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成年無面靈步步緊逼,四名AEA成員也蓄勢待發(fā)。他們被賦予對抗實體的使命,所以這樣的對峙也是免不了的,而盧卡斯從未如此的緊張過,那般破釜沉舟的危機(jī)感。
“開火!”其中一名AEA成員一聲令下,以四人為中心點,火焰向四周噴涌而去,他們背靠著背,將自己的身后交給隊友。
很快便是接二連三的慘叫聲,無面靈被團(tuán)團(tuán)火焰點燃包圍,即使再多的數(shù)量也難以突破一道道火墻。遠(yuǎn)處不斷傳來犬類嚎叫的聲響,顯然這場對決驚動了不少實體,打破了城市的寧靜。
“這簡直是一場煉獄?!?p> “事態(tài)確實失控了,所以這仗不得不打?!?p> 熱浪充斥著周圍的環(huán)境,有成員的儲罐液體容量不足了,滋水槍噴出的火勢開始有所減弱,于是他們冒著巨大的風(fēng)險向前推進(jìn),意圖一舉消滅殘余的無面靈。
這確實是單方面的殺戮,在強(qiáng)有力的武器支持下,無面靈的數(shù)量已經(jīng)寥寥無幾,再也無法對這幾名AEA成員造成威脅,不過他們并沒有終止進(jìn)攻的打算。
“該死,這無異于那些大屠殺事件。”
“它們并不是人類,它們會威脅我們的生命?!?p> “不,我并沒有看到。”
“所以原因在于你沒有見到它們殘害人類的畫面。”
這說法不能讓盧卡斯信服,侵略者、殺戮者都會用這樣的話語來迷惑他人,但他還是沉默了一會,這場爭論他吃虧在對后室沒有多少了解。
“這樣只會激化矛盾,再者先前我就看到它們出現(xiàn)在車?yán)锪?,也沒有襲擊你們的舉動。”
“話說你最初不是很懼怕它嗎?
“你是說那個‘老人’?是,我確實害怕這些東西,但它完全能與我們和平共處互不干涉,為什么不呢?帕特里克?”
盧卡斯的話鋒愈發(fā)尖銳,不停的質(zhì)問著帕特里克,他們完全忘記了醫(yī)生與患者的關(guān)系,這是屬于兩人的思想斗爭。
“所以,帕特里克,你為什么會和那個‘老人’握手呢?你其實很清楚吧?”
“這一切建立在消滅敵對實體和以人類自身利益為主的原則下。”
“什么意思?”
“放過一只敵對實體,意味著更多人類會遭受生命危險。至于你說的那些,我當(dāng)然清楚?!?p> 至此,兩人才結(jié)束了爭論。由于盧卡斯與帕特里克的意志對抗,他又一次失去了聽覺的感知。
對決以AEA成員的大獲全勝收官,他們沒有表現(xiàn)出喜悅,更多的是利索,在確認(rèn)實體均無生命體征后準(zhǔn)備撤離,也可能這是他們第無數(shù)次執(zhí)行這樣的任務(wù)。
不過,總是掛在帕特里克嘴邊的『審判』就快到來了,這將是成員們的噩夢。
“這是什么情況?”
“它們要來了。”
剎那間,盧卡斯很明顯的產(chǎn)生了劇烈的壓迫感。即使是在帕特里克的意志里,他依舊能體會到那份刺進(jìn)骨子里的疼痛,似乎心臟就在此刻驟停了。
四名AEA成員均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幻象,盧卡斯和帕特里克看到了眼前密布的血紅色眼瞳,它們正凝視著自己,那種恐懼來源于自身的渺小。
“這就是?”
“阿爾戈斯的審判,我們觸及到它們的法律了?!?p> 結(jié)束了,盧卡斯如同靈魂回歸一般,突然緩過神來,開始有些不適應(yīng)現(xiàn)實的環(huán)境。
他瞧著眼前的帕特里克,兩個人仍然喘著粗氣,就算知道是歷史重現(xiàn),帕特里克還是心有余悸。
“這就是報應(yīng)?!?p> “隨你怎么說,我確實是萬幸?!?p> 盧卡斯摘下眼鏡,他的手扶著額頭,那還有幾滴汗水劃落。這也算是跟著到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以至于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復(fù)。
“你需要認(rèn)識到自己行為的惡劣,懺悔能讓你放下。一切都是有因果的,你并非患上精神疾病,而是你的內(nèi)心無法釋懷,某些事情能讓你痛苦一輩子,如果不去直面它?!?p> “你認(rèn)為我該去教堂禱告懺悔嗎?”
“用你自己的方式?!?p> “比如?”
“嘿,帕特里克,你知道你剛剛讓我回憶起什么嗎?”
帕特里克搖頭回應(yīng)。
“我外婆。她是個和藹的老人?!?p> “是……那個老年無面靈勾起你的回憶?”
“是的。在我記憶里,她也是如此推著輪椅,永遠(yuǎn)居住在那間破舊的老屋子。我一直覺得她就是個自我封閉的老家伙,哪也不去?!?p> “然后呢?”
“她過世了,去見我的外公……后來我在那間舊房子里拾到一些童年的物件,她把一切都留著,她不是固執(zhí),只是很懷舊。”
停頓。
“我每周末都會被父母寄托在那里,望著外公練習(xí)劍道,看著外婆生米煮飯,后來我把這些點滴都忘了,只記得外婆是個老頑固?!?p> 停頓。
“再后來,那間老房子被拆了,我才意識到自己的過往隨之消逝了,這就是當(dāng)年她堅持留下的用意?!?p> 帕特里克點頭認(rèn)同,盧卡斯話到情深之處,便將心底里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表露出來,他們似乎真的破除了醫(yī)生與患者的界限,不只是一問一答。
“所以現(xiàn)在我逢禮拜,都會到她的墓碑前和她談?wù)勑?,這就是我釋懷的方式。”
“你做的很對,盧卡斯,感謝你?!?p> “你想去哪?”
“抱歉,我不需要禱告了,那不是我的記憶。”
“你在說什么?那些不是你的秘密嗎?”
“不,我的記憶混亂了。我沒有進(jìn)入過后室,我只是個研究者。”
“你是個啥?”
“盧卡斯,拜托你,別把我說的傳出去,那對你我都不好?!?p> 說罷,帕特里克便揚長而去,心理疏導(dǎo)室只剩下盧卡斯依舊摸不清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