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壁
溫好和溫春背著東西出發(fā)了,一大背簍的東西,還帶上了家里大部分的銀子和自己娘人生烙的第一鍋餅子。
女行遠路爹擔(dān)憂,趙氏在不斷的囑咐:“路途遙遠累了就歇歇,這邊的事情你交給爹放心,雖然爹爹別的本事沒有,但是照著葫蘆畫瓢還是可以的,反正人家溫貓在,溫貓是個靠得住的孩子,家里你也放心”。
縣城是多遙遠的地方這一大家子的人除了溫好都不知道。
溫好讓自己的爹放心不過卻很擔(dān)心福福,特地囑咐道:“爹你不準讓福福干重活兒,他腿要養(yǎng)著,不然以后咱們家有個殘廢人面上也不好看”。
不過趙氏最近卻越看年福福越不順眼,不悅答應(yīng)嘴里泛起酸味:“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數(shù),這還沒怎么著呢就已經(jīng)忘了爹了,都不關(guān)心你爹我累不累,真是白養(yǎng)你了”。
溫好深深地知道如果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自己是公公女婿關(guān)系的關(guān)鍵,很嚴肅的看著自己的爹爹。
“爹爹,我們之間是父女情,福福之間是夫妻情,兩者并不沖突,莫要背著我刁難他,我覺得他很好,夫妻之間長輩莫插手,若是他對你們不尊敬,你們告知我,我自然會和他溝通,我也相信福福不是這樣子的人”。
可溫好越是這樣袒護福福,他這個當(dāng)?shù)男睦镌绞遣皇亲涛?,但是也不想惹的自己的女兒逐轉(zhuǎn)了個話角:“爹還不都是為了你好,心疼你,家里就你這么一個女兒了,在外面小心著點,兩個人別走散了,春姐沒去過可別把人給帶丟了”。
自己女兒一副弱雞雞的樣子,往溫春的手里塞了兩顆雞蛋:“春姐兒,你身板硬一看就是虎得住人的,你們倆可相互照應(yīng)些”。
不過是進一趟縣城,這場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送死去了。
趙氏就這么目送著溫好,他總覺得女兒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以后也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福福也在從窗戶的縫隙看著妻主離去。
有個人一起去,她心里安定不少,溫春是個好苗子,這縣城了路本來是兩個多時辰。
兩個人搭搭話也沒那么難熬。
自己抓這兩個人來干活,起初是因為憤怒,想要給這兩個人點教訓(xùn),還有個殺雞儆猴的意思,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這兩個人不老實,還得治一治的情況,倒是沒想到現(xiàn)在這兩個人都干活正經(jīng)的很。
“溫春,你愿意跟著我干嗎?”。
在一旁背著大部分重物的溫春走的起勁,被溫好這么突兀的一問,帶著些羞澀和狗皮膏藥的意思:“我們不就是在跟著你干嗎?有份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活干的感覺真好,我娘走之前交代了,讓我跟著你長見識”。
溫好心里有數(shù)了,開玩笑似的:“那你以后跟著我干如何?我每個月管你飯,三百文錢,雖然現(xiàn)在只有這么點,但是若是我們以后能做大做強,也肯定不會少你的”。
聞言溫春有些激動,正兒八經(jīng)的掙錢,他第一次,況且吃住都不用自己擔(dān)心,三百文算什么少:“我愿意,我肯定愿意,要是我爹娘知道了肯定高興”。
不過她心里又想到了貓兒,貓和自己一樣從小混在一起,不能自己有路子了,把她撇下,實在是不道義,不過這也得看溫好給不給機會:“溫好姐,貓妹雖然說膽子小了一點,但是她干活兒細心,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也留下她”。
她自然是打算把溫貓留下的不然的話也不會給她安排那些事情鍛煉她了:“你放心我心里都有數(shù)”。
本來她還打算好好的畫一張餅,看來是不需要了。
溫春:“我們進縣城去是要怎么賣?。恳彩亲庖粋€攤位嗎?”。
“我們?nèi)プ庖惶炫R時的攤位,看看情況怎么樣,我想以后還是要有自己的門面,要做到縣城里面來,還要做到區(qū)里面去,還要到皇都里面去”。
溫春聽溫好講的心潮澎湃,這些東西可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她看著溫好小小的身板在太陽底下卻額外的輝耀,她不知道怎么的她不覺得溫好實在做夢說大話,她打心底覺得溫好和族里頭所有的人都不一樣,她就是絕的她說過的話一定會實現(xiàn)的。
“我跟著你干,以后溫好姐可也要帶我去見識見識,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去縣城里面呢,如果可以的話以后你覺得我行的話,也給我?guī)讉€人管管唄,我既然跟著你干了,你就也讓我威風(fēng)威風(fēng)”。
說這話的時候,溫春有些不好意思。
溫好倒是大方的很:“肯定的”。
不過溫春的年齡可比溫好要大,這么叫她姐她還有些別扭:“從年齡來說你可比我大一年呢,叫我姐怪別扭的,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要是直接叫名字別扭的就是溫春了:“我爹讓這么叫的,別的叫法我覺得別扭”。
經(jīng)過了長途跋涉終于到了縣城里面,可比鎮(zhèn)子上不知道要熱鬧多少,就單單是擺攤的小販子都要比鎮(zhèn)子上面逛街的人多。
況且一個個人穿的都是體面的,至少是沒有打補丁的衣服,溫春看了眼自己胸前面的補丁,有些緊張,生怕別人盯著自己看,又看看好姐,好像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穿的破破爛爛一樣,十分的從容。
溫春又悟了,看看!這就是好姐和自己的區(qū)別,不就是衣服爛了點嗎,慫什么,覺悟了之后挺了挺脊背,繼續(xù)在溫好的旁邊走著。
這里有推著小木車流動的攤販,也有一張桌子擺著的,和鎮(zhèn)子里面不同的是,中心區(qū)域的是常駐的,只有周邊一些零零散散的地方才臨時租,有的偏僻在角落位置,有的是低洼位置風(fēng)水不好,位置也不大。
不過水是一個問題,這里并沒有公用的水井。
溫好只得是在人流高峰之前把攤子架好:“溫春你去看看附近哪里有水,借兩桶水來”。
溫春第一次來縣城不敢走太遠,但是想著這附近有那么多的飯店,借桶水這種小事不成問題。
溫春走進去一家早餐店才剛剛開口呢就被趕了:“走走走啊,我們這不施舍,找飯吃去大店面去,我們這小本生意”。
這就是被妥妥的當(dāng)做是叫花子了,溫春一下子就怒了:“什么叫花子,你才是叫花子,看不起誰呢”。
那包子鋪的掌柜的也沒打算計較:“行行行,你不是叫花子,你不是,那你買包子嗎?不買就走,這樣站在我這里影響我做生意”。
溫春想沖上去理論可是轉(zhuǎn)念一下自己才第一次來可別就給好姐捅婁子了。
憋住了一口惡氣,轉(zhuǎn)身去了另一家,面館看見店小二在忙活,調(diào)整好笑臉上去:“姐兒,我能不能在你們這借桶水”。
那小二皺著眉頭打量了一眼溫春提高嗓子眼,都是嫌棄:“你誰啊,誰是你姐?少給我套近乎,不借?萬一偷我桶怎么辦?”。
溫春還被人趕了出來,臉上火燒似的來到了溫好這里:“好姐兒,對不起我沒借到水,要不算了我們回去吧”。
溫好低頭擺弄著:“為什么沒借到”。
“我們穿太爛了,像是叫花子,別人會趕”。
溫好把手里的活兒放下,并沒有責(zé)怪的意思:“那你來收拾,我去”。
不過試了幾次之后結(jié)果和溫春一樣。
去問了七八個地方,不過好歹是在一戶好心的人家院子里面打到了水,那桶還是溫好押了錢的。
就像是最開始在鎮(zhèn)子上面一樣擺攤,很快就到了高峰期,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溫好的攤子前面也熱鬧得很,不過卻沒有一個駐足的。
好不容易有一個小女孩,來到了攤子面前,溫春打起笑臉,拿起試吃的給她,就被一旁的大人呵斥住了:“你做什么?不要隨便喝,一看就不干凈,等一下鬧肚子又要抓藥”。
溫春站起來辯駁:“你這話說的什么意思,這干干凈凈的,桌子上連根頭發(fā)是都沒有”。
那男子輕嗤:“你們兩個叫花子樣,能干凈到哪里去,從叫花子手里買的東西喝了都丟面子”。
緊接著又趁機教導(dǎo)自己的小孩子:“看見沒有,以后你要是不聽話,也變成叫花子”。
那小女孩看看溫春和溫好十分的乖巧點點頭,爹爹我知道了,我會乖乖的聽話。
溫春:“……”。
溫好把溫春拉了下來,站到前面來給男子作了一個禮:“不好意思,小妹實在是失禮,唐突到您了,我們是鄉(xiāng)下來的,家里收成全交稅了,想來縣城里面做些什么,補貼家用,并非是叫花子”。
男人這才臉色好看些沒那么生氣,還順便當(dāng)了一回好人:“就你們這樣,誰敢買你們的東西啊,要是補貼家用去告示那里看看,說不定有哪家要做工的呢,靠譜些,你們這些東西看著又寒顫擺了也沒人敢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