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被俘之后(5)
圣女殿下不再是對什么都無所謂的態(tài)度,而是有自己的喜好。
比如美食,比如剛才他才發(fā)現(xiàn)的,喜歡一些志怪故事。
因為自己的先例在前,度空首先冒出來的猜測就是,圣女也重生了。
可是不一樣。
圣女殿下沒必要因為重生了就去喜歡這些。
因為前一世經(jīng)常在夜里學習,度空偶然間得知了一些事情。
現(xiàn)在的圣女殿下好像還不知道。
不過才短短一天而已,度空拿捏不準是不是圣女殿下比較會隱藏——雖然他心里總有一個聲音叫囂著,不是,她沒有重生,她就是她。
可無論如何,有一件事情是很確定的。
他因圣女被俘,因圣女而死,因圣女重生。
就像浮萍依附外物而生,他那可笑的前世,除了出生,每一處人生的巨大轉(zhuǎn)折,都是因為她。
如果……沒有她呢?
——
次日,存月殿來了幾個人。
是瑪麗皇后派來的,專程來遞邀請函。
邀請廿色參加莊園酒會,還備注上了有專門從東方請來的人表演東方戲劇。
廿色對酒會沒什么興趣,倒是挺期待東方戲劇的。
她倒是知道東方的戲劇還能細分為戲和劇,只是沒有仔細了解過。
皇后舉辦酒會的時間就在三天后,也不用等很久。
廿色當即給了確定的答復(fù),然后,皇后的傭人就回去復(fù)命了。
“您猜測得分毫不差,圣女的確沒怎么思考就同意了邀請?!?p> 瑪麗皇后唇角勾起,眼中帶著幾分得意:“陛下,我就說了,加上這個籌碼,她一定會同意?!?p> 雖然瑪麗對堂堂一個圣女竟然有這種低級的愛好有些不屑,但從他們的角度出發(fā),只要圣女有愛好就代表著她有貪欲,這就足夠了!
女人金發(fā)碧眼,身上的抹胸束腰勾勒出火辣的身材。
撒拉大笑一聲,長臂一展把她攬盡懷里:“皇后聰慧!”
這處華貴的宮殿內(nèi)春光融融,存月殿里也是一番忙碌景象。
傭人們除了平日的做活,也要整理打點一下出門的東西。
莊園的地點并沒有很遠,只是在國都邊界的地方。
酒會為期七天,圣女殿下出行,七天之內(nèi)需要的東西不少。
大勝之后的喜悅總是綿長的,公侯伯爵之間也會舉辦各種宴會慶祝,不管廿色參加不參加,反正每日都會有新的請柬送來。
只是皇后舉辦的酒會哪里是公侯伯爵能相比較的?
“殿下,需不需要我跟著???”翻譯員湊到了廿色面前。
廿色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旋即又收回視線:“你跟著干嗎?皇后舉辦的內(nèi)部酒會,又不需要跟外邦人交流?!?p> 即便交流,也應(yīng)該用他們這里的語言。
翻譯員笑得燦爛:“您不是讓我教那位先生學咱們的語言嘛,我想著我們跟著您一起去酒會,多長長見識,有利于學習呢?!?p> 廿色打了個哈欠,不想再跟他交流,隨意地揮了揮手:“退下吧,我要休息?!?p> “好的殿下?!狈g員雖然還想再爭取一下,但看廿色面容實在困倦,便忍住了。
這三天很快就過去了。
第四天早上,眾人啟程。
臨走時,廿色回頭看了一眼。
存月殿殿門外送行的人站了一列。
她視線一掃,停留在靠邊的地方。
抬手指了指:“你們兩個,跟著。”
被指中的翻譯員大喜過望,要不是還知道給自己留點面子,差點就要原地蹦起來歡呼。
然后他又想起來了一件事情:“殿下,我們的行李怎么辦呢?”
廿色視線一挪,薇薇安就替她回答道:“先生放心,莊園那里已經(jīng)做好了充分的準備?!?p> ……
一路上,廿色都是睡過去的。
等到了目的地,廿色才醒過來。
神色疏懶,卻偏生風情。
撩了撩發(fā)絲,廿色已經(jīng)精神許多。
傭人們已經(jīng)有條不紊地開展起了工作,廿色視線掠了掠,讓薇薇安把度空叫了過來。
只有他,沒讓那個情緒活躍的翻譯員先生跟著。
“你學的怎么樣了?”
度空用同樣地語言回答她:“還可以?!?p> 廿色眼神頓了頓,著實是被他流利的發(fā)音驚到了。
這么有語言天賦?
她眉眼間興致又多了幾分。
本來就是把他叫來隨口問問,現(xiàn)在開來,這人倒是能直接上崗了。
下頜微抬,廿色示意他坐到旁邊的座位上,然后徑直開口:“我聽說你們也有神話故事?在你們的故事里,誰是上帝呢?”
在她們這里,創(chuàng)世神只有一個唯一的上帝,七天創(chuàng)世,而且就像是吃飯睡覺那樣簡單。
但聽說在東方的故事里,創(chuàng)世不是一個人就能夠完成的。
于是度空先講起了盤古的故事。
不負廿色的期望,度空讓她很滿意。
或許是因為用另外一種語言,他每說完一句就會停頓一下,但是剛好給了廿色轉(zhuǎn)換思維理解的時間。
就像榫卯凹凸咬合,恰到好處,和諧至極。
廿色聽得入神,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他那邊靠攏。
度空并未直視她,而是把視線落在了她鼻尖的地方。
若有若無地幽香更近更清晰了,度空下意識地放輕自己的呼吸。
可是它不容拒絕地鉆入他鼻中,然后順理成章地入侵到大腦,腦海里被攪亂,本來思索語言轉(zhuǎn)換而急速運轉(zhuǎn)的大腦似乎都停滯了,旋即影響到嘴巴,說出口的話語法錯亂。
廿色眉心微蹙,正聽到盤古開天辟地,然后呢,該有人類了,人類怎么出現(xiàn)呢?
可是講故事的人卻掉鏈子了。
她向來縱著自己的脾氣。
當即打斷度空的講述:“怎么回事?你先給思路理好了,再講,行不行?”
廿色身子后撤,改為原來的姿勢,倚靠在椅背上。
度空垂下眼睫:“抱歉,殿下?!?p> 廿色擺擺手:“不用抱歉,你學習能力挺好的?!?p> 至少她是沒見過,這么快就能掌握一門語言的人。
神思一轉(zhuǎn),廿色又問:“既然你已經(jīng)會口頭講述,那是不是也能寫出來?”
度空保持著謙卑的姿態(tài),視線低垂,盯著地面,搖頭:“抱歉殿下,我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