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的地點在清云書院的大門口,
這是白羽書院定的。
原因很簡單,這里人多。
遛彎的、吃面的絡繹不絕。
此刻也是站滿了圍觀的群眾百姓。
白羽書院來了八人,白紳帶頭,這次鐵慕儒也在其中。
只見八人均穿著一身白袍,那白袍看似樸素,卻隱有毫光流轉其中,陣風吹過,白袍隨風舞動,好不氣派。
白紳的腿子們迅速在現(xiàn)場搭起了方桌,上面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白紳則躺坐在太師椅上,微微閉眼,搖著折扇。
他身旁兩側,還有兩面豎旗。
上書:
“落花流水三千里”
“一片白羽破清云”
嘲諷意思直接拉滿。
喬淵在墻角,踩著石凳看到了這一幕頓時不干了
“師父!陸兄!他們竟然還寫對聯(lián)侮辱我們!簡直欺人太甚!”
lv.59的陸之平笑呵呵地走過來:“賢弟莫急,我昨天給你寫的錦囊你可背好了?”
“背好了!”接著,他又湊到陸之平身旁:
“他們的人都穿著咱們的白袍子呢。明明昨天還說只能做收藏品!可惡!陸兄,你說鐵慕儒會不會認出咱們的聲音?”
陸之平:“放心,我昨日用了手段,聽不出。”
正說著,范知音出來了。
哥倆看著范知音也是微微愣了神。
人靠衣裝真不是吹的,換了一身竹綠色新衣的范知音整個人氣質(zhì)好像又拔高了幾分,
配上她白皙的皮膚,
姣好的臉蛋,
凹凸有致的身材,
胸前吃東西蹭上的油印子
……
多好個姑娘啊,可惜長了嘴。
唉,暴殄天物,
陸之平心中無奈,上前運力將她胸前污漬整理干凈,接著,遞給她一粒金色的小丸子。
這丸子是以鹽、糖、蛋白質(zhì)濃縮而成,尋常人含在口中可一日不食,范知音的話,估計撐2小時沒問題。
“范姑娘,一會你將此物含在口中,不要嚼碎,不要咽下,我保你不餓,比試之后,我請大家去聚豐樓吃飯?!?p> 范知音的牙已經(jīng)扣在金丸子的頭頂了,但聽到“聚豐樓”三個字后,她連忙將丸子含好,連連點頭。
已準備妥當?shù)纳蚯逶瓶粗说纳碛?,表情十分復雜,
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吧!
他的目光又轉向陸之平,
也許,這小子肚子里還有存貨呢?
不!沈清云你要冷靜!
想想往日與喬淵和范知音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在心中告誡自己,
不能賭,
賭狗,
是沒有未來的,
他最后整理了一下形象,固定好腰里別著的鎮(zhèn)紙,招呼著三人出門了。
不過他沒看到,喬淵還在院子里沒有動。
……
雙方主要人物出現(xiàn),現(xiàn)場也熱鬧了起來。
白紳“啪”的一聲將折扇收起:
“諸位父老,各位鄉(xiāng)親,今日,我們與這清云書院立下賭約,以琴棋書畫、詩書禮義為題一較高下,煩請各位做個評判,也做個見證,清云書院若是輸了,就要將地契拱手讓出?!?p> “那你們要是輸了呢?”人群之中有人起哄
“哈哈哈哈!那自是聽候清云書院‘大儒’們的發(fā)落了?!?p> 此話一出,現(xiàn)場皆是哄笑,議論之聲四起:
“這清云書院也不知怎么想的,院長叫沈清云吧?白羽書院如今名聲這么大,他們怎么贏?”
“就是,要是我,早就上門認輸,也省得丟人?!?p> “?。窟@旁邊是書院嗎?我一直以為是面館的庫房來著,我看每天都有一個少女帶著好多面回去?!?p> “不是說這書院還有個傻子嗎?這個看起來面相不錯,也不像???”
“這個聽說是前兩天才收的,剛一來就給儒圣碑氣裂了,那傻子不知道哪去了,沒來。”
……
白羽書院如日中天,清云書院日漸式微,這是擺在臺面上的事。
沈清云已經(jīng)提前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
此刻,盡管周圍沒說什么好聽的,但他的表情還算平靜:
“既已應戰(zhàn),自是要給個說法的,我們清云書院也不是縮頭烏龜。不過,如果你們輸了,
我要你們的儒圣碑?!?p> 這是他的心病,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奇跡,也要先立上賭約。
白紳樂了:“怎么?氣儒圣三回還不罷休?哈哈,無妨,那儒圣碑我白羽書院共有三塊,你們今日若是能贏,都給你便是?!?p> 得到了對方的承諾,沈清云也不再廢話:“比什么?”
白紳也不著急:“你們定?!?p> 這時,一旁的陸之平看時機成熟:“在下陸之平,久聞白羽書院近年來廣招賢士,想必是不缺人才的,我們也不是畏畏縮縮之輩,不如就比這最簡單的詩詞,如何?”
白紳:“詩詞就詩詞,我們還能怕了不成?”
他一幅勝券在握的樣子:“正巧,我身旁這位兄弟為清云書院做了首詩,那就以此應戰(zhàn)吧?!?p> 說完,白紳一擺手,身邊一白袍狗腿跨步而出,仰著脖子,眼睛微瞇:
“此詩名為《敬清云》”
說罷,他舉手示意,待周圍徹底安靜,便來回踱步,一字一句:
“似是賓朋滿座”
“原來皆是食客”
“老頭奇葩飯桶”
“氣死天上儒圣”
“沈院長,小子詩才如何?”
話畢,人群之中便爆發(fā)出陣陣笑聲:
“哈哈哈哈,這清云書院真倒霉,得罪了人不說,還被這么嘲諷,我要是沈清云,早就找塊豆腐一頭撞死了”
“老頭奇葩飯桶,妙極妙極,這以后咱們吃面,也不愁沒了話題,哈哈哈……”
白羽書院這一系列操作不可謂不陰毒。
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約戰(zhàn),讓人無法推辭。
又在門口擺個對聯(lián)出言嘲諷。
還專門給清云書院做了首詩,
尤其這第三句……
你別說,還真有幾分道理。
此行,白羽書院確實是志在必得的。
換了誰,看見喬淵和范知音平日的樣子,也不覺得自己會輸。
想來就算不選詩詞選別的,他們也準備好了羞辱清云書院的手段。
不過任何計劃都不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
凡事都有變數(shù)。
而如今陸之平這個變數(shù)就在這如此刺耳的環(huán)境下穩(wěn)如泰山,即使沈清云啞口無言、羞紅了臉,他也不為所動。
只聽他重重拍手。
人群見清云書院有了動作,當即安靜下來。
隨后,“吱”的一聲,清云書院大門被緩緩推開,
喬淵從書院里信步走來,
每一步都異常堅定,
每一步都滿是風骨,
配上他白凈的面龐和自信的表情,還真有一絲高人風范。
沈清云看著喬淵有點納悶,
如果不是對自己這便宜徒弟了若指掌,他肯定以為面前之人肚子里有大把墨水。
他已經(jīng)做好準備,如果喬淵一會開口第一個字是
“?。?!”
他馬上就把這貨扔回書院,
自己豁出老臉親自上場。
不過喬淵這次卻沒有給他出場的機會:
“白羽書院自然是好文采,若不回敬一首,難免叫相親鄰里小瞧了我們。一首《詠針》,送給諸位?!?p> 隨后,喬淵竟站上方桌,衣擺一撩,俯視白羽書院眾人:
“百煉千錘一根針”
“一顛一倒布上行”
“眼睛長在屁股上”
“只認衣冠不認人”
言罷,喬淵站直身子,負手而立、目向遠方,
忽有微風起,青衣獵獵響。
“白兄,我這小詩,可還喜歡?”
現(xiàn)場落針可聞。
沈清云長大了嘴,像是能塞下兩個鵝蛋。
……