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靜通過瞳仁子看著這一幕,只見紅色的鮮血沾到識相的表面之后,飛快地往他的石頭縫隙之內(nèi)滲,只是幾秒鐘時間,原本血紅的顏色再次恢復成烏突突的狀態(tài),而吸收了鮮血之后,石像顯然鎮(zhèn)靜下來,也不再像剛才一樣虛弱了。朱世和朱爾旦這時也每人拿出一把小刀來如法炮制的開始宰殺,作為貢品的雞,將雞血滴遍石像的全身。
然后點起了那香氣濃烈的好香。
在香煙繚繞之間,石像盤腿坐到了法壇之上。
通過尸兄能感應到面前原本狂暴的靈氣突然消失了,而遠處的堂屋之內(nèi)正有一團橙色的東西正在慢慢抑郁起來,旋起旋滅,出現(xiàn)的橙色氣息剛剛浮動起來之后,馬上又被吸收到石像的體內(nèi),再也探查不到,接著又是下一股橙色氣息浮動出來。
海鏡點點頭,充電呢。
看來這玩意兒也知道自己脾氣發(fā)起來之后容易把自己給整虛了,所以專門告訴了朱爾旦和朱氏要怎么幫他回血。不過就這一群畜生的血應該是還不夠勁兒,這石像多半自己要偷摸去弄點人血補補,就憑他這精神病的脾氣,消耗量得有多大?怪不得朱家村住了一年就不敢住了。照這么個速度浪費,再過兩年黑山縣估計他也是住不得了。
這時夜已經(jīng)深了,石像在吸收完了一籠雞和兩頭羊的血液之后,終于恢復了行動能力,再次張開那嘴吧對朱爾旦和朱氏吩咐了一番,要他們趕快把自己送到更大的寺廟去,享受過了被人膜拜的感覺之后,終于唱著歌離開了屋子,往朱宅的其他地方飄然而出。
海鏡和聶小倩都知道,聽剛才朱聰?shù)脑?,晚上這石像還要去找他。
而堂下的朱爾旦和朱氏恭送了石像離開之后都是臉色慘白,顯然每一次恭迎這位神仙來訪對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心理壓力頗大的事情。
兩人又說了一番加強的話,便稀稀疏疏的開始收拾起供堂來。
在屋頂上的聶小倩和海靜仔細等待了一會兒,海靜通過瞳仁子觀察周圍發(fā)現(xiàn)石像已經(jīng)離開了這附近,向著朱宅更深處而去了,終于略略松了一口氣。
這時聶小倩才終于敢再次開口說話,她看向海鏡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十分嚴肅的:“咱們快跑?!?p> 海鏡看看她,然后搖搖頭。
現(xiàn)在那石像正在他的蘭若寺里,自己肯定和他要有一番對決,海鏡必須要留下來,起碼得去那個道士之前居住的石屋查探一番。倒是眼前這個聶小倩……
“你趕快跑吧。”想想之前聶小倩帶著他窗房,過幾的靈巧模樣,雖然不知道這姑娘長了一副閨閣弱質的樣子,哪里學來的這些反差本事,但海鏡還是有信心在他和尸兄的互送下她一個人有能力逃掉,只要出了朱家村,多少也能安全些。
聶小倩一愣,看著海鏡。
“你瘋了嗎?這時還想留下?”
“我自有我的理由。”
海鏡說完站起身來,聶小倩嚇了一跳,一縮脖子看著周圍對海鏡道:“快蹲下!危險。”
海鏡卻搖搖頭,他不想再縱容這姑娘跟著他瞎跑了,接下來的行程之中只會浪費事兒。
“放心吧,他們看不到我的。”
“你怎么知道?”
海鏡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出了三十個瞳仁子在周圍布控,哪怕是附近地上爬過一只蟑螂,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這時見聶小倩滿臉不信的神情,他也不多解釋,只是笑道:
“我自然有辦法知道?!?p> 看著聶小倩疑惑的臉,海鏡想了想對聶小倩道:“之前你想要跟著來,我允許了,如今想來其實是個錯誤,你只是個普通人,了解到此也已見的太多了,這事和你沒關系,我的死活也真于與你無關,聶姑娘你還是趕快回去吧?!?p> 聶小倩一愣,呆呆看著海鏡,似乎是沒想到他開口這么直白的說出了敢她離開的話語。
海鏡眨眨眼睛,瞳仁語可能就是那些想要跑江湖的道士們專門研究出來的騙子特訓功法,各種望風觀察的能力是看家本事。
練通瞳仁語之后海鏡對于周遭事物的觀察細致程度與之前的凡人之時早已經(jīng)不能同日而語,他一眼就察覺到了聶小倩的表情細微變化,有些意外,她好像突然變得很失落。
是因為自己長得太漂亮了,過慣了眾星捧月的生活,所以第一次被同齡的男性這樣當面拒絕,所以驚訝嗎?
仔細一想,海鏡不禁搖頭。
陪她玩到這個程度也就足夠了,接下來的事情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帶著她一起去走,而且對她來說也沒好處,情況再壞一點,自己將會被逼得不得不在他面前和尸兄一起戰(zhàn)斗,寺里養(yǎng)了一具活尸作為戰(zhàn)斗力這件事情要是被自家鄰居知道了絕對是件壞事。
“快走,別讓我做出你不好意思的事!”
海鏡冷著臉厲喝了一聲,聶小倩終于站起來,海鏡心中稍稍一松,然后便愕然看見聶小倩抽了抽鼻子。
不是吧,海鏡嚇了一跳。
“走走走,趕快走!”他連忙催促的聶小倩轉身,聶小倩也老實的配合著,然后轉過頭去海鏡站在她面前的機位,便看見小姑娘鼻子一抽,嗚哇的悄悄的哭了起來。
“我去……沒必要吧……”
海鏡走上前兩步,你是想做一個摸頭的動作,但搞了半天覺得不是很合適,于是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最終覺得掐住對方嗓子讓對方不要繼續(xù)發(fā)出聲音的辦法應該也不是合適的哄人法門,然后摸摸腦袋,海鏡呆了。
這該拿面前這哭成一個小哭包的美人怎么整?
前世他也確實是個小管理者,但是前世他呆的那個崗位吧,哪見得到女人呀?一群年輕下屬要是被說急了一般也不會選擇哭,何況在經(jīng)歷過一次把一個新入職的實習生說急之后,自己挨了兩巴掌事后哭著向老板去告狀的事件之后,自己已經(jīng)是言語溫和了許多,所以把小姑娘說哭這件事,他也是第一次遇見。
聶小倩抽抽嗒嗒的掉了半天眼淚,紅著眼眶抬起頭來,就看見了挺著個大光腦門在那兒,看著他發(fā)呆的海鏡見見小倩看來,海鏡有點不知所措,最終對她露出了一個傻呵呵的微笑。
被說哭的聶小倩一呆,然后皺起眉來。
“你是不是……其實不記得我了?”聶小倩小聲說著讓海鏡更加疑惑的話。
“十幾年前在金陵的那個小賊……你不記得了嗎?”輕輕說出這句話,她不禁緊張的把那小木梳子握的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