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側(cè)福晉李氏于來年,康熙四十四年,平安誕下一子,確實為弘時,日子比前世晚了一年,但該來的到底來了。自打李氏有了好消息,終于這回該是個活得下去的兒子,胤禛也再不光顧各院,頂多初一、十五必須去后院,平日偶爾做個樣子去其他院落探望,夜里也只是和衣睡上一覺。然而,胤禛心煩的不只這些。
“十三弟,這回四川巡撫的職缺,我們還是舉薦年羹堯,讓他從基層干起,一并注意老八他們在外省的勢力。”
“那四哥何時啟用薩圖哈?”
“恐怕有得等。別說薩圖哈不過是個諳達,不可能摻和到前朝,就是摻和進來了也要等時機成熟。寶劍不輕易出鞘,太早只會鈍了刃利,傷了劍鋒?!?p> “這回四哥如何牽制年羹堯?光是挾持他妹妹,只怕不夠力?!?p> “年如月眼下在嫡福晉房中,我會讓嫡福晉在選秀前先收了她,這一世不能再讓年羹堯得逞。”
“四哥若只收年如月為侍妾,年羹堯可甘愿?”
“哼!他當(dāng)然不甘愿,但好歹人在我的手上。至于其他的,我會派李衛(wèi)跟去?!?p> 十三走后,胤禛交待在嫡福晉的后院用膳就寢,今兒個非初一、十五,嫡福晉得到消息大喜,老早準(zhǔn)備好讓庫嬤嬤與高無庸巡視。庫嬤嬤與高無庸都能給她幾分面子,做做樣子就罷,與后院上下一同在院門前等著。胤禛很早就到,沒讓眾人多等,還帶了李衛(wèi)。
嫡福晉驚訝,高無庸也不解,李衛(wèi)只是府中包衣家奴,并非太監(jiān),貝勒府是皇子府第,后院的規(guī)矩自然比照宮中,像李衛(wèi)這樣的除非極特殊情況,是不能進入后院的。用膳時,除了嫡福晉房里的荷沁、如月、芙怡伺候之外,胤禛這頭難得是狗兒,高無庸還如以往守在院門口,庫嬤嬤也繼續(xù)巡視各院起居。胤禛先看了嫡福晉一眼,再看看荷沁與如月,似不經(jīng)意開口。
“爺記得,荷沁跟著你也有一段時間了,如月也是,倒是芙怡還小?!?p> “貝勒爺好記性,荷沁與如月的確到了適婚年齡,近來妾身也在給兩人留意好人家?!?p> “四貝勒府如何?是不是好人家?”嫡福晉一驚,又一喜,聽胤禛的意思似要收了自個兒房里的人,這可是漲她勢力的事兒。年如月倒是其次,她是年羹堯的妹妹,嫡福晉明白其中多少有利害關(guān)系,年如月的地位也不會僅止于此,但到底是從她房里出去的,至少說得上話。至于荷沁,那可是自個兒打小的陪嫁,嫡福晉頓時如虎添翼?!耙磺械珣{貝勒爺做主,這是兩個丫頭的福氣?!?p> “荷沁/如月,謝貝勒爺?!眱蓚€丫頭也跪下磕頭,年如月沒有太驚訝,她曉得憑自個兒哥哥,胤禛少不了要給她個名份,而她心里頭的理想名份是側(cè)福晉??珊汕咝老灿?,她不過是個陪嫁丫頭,跟著嫡福晉在府里算是長了幾分臉面,可如今貝勒爺親自開口找福晉要人,多神氣。
胤禛淡淡道:“既然福晉沒有異議,爺就做主把荷沁賞給狗兒了?!焙汕哳D時從天堂重摔,嫡福晉驚訝得掉了筷子:“什么?!”
胤禛毫無所謂道:“李衛(wèi)過幾日隨年大人去四川,替本貝勒辦差,家中自然需要人打點。思來想去,荷沁一向心思細(xì)膩,最適合不過。狗兒,爺把荷沁賞你,你可要真誠相待,半點不得委屈了人家?!?p> 李衛(wèi)樂得眉眼俱笑,連耳朵都扇起來了,管他是要去四川還是五川,狗兒的心一直都向著那日在市集上收留他,又把嫡福晉的大丫頭賞給他的四爺:“嗻!嗻!謝主子!!奴才謝主子!!奴才一定好好兒對待荷沁?。∨胖x主子恩典?。≈x嫡福晉恩典??!”
胤禛又看向年如月,她這下自信全無:“如月還留在福晉房中,本王另外安排?!迸R睡前,胤禛還是寫了幅字,可難得高無庸沒收走。嫡福晉一早醒來伺候胤禛更衣上朝了,字還擱在桌上。
嫡福晉喃喃道:“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焙汕咭辉缇捅粠鞁邒邘ё撸缭码m仍當(dāng)職于福晉房中,卻也被安排至獨立院落。
如今是獨霸后院的大丫頭芙怡,欣喜道:“貝勒爺果然最疼咱們福晉,還寫了這么兩句佳話給福晉。”
嫡福晉邊收起這幅字,邊笑問:“確實,這兩句都是專門用來描寫夫妻感情甚篤的詞語??绍解阒赖涔蕟幔俊?p> 芙怡傻笑:“奴才不知。管它典故呢!想必也是兩個夫妻感情好,后來傳為佳話吧?!?p> 嫡福晉冷笑一聲,未答,另道:“走吧。時辰差不多了,各院也該來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