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拿著臨出城前準備好的路引，在城門處讓守衛(wèi)驗了，化名“鄭遷”入了咸陽城。
先去客棧開了靜室一間，故意找掌柜的細問了去武院的路，言語中講明從外地遠道而來，去武院參加武試，謀個出身。
離七月武試，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咸陽城中，慕名而來的少年武者漸漸多了起來，鄭遷在其中，算不得醒目。
這路引、留宿，算是留下了跟腳，有心人查起來，也算是有個來歷，以免后患。
胡亂叫了些吃食，用畢，鄭遷起身，往咸陽城最大的藥坊走去。
藥坊就在城南，來往進出還算熱鬧，生意做得不錯。
鄭遷找了位老藥師，把得來的那粒聚氣丹吹了個天花亂墜，好說歹說折價三百五十兩銀子賣了。
鄭遷走后，那老藥師喚過伙計，吩咐道：“速把這藥丸給沈公子送去，你仔細拿好了。這枚聚氣丹可了不得！”
“您老放心，這聚氣丹咱哪天不得賣個十顆八顆，也沒見我傷損過，哪值當您如此惦記?！?p> 老藥師把眼一瞪：“這可不是普通的聚氣丹！平日你賣的那些，武徒服下，也就漲得三五年的功力真元，那些極品的，能到這個數?！崩厢t(yī)師伸出仨指頭比了個七。
“但這枚丹藥，老夫眼不花，妥妥的十年功力！”
“這么厲害？”伙計也雙眼放光，拿起丹藥細細端詳，“那您三百五十兩收的，咱賣那沈公子五百兩可好？賺他一百五十兩的好買賣！”
老藥師一把將這伙計拍了個趔趄，“什么三百五？！跟我這么些年你渾沒長半點出息，我打你個夯貨！”
“這聚氣丹，只第一次服下有效，沈公子讓找極品丹藥，就是為了不浪費這一次服丹破境的機會！”
老醫(yī)師捻著胡須，眼里都是金光，“有了這枚丹藥，沈公子破境十成十的把握！你說，沈公子是那差錢的人嘛！”
這多賣一兩，伙計就有五厘的利錢，也巴不得價格高高給。聽了這話，也伸出仨指頭，試探著問：“要不……賣他七百兩？”
老醫(yī)師又是一巴掌呼了：“你這個沒出息的！什么七百兩，你告訴沈公子，一千……不！一千五百兩！”
言畢抬腳，做勢要踹，伙計忙不迭地揣好藥出門去了，老藥師還在后面大喊：“告訴沈公子，這丹藥值這個價！”
……
看著手上銀兩，鄭遷一嘆，都說是窮文富武，誠不欺我。
那藥方上第一段所載的、先天之下的煉體藥材，一付就得五百金，且需每日熬上一付，兌水煮沸了再進去熬煞身體，連用一個月。
合著下來就是一萬五千兩白花花的銀子。
更別提藥方第二段記載的，先天之后的煉體藥材了。
剛才藥坊他寫下幾味靈藥給那老藥師看了，說店里只有其中最普通的百年紫靈根，這一味藥，價值就近千兩。
其他那些，有是有的，但都被世家、宗派和武院壟斷。偶爾出現一樣，怕都是至少萬兩千金的天價。
這第一段的藥材，自己用不上，按莫無紙的說法，若那肖常真的送來十付八付的賠罪，倒是可尋機賣個好價錢。
但要湊齊二段的藥材煉這先天之體，就這點賺銀子的路子怕是不夠。
藥方上說，煉先天之體以初入先天境為佳，越早越好。時不我待，得想法子找個賺快錢的門路。
……
鄭遷尋了個無人處，拿下鬼紋面具，回復了秦浩的模樣。
春風樓，刑部方奉常找了間雅室，擺了桌好的，正等著秦浩。
“方大人，叫您久候，實在是……”
“什么方大人，秦兄弟，莫不是看不起哥哥我？”
“方兄？”
“哈哈，好說好說……”
一番寒暄，二人落座，把酒言歡。
席間方奉常數度拿話探他，都被秦浩擋了。只說有些事情大人物交代了，不能說，說不得。
再往下聊了些風花雪月，酒至半酣，方奉常借著酒興一拍秦浩肩膀：“秦兄弟，哥哥在城南給你看了個小院，你現在住的地方與身份不合，也太委屈了些。你我兄弟，別跟哥哥客氣啊！”
“這些小事，何勞哥哥費心。實不相瞞，現下我住的地方雖然破陋，但大祭酒親自看過，正了風水，其他地方反而不美?！?p> 抬出大祭酒，這事兒讓秦浩給擋了。他還指著和對面的商戶合作，門對門的方便。再者，拿人手短，為這點事兒落下把柄，不值當。
“午時那人犯白啟，依老弟的收監(jiān)重審。但這事兒關礙有些大，所以找老弟商量。”
“喔？”秦浩把手一拱：“給哥哥添麻煩了。不知是什么關礙？”
“這人犯重審，剛收了監(jiān)，太尉府就著人來問了。說是肖太尉還為此事摔了杯子！”
哦，那不是肖常他爹嘛！這兩父子和我有緣是怎的？輪番給我上眼藥啊這是。
秦浩一聽肖太尉，心下有些惱火，不動聲色地端了酒杯，沉吟半晌。
人是當朝太尉要殺，自己是救還是不救？
一朝太尉，把持軍務，手握重權。自己不過是個劊子手，學宮山上讓肖常吃癟，也是借了莫文王的勢。
這事兒得好好衡量衡量。
“方兄，這事情怪兄弟沒有考慮周全，但也是大祭酒分吩下來的。你想，我哪有偌大的膽子，和當朝太尉對著干?！鼻睾普遄谜f道。
好在大祭酒閉關，能拖先拖著，先和這白啟見個面，再定后面的章程。
拿定主意，秦浩端杯敬了方奉常：“還請哥哥擔待，拖上幾日，等大祭酒出關再來與他說道?！?p> “肖太尉是這個。”方奉常拍了拍大腿，然后把手臂舉到奉浩面前一晃：“我是這個。”
吁了口氣又接著說道：“不是哥哥不擔待，是擔待不起啊。這樣，我盡力幫你周旋兩天，秦兄弟你先找找姚廷尉，他倆朝中本就不對付，由他出面，拖到大祭酒出關問題不大?！?p> 行，朝中有人好辦事，這是個法子，秦浩舉杯再次謝過。
最后，秦浩想著盡早換了身份去武院一趟，看看能不能尋著入院深造的機會。
便向方奉常告了幾天長假，只說刑部這兩天的章程里，沒有要砍頭的刑犯，左右無事，他想去趟眉縣。
方奉常一聽“眉縣”，以為他要辦那白啟的案子，當即準了。
這酒直喝到月上梢頭，方才賓主盡歡，各自散去。
……
墨雨漫西樓
這幾天白天實在太忙，兩章更新時間間隔稍長。爭取這兩天后，調整到上午八點一更，下午五點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