猛烈一晃的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他眼睛死死地看著希斯,神情之中充滿了怨毒,用盡最大的力氣喊道:“你...你...你這個惡魔!魔鬼!”
“無冤無仇,你為什么用你那邪惡的力量殺我!”
沒等大家明白過來,突然,克里斯伯爵的皮膚上冒出了一塊塊金紅色的光斑,像是皮膚下面埋藏著一顆顆燒紅的火炭,他整個人更冒起了一團(tuán)團(tuán)的白煙。
隨即——
“轟!”一聲,熾烈的火焰自他身體內(nèi)部猛然噴發(fā),瞬息之間就席卷了克里斯伯爵全身,在一陣歇斯底里的慘叫聲中,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伯爵直接化作了焦炭。
下一秒。
滿場目光,全全集中到了希斯的身上!
......
烈焰花:火元素中等魔法材料,味苦,有濃烈的氣味,先天擁有濃郁的火焰元素,是配制火元素系魔藥常見的魔法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