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太子多日的殷勤關(guān)照引起了蕭貴妃注意,這日紀瑤正在看齊天給自己拿來的公主府,以及育孤堂的圖紙,就聽到靜瑜慌慌張張來報說,貴妃來了!
紀瑤連忙起身整儀接駕,見來人濃妝艷抹,發(fā)髻高盤,金翠滿頭,雖然已年逾四十,但仍舊儀態(tài)萬千,風(fēng)韻猶存,只幾步路間便能看出恩寵豐裕!
“參見貴妃娘娘……”紀瑤福身行禮。
貴妃急忙小碎步迎上來,親自扶起紀瑤,笑瞇瞇的上下打量著,“總是聽天兒念著你,也聽皇上聊過兩次,但是百聞不如一見,果然眉目間便透著剛強,舉手投足可見氣度不凡……”
“娘娘過譽了!”紀瑤客氣著,反攙扶著貴妃,一起坐在外室的椅子上。
“傷好的怎么樣了?在宮里可還住的習(xí)慣?”貴妃笑瞇瞇的客套著。
“一切都好,謝貴妃娘娘惦念!”紀瑤微微頷首,心下思忖,不知蕭貴妃不請自來,意欲何為。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天兒一直和本宮念叨你,若非你有傷在身,早該來看看你!”貴妃三句不離齊天。
“娘娘折煞恒毅了,本該是晚輩先去給娘娘請安!”紀瑤迂回著,腹誹,誰不知你蕭貴妃狠人一個,沒事想躲你還躲不及呢!
“哪里的話,你舍命救天兒,天兒念著你,與樓家的婚事都給推了……”紀瑤心下打鼓,這是提齊天說親來了!
“娘娘誤會了……太子退婚……實則是因為他們朝廷上的紛爭……與恒毅沒甚關(guān)系……”紀瑤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蕭貴妃眼睛一眨,小姑娘還不愿意?。刻锰锰?,日后的準啟帝!你有什么資格不愿意呢?
“天兒這孩子心思實誠,早過議婚年紀,偏偏宮里一個侍妾偏房都沒有,非說要娶了太子妃才行……可是你也知道,這太子妃,日后是要母儀天下的,哪有那么多合適人選……依本宮看,恒毅你談吐大方,氣質(zhì)華貴,與天兒更是有救命之恩……本宮也能看出,天兒心悅于你……不如,本宮請皇上賜婚……”蕭貴妃直接挑明的問,看你這回有什么理由拒絕!
見貴妃來勢洶洶,一副非要把事情定下來的模樣,紀瑤咬咬牙,緩緩開口,“只怕……要辜負娘娘的美意了……恒毅……已有心悅之人……”
“哦?”蕭貴妃一臉的震驚,窮追猛打,“可是朝中之人?”
紀瑤思忖著迂回開口,“是……只是他已有正妻……恒毅出身貧苦,自知為人妾室的苦楚,不愿與人為妾,這才遲遲未嫁,耽擱至今……”
蕭貴妃這才不再追問,只是眼中帶著為難,如此看來,想叫天兒早日傳嗣怕是難了……轉(zhuǎn)而想起了什么似的開口道,“本宮聽說,十四皇子近來常過來你這兒?”
紀瑤點點頭,心頭一顫,怕是蕭貴妃誤以為自己要站隊十四?
“那孩子自小體弱,恒毅還是不要與他交之過甚,只怕稍有不慎,引火上身啊……”蕭貴妃面上關(guān)切,實則警告,看這樣子,怕不是想對小十四下手,拉自己下水?
“娘娘過慮了,那孩子體弱,且年紀尚小,莫說短期內(nèi)成不了氣候,即便是十年后,太子身體康健,他日繼位,若想用他,便留在朝中,若實在忌憚,給個封地打發(fā)出去也就罷了!”紀瑤言語直白,態(tài)度也初見冷淡。
蕭貴妃驚訝于她的毫無顧忌,轉(zhuǎn)而鎮(zhèn)定,不愧是敢當(dāng)眾斥責(zé)禛王,舍身保護太子的奇女子,只可惜天兒怕是無份了……
“母妃!”齊天收到稟報,急忙趕回宮來,頗有些責(zé)怪的對著蕭貴妃。
“天兒回來了,本宮也叨擾良久了,這就準備回宮了……”蕭貴妃笑吟吟的和紀瑤告別,紀瑤也起身福身行禮,“恭送貴妃娘娘!”
齊天見紀瑤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擔(dān)心蕭貴妃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便一邊送蕭貴妃出宮,一邊小聲問,“母妃,您來我宮里做什么?”
“看你那個樣兒,怎么我替你來把把關(guān)不行?。吭僬f了,我不來怎么知道,你這孩子還剃頭挑子一頭熱呢!”蕭貴妃輕輕用手指頂了一下齊天的腦門。
齊天聽到蕭貴妃所說,就知道完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只怕都說了,心里哀嚎著回到紀瑤寢殿。
“紀瑤……我母妃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嗎?”齊天給紀瑤倒了杯水,小心翼翼的開口。
“別的倒是沒什么,你且注意一點小十四的安危就行了。他年紀小,你把他帶在身邊好好帶他,你若順利登基,他只會成為你的助力!萬不要害他性命,徒增殺孽!”紀瑤還有些不放心小十四。
“你說什么呢,紀瑤!我定不會傷害他的!以前禛王尚且留他一命,更何況是我?”齊天急著澄清,轉(zhuǎn)念才想到她擔(dān)心的應(yīng)是母妃會容不得他吧……
紀瑤見他反應(yīng)過來了,并未明說,只喝著齊天遞過來的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哎!明天給你個圖紙,你幫我做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