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紫菱正無精打采的走在街上,竟然遇上了惠兒這個小哭包。她正跟著金管家采買府上廚房物資,看見劉紫菱,她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花眼了。
劉紫菱看見她,沖她笑了笑,惠兒卻哭著向她跑了過來。
“小姐,真的是你,你沒死嗎,惠兒還以為自己神志不清了才看到你?!?p> 劉紫菱給她擦了擦眼淚,笑道:“小惠兒還是這么愛哭,好了,你小姐我不是已經(jīng)回來了?!?p> 她說著突然看見前方排著長隊,慌忙走上前,她果然看到是質(zhì)樸醫(yī)館正在營業(yè)。
走進去,她看到的大夫,竟然是個不認識的人,她有些失望的轉(zhuǎn)身要走出去。
低頭走出一步,她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藥香味。抬頭一看,眼前出現(xiàn)一個男人,一個身著白衣,背著藥筐的男人,歐陽璞!
看到他,劉紫菱又驚又喜,可臉上卻沒敢表露出任何表情。
倒是歐陽璞看見她這么木訥,調(diào)侃道:“怎么,掌柜的這會兒才回來,看來這魚肉飯菜是不缺了?!?p> 劉紫菱這才笑中帶淚的喊了句師父,“我還以為你不要質(zhì)樸醫(yī)館了?!?p> “傻丫頭,不來質(zhì)樸醫(yī)館為師去哪里吃魚吃肉???”
劉紫菱重回柜臺,拿起了她的算盤,記起了她的賬,她在這里開創(chuàng)的第一份事業(yè)也算是沒有黃。
醫(yī)館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直待到黃昏日落,客人才走盡。
看歐陽璞要收起脈枕,她給他端了一杯茶,坐在他旁邊道:“師父,眼下徒兒有個病人,能否請您出山診治?”
歐陽璞道:“你也有病人?不知病人找你,是真的尋你還是為了尋我?”
“師父果然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什么都瞞不過你。其實是一個小姐病急亂投醫(yī),她雖然知道你的大名,卻不知道何處能找到你,就找我?guī)兔ΑM絻合耄瑤煾甘怯兄市娜实碌尼t(yī)者,定然不會見死不救?!?p> “少來這一套,即便你不夸我,看在你面上,我還能不去?”
“謝謝師父。走,我?guī)闳ァ!眲⒆狭庹f著,雇上馬車帶他去了蘇府。
還未進去蘇子墨的房間,他們就已經(jīng)聽到了一聲聲的琴音傳來,這琴音聽上去哀怨凄涼,劉紫菱以為,他們來遲了。
走進去見到蘇子墨,歐陽璞轉(zhuǎn)頭就要走,劉紫菱卻拉住了他。
“師父,我知道他之前給我下毒是他不對,這件事情你聽我慢慢跟你說?,F(xiàn)在傷的人,是他的妾室方落,她現(xiàn)在昏迷不醒,腹中還有孩子,你好歹保她一命?!?p> 蘇子墨已經(jīng)如同一個行尸走肉,他喝著酒,彈著琴,不愿接受方落已經(jīng)被他所傷昏迷不醒的事實??礆W陽璞上前為方落把脈看病,他沖過來要趕走他,被兩個小廝攔住。
“別碰她!”蘇子墨怒吼著。
劉紫菱卻上前給了他一耳光,將他打倒在地。回頭看了一眼歐陽璞,他沖她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辦法救她。
劉紫菱蹲在地上,抓著蘇子墨的衣領(lǐng)罵道:“你現(xiàn)在這樣不省人事的活著有什么意義,為什么你不去死?方落活著的時候你不知道珍惜,現(xiàn)在她帶著你們的孩子一起去了你倒是知道痛了,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歐陽璞走過來,看著他落魄的樣子,竟覺得他也是個可憐人,對之前他所做之事的怨恨也都煙消云散了。
“小智別急,”他說著從藥箱中拿出來一個藥瓶,“蘇小夫人腹中的孩子已經(jīng)小產(chǎn),但是她自己還有生命的體征,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一定馬上救醒她,但是這瓶轉(zhuǎn)魂丹可以護住她的心脈不停。至于她什么時候能醒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p> 劉紫菱看著歐陽璞將藥喂到方落的口中,她明白了方落這是被摔成了植物人。
“走吧小智。”
歐陽璞拿起藥箱,看著爬到方落床前守著不肯離開的蘇子墨,提醒他道:“我聽師父說過,針灸之術(shù)可通經(jīng)絡(luò),蘇公子既熟讀各種藥典,又何不振作起來研習(xí)針灸之術(shù)。興許,針灸之術(shù)配合藥理,蘇小夫人會有希望醒過來?!?p> “菱兒,歐陽先生......”蘇子墨叫住了他們,“謝謝你們救了落落。自此之后,我必潛心研習(xí)針灸藥理救醒落落,與她共度余生。此前在下做的糊涂事,還請你們原諒。那把杉木古琴價值不菲,也是我此生珍愛之物,素聞先生風(fēng)雅,就將此琴送與你,也不可惜?!?p> 歐陽璞本想拒絕,可劉紫菱知道蘇子墨這是想以此徹底根除他的心病。
上前抱起琴,她對蘇子墨道:“既然你到現(xiàn)在也舍不得丟下這破玩意兒,那就由我代勞吧。希望你說到做到,好好照顧方落,勿要再以此琴為念。我相信,時日久了,你就可以徹底放下心中的執(zhí)念,好好的生活下去?!?p> 馬車上,劉紫菱反復(fù)觀察這個琴,除了琴看上去好看之外,她也看不出什么古怪。
“師父,你說,被這個琴音吸引到底是因為聲音,還是因為心境?”
歐陽璞笑了笑,“依我看都不是,左不過是彈琴之人的一廂情愿?!?p> 劉紫菱在琴弦上撥弄了幾下,直聽得歐陽璞要捂耳朵,“小智啊,你若是想學(xué)彈琴,回頭找個師傅教教你,自己就別逞能了?!?p> “師父你可會彈琴?”
“略懂一些罷了?!?p> “那我就把這琴放到醫(yī)館,忙的時候,你行醫(yī)我收錢,閑暇時間你教我彈琴陶怡情操,哎呀,這豈非人生一大樂事也!”
看著劉紫菱天真可愛的笑容,歐陽璞也被感染的會心一笑。想到江慕言,那抹笑容漸漸僵硬。
劉紫菱還在擺弄那把琴,她已經(jīng)完全忘記家中還有人在等她。
下來馬車,宋若正在門口接她,歐陽璞掀開車簾對劉紫菱道:“小智,學(xué)琴之事你還是另找他人吧,為師教你,不妥!”
“為什么呀?”
歐陽璞笑笑沒說話,放下簾子讓車夫回去醫(yī)館。
宋若問劉紫菱:“王妃,您怎么這晚才回來,王爺一直在等你!”
“我去醫(yī)館了,然后又去蘇府給方落看病去了。”說著劉紫菱就要進府。
“王妃,”宋若拉住了她,“您和歐陽先生去蘇府,沒讓奴婢跟著,王爺生氣了,晚飯到現(xiàn)在還沒吃,一院子的人大氣都不敢出,您一會兒好好勸勸他。”
“我去救人,他為什么生氣???”
“哎,我的傻王妃,王爺吃醋了啊?!?p> 啊,劉紫菱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但是,這個男人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小心眼了。她和歐陽璞的關(guān)系他不是早就知道了,為什么還這么介意?
走進去,她小心翼翼的打開門,讓宋若把飯菜都拿了過來。
他看著背對著門口坐著看書的江慕言,笑道:“沒想到王爺用工,廢寢忘食啊?!?p> 江慕言知道是飯菜上了桌,冷言道:“拿走!”
劉紫菱讓宋若她們下去,她端了一盤肘子走向他,“哎呀,好香啊,王爺要不要陪我吃點?”
江慕言沒看她,也沒理她,動手翻了一頁書。
將肘子放回去,她又拿起一盤甜點吃了一口,“哎呀好甜啊,王爺吃一口唄,心情不好的話,吃點甜食可以緩解心情呢?!?p> 說話間,她的臉湊近江慕言,讓他不得不看著她。
放下書,他轉(zhuǎn)過臉,拿起了折扇。
“王妃還知道回來?”
“知道,知道,這里是我家,我不回這里回哪兒?。俊彼秩鰦傻目恐窖宰?。
江慕言站起,背對著她冷言道:“那今日你出門為什么不讓宋若跟著,你們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