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歷驚馬一事后不出幾日,高無庸來報有庫特森的消息,自打那時起,若曦就不再見胤禛笑過,胤禛時而凝眉不展,甚至偶有痛心疾首之狀。
“到底想什么呢?也不照照鏡子,瞧你傻的!”
“沒什么,一些瑣事。你別操心,當(dāng)心身子。”
“說好的不說假話的。如今十三爺?shù)绞⒕┤チ?,你身邊連個可商量的人都沒有,曉得你不愛我費心思,我自個兒也能力有限,干不了你們男人的大事兒,可你要能說出來就說說吧,發(fā)泄一下也好,興許我能幫著你想點主意?”
“我只是在想弘歷的事。我答應(yīng)過你,一定給你一個交待,而前陣子庫特森已查明,這次驚馬一事恐怕并非意外?!?p> “什么?!是誰要害兔兒?!”
“老八、老九應(yīng)是主謀,十四或許未參與但也脫不了干系。還有……”
胤禛說不下去,眼里全是哀痛與失望。
“還有誰?!誰這么喪心病狂!連個孩子都不放過!!是誰?!”
“對不起,原諒我不能說,終究是我對不住你。”
若曦沒有執(zhí)著于那個不能說的人,其實這并不難猜,話聽起來像是若曦也識得知人,能讓若曦知道、并讓胤禛難以啟齒之人,不多吧。
“沒關(guān)系,不能說就不要勉強,事情都過去了?!?p> “你放心!我一定會替咱們的兒子討回來!”
若曦思量出神,心中對老八與老九氣極。得八、九兩人出手,必定是為了皇位,可奪嫡爭儲罪不及妻孥,君子應(yīng)行光明正大之道,此二人卻以陰謀為體,史中記載雍正以“阿其那”與“塞思黑”稱二人,諒其事出有因。
既牽扯上奪嫡,倒讓若曦想起旁的:“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你可以不回答。”
胤禛不察,點頭示意,若曦卻拉過他一只手,寫了皇位二字。
兩人相視半響,若曦才問:“你想要嗎?”
胤禛眼里閃過一絲激動,想起恍如隔世的回憶,慢慢將那兩個字收入掌心,堅定握拳,卻又用一種云淡風(fēng)輕的口吻應(yīng)答,好似他要的,不過是件再尋常不過的玩物:“想要?!?p> 若曦認(rèn)真再問:“十三爺可知?”
胤禛一笑:“我倆是鐵桿兒兄弟,有什么心思瞞不過彼此?!?p> “還告訴過別人嗎?”
“你是第一個?!?p> “那你可曾聽說過鄔思道這個人?可曾派人尋過?”
“誰?”
若曦一愣,難道電視劇誆她?
“喔不不不!沒事兒、沒事兒!算了,不重要。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如今朝堂之上幾乎是老八的人,但皇阿瑪重用十四與我,老八遭皇阿瑪忌諱,不會再有機會了,至于十四弟與我,我沒有十足的把握?!?p> “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個老爺子,他有個盒子,里頭全是寶貝,老爺子有好幾個兒子,可那金盒子的鑰匙卻只有一把。當(dāng)然,這些兒子們?yōu)榱四莻€盒子整日你爭我奪,只有一個小兒子從不參與,只是默默替老爺子做事,你猜猜,老爺子臨終前把鑰匙交給了誰?”
胤禛終于有了笑容,大呼口氣,把這幾日的積息都給呼了出來,眉頭終于松展,面色也有些暖意。
“我說弘歷哪兒聽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原來你平日里都是這樣給他啟蒙的?!?p> “唉你別說!咱們兔兒可聰明了!如何?故事聽懂沒?”
“懂,好曦兒。對了,你方才說的鄔思道,是誰?”
若曦莞爾道:“不重要。他知道的,我都知道。這條路上你有我,我?guī)湍悖 ?p> 胤禛一個情動,摟緊若曦,千言萬語只剩一句:“注意身子?!?p> “放心,我懂得。只是這次你打算怎么做?雖然以怨報怨是下下之策,絕非我平日的待人處世原則,可兔兒傷成這樣!我實在說服不了自己作罷?!?p> “怎能作罷!我說過,我一定替咱們的孩子討回一個公道!這回我要給他們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